清的病很快就好了。虽然她趁机在床上赖了很久,终于还是耐不住跑了出来。
最令人头痛的是,她头一天病好就跑了个无影无踪。既没带上林,也没带上雪印,只拐了个目前为止还手无缚鸡之力的天若出去。
这也没有办法,林他们想拦也拦不住。谁让他们经过了三个梦幻泡沫结界的考验之后,静匿之海的归属权已经是他们的了。进出只需一个念头而已。而那块被溪称作蓝色石头的深蓝色的水晶球已经在他们进出自由之后凭空消失了。这对他们而言,是更加出入方便而且安全了。
所以,清想出去,拦也没用。
林担心她,想跟着她出去,被溪取笑说:“你就那么怕她红杏出墙啊?放心啦,天若还小……”
林毫不客气地踢了他一脚:“我是担心她安全!”
尤华也凑上来:“溪,你确定天若还小?他可是千年赤莲啊!一朵花,活了那么久,也够老了。还有,你确定不是维夕小?”
溪自知斗不过尤华,何况一旁还有个刚惹完的林,于是嚷着:“才不和你们闹呢!”就拉着维夕跑开了。
林看了看天空,想要出去,尤华拉住了他:“你不用去的。我想,我知道她干什么去了。再说,天若会保护她的。实在有危险,她也可以召唤雪印,或者直接回来。”
林回头看了看冷淡地站在一旁,不着痕迹地担忧着清的雪印,终于还是什么也没说就走开了。
茗儿望着林有些孤寂的背影,埋怨地推了尤华一下,说:“他本就以清的保镖自居,如今外有天若,内有雪印,把他丢在一旁,要他怎么办?”
尤华一脸无所谓:“你担心他就去陪他啊!”说完还转身就走。茗儿重重地叹了一口气,转首对雪印说:“你也别太担心,更别自责。”语毕便冲着尤华离开的背影跑去。
林独自一个走在沙滩上,右边的浅海里,清最喜欢的那几只海豚正在不时地跃出海面。它们发出亲切的叫声,可是林似乎并没有听到。他只是忽然就很孤寂。想想清只带了天若出去,就又觉得很担心。
本来应该和溪在一起的维夕不知怎么从后面跑了上来。她跑到林身边,慢下喘着气跟着他沉默着走了一段距离,说:“林哥哥,不要太难过了。其实啊,清姐姐是带天若哥哥去外面逛逛的。因为天若哥哥没有见识过外面的世界,所以啊,清姐姐带他出去了。可如果这样林哥哥就生气了,就难过了的话,清姐姐岂不是会又怨又悲啊?莫不是林哥哥想束缚她?”
被她这么一说,林倒开朗了。他应该对清有信心。经过了十哥的事之后,他怎么可以更小家子气了呢?林停下脚步,对维夕说:“我想通了。维夕,你去找溪吧!说起来,还是这小子挑起的头呢!”躲在不远外森林里的溪闻言吐了吐舌头。
维夕挥了挥手:“好!那我走了!”
林坐上了清曾经钓鱼时坐的小舟,划到了海豚们旁边。它们见他并不怕。他知道,是因为清的缘故,不由得笑了。
清和天若到晚上才回来。看到他俩精神很好,有说有笑的样子,六人不由得都冷着脸决定假装生气。
“你们怎么出去又吃又玩的,也不叫上我啊?”溪看着天若手中的肉串,咽了咽口水,不悦地说。
“哈哈!你去了,我还怎么办正事啊?”清一眼就看出眼前几个分明是假生气。
“正事?”尤华挑了挑眉,问道。
“是啊!正事。”清随手夺过天若手中的肉串,满意地咬了一口,而后者却依然很灿烂地笑着。
林看着她和天若的样子,有些不高兴地说:“那为什么要带他去而不带我去?”
“你啊,不行。这正事,当属雪印最不适合去,接着,尤华也不适合。你排第三。茗儿和维夕凑合,但我不敢带她们偷跑出去,不然,尤华和溪定会找我算账。溪嘛,凑合着,不适合。”清故作神秘地说了一通,说得六人根本没听懂。
“到底是什么适合什么不适合?”溪性子比较急,才不喜欢听清打哑谜呢,“你去做什么正事了?”
“打听消息。”天若见清还在那边故意吊人胃口,有些良心不安地开了口。
“就这点?”六人顿时有了将清暴打一顿的冲动。
看他们脸上真的浮起了愠怒,清收起了笑脸,说:“好了,不闹了,我们坐下说吧!”
八个人坐到了那两个沙发上。一侧一次是雪印、林、清、天若,另一侧是尤华、茗儿、维夕、溪。
清优雅地喝了一口茶,然后说:“我们曾答应过父王要去看望我们的哥哥姐姐,对不对?”
“对啊!”众人接口。
清淡淡地说:“除去大哥、二哥、五哥、十哥已去投胎不说。六姐、七姐、八姐也已经在先前见过了。九哥的话,我们早见过了,他既已隐居,也不便再去寻他多生事端。如此以来,便只剩下三姐、四姐、十一姐、十二姐、十三哥和十四姐了。总共六人。他们分别居于东北部的沙漠,东南部的雪域和西南部的海域。巧的是,这三个地方分居依次居住着以上六位中的两位。”
维夕不解地说:“当年父王将几位哥哥姐姐分开,听说不止一个死在了异地。当年十哥就是被认为死去了的。”
林略带忧伤地低声说:“还有十三哥。”
清不着痕迹地对林笑笑,然后,转过头看着维夕说:“十哥的确是在那一次就死了,别忘了,他死后,灵魂依旧保持着十岁左右的样子。”
“那……”林想问,却又不敢问。
清对着他灿烂地笑着:“我不敢保证十三哥没有像十哥一样,不过,我保证我们可以去见他。”
“什么时候出发?”尤华问。他比较现实,完成任务再说。
清对着他摇了摇头:“尤华,这次我们可是奉父王的命令前去探亲,可不是去完成任务。拿出点感情来嘛!”
尤华被她一语道破心里所想,也没开口。
本该在一边继续保持沉默的雪印忽然开了口:“为什么我是最不适合陪你去打听消息的?”
清眯起了眼睛:“你的样子太过冷淡,会给人压力,使他们不愿多说。尤华也是如此。林的话,办起正事也太过认真,像打探消息这种事,最适合能说会道,笑容亲切的女孩或小孩来做。别人没有防备之心,就可以说出更多。”
“那我呢?我好像挺符合要求的。”溪说。
清挑了挑眉,笑笑:“你啊,有点不正经,很容易打断别人的话,把话题引开。运用得当是最适合探听情况,运用不得当则还比不上只笑不说话的天若。”
溪不服气地说:“我才不信呢!我一定会很好地打听消息的。”
“好啊!将来,就靠你了。”清笑着,却忽然使身边几人一震:她俨然一副女王的样子。
那一晚,他们睡得很安稳,因为第二天就要出发了。在没有必要之前,他们不打算进静匿之海。
第二天,在茗儿丰盛的早餐之后,尤华与迷迷告了别,清则早就去看过海豚了,此时正在和雪印、天若说话。
“清姐姐,保重!”一听就知道是天若。
“我会的。你也要好好照顾自己。”
“如果遇到危险,记得召唤我。”雪印忍不住开口,说完后竟有些脸红。
清笑笑:“好。我记住了。这里就交给你们了。”清转身走向了林他们身边。
林问她:“先去哪里?”
“先去沙漠找三姐、四姐。”说完后,六人均凭空消失了。
并不是第一次目睹沙漠,在曾经为了查看沙尘暴时,也来过这沙漠的边境。而当溪和维夕在沙漠结界中行走时,清和林也在一旁看过。然后,当沙漠真真切切地将他们包围时,他们才感觉到了一丝不安。生长于泥土上的人,缺了那肥沃的土壤,少了那汹涌的水,便仿佛鱼儿离了水。不安,极其不安。
清看了看那一轮太阳,感叹道:“好一片荒凉的土地!”
“荒凉的土地有什么好的?我都看厌了。唉!早些找到三姐、四姐,我们就可以回家了。”溪有些有气无力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