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哥哥。”房内很暗,维夕小心地摸索着前进。
林没有回答。
身后的门关上了。外面的人怕林趁机逃走。维夕觉得房间内更暗了。终于,维夕摸索到了油灯,她点燃了灯。房间里顿时亮了。
“林哥哥。”维夕这才看见林侧躺在床上,似乎在哭。维夕也眼眶湿润了,她哑着嗓子说:“林哥哥,我要告诉你一件事,但你要答应我,你要假装不知道。否则,你会害死她的。我现在悄悄地告诉你——”维夕在林耳边低声说:“清姐姐没死。她现在在我的潮汐殿中。”
“真的?”林一跃而起,“我要去找她!”
“那你先喝了这汤,我再去向娘娘求情,放你出去,好不好?”这一日,维夕第一次感觉到心情愉悦。
“汤?”林皱了皱眉头,“谁做的。”
“我让厨房里做的。”
“你?”林接过碗,一口气喝了好几口。然后,手一抖,碗落在地上,碎了,汤洒了一地。
“林哥哥,你怎么了?”维夕大惊失色。
“我要登基,我要做皇帝。”林目光呆滞地说道。
维夕吓得后退了好几步。
这时,彩云推门进来,对维夕说:“多谢太子妃的帮助。”这一刻,维夕才看清彩云眼中的鄙夷。如今,维夕的父亲已死,母亲也去世了,她只是一个没有人要,没有身份,毫无地位的虚设的太子妃而已。
她转身逃出了太子殿。或许,她早就该随爹娘一起走了。
她冲回自己的房间,拿起了剪刀,清随后赶到,夺走了维夕手中的剪刀:“恩怨情仇皆有定数。妹妹又何苦如此?”
“清姐姐!”维夕抱住清哭泣,“是我害了林哥哥。是我!”
“好孩子,那不是你的错。”清抚着她的背,“要知道,那是他命中该有的劫,躲不过。你答应过你娘要好好活下去的。难道你忘了吗?”
“我……”维夕低头。
过了一会儿,维夕抬头说,“清姐姐,你去看看林哥哥吧!”
清本想拒绝,想了一会儿说:“好吧!不过,你要答应我好好活下去。”
“嗯。”维夕点头。
清放下剪刀离开,才刚转身不久,身后就传来了声响,转身看见维夕拿剪刀剪断了她的头发。
“妹妹你……”清上前抱住了她,“何苦呢?”
“姐姐,要我活下去,我只有去当尼姑了。姐姐,请别阻止我。”
“罢了罢了!或许这倒是一个好的结果。”后来,维夕便离开了。她在檀山之上的小庙中出家做了尼姑。而宫内竟没有人在意她的离去。除了清和珞珠在她离开的时候送了她一程。再没有人去念她,想她了。
荆地战火已燃起,这边丧事未完,新皇登基。媛朝眼看着岌岌可危了。宫外战火连天,宫内,皇后却只知道让第二次吃了迷心散的林登基。
清冷眼旁观,却放任叶澄如此疯狂的行为。直到城破那一天。
珞溪带着军队杀进了皇宫,军队与皇宫禁卫军对上了,珞溪却只身进了大殿。
疯掉了的皇后此时不顾外面的连天战火,一心想让林当皇帝。登基大典还在进行中。
珞溪的进来,吓跑了丫鬟太监们,最后,大殿中只剩下皇后,林,清和珞珠。
“这就是小清你看上的人吗?”溪冷冷地说,“我这就杀了他,为师傅报仇。”
“师傅的仇早就报了。该死的人不是他!”清挡住了溪。
“你挡得了我吗?你接连使用了两次逆天法术,又被我的补天法术所伤。你此时连易容法术都不能极好地运用,还挡得住我吗?他不该死,那谁该死呢?我吗?”溪言语间已经向前闪过了清,冲向林了。
“站住!你再往前,我就杀了她!”剑泛着冷光架上了珞珠的脖子。
溪不解地转身,然后,笑着说:“小清,你是糊涂了吧!竟拿不相干的人的命来要挟我!”
“不。她并不是不相干的人。她是你的妹妹,珞珠。”
溪愣了一下,随即又笑道:“你以为我会相信你的谎言吗?”
“她的脖子上有一串金锁,上面刻着‘珞珠’。”清用左手扯出了那串金锁。
成功地震住了溪之后,清渐渐松开了握剑的手。哪知珞珠拉住了她的手,竟然并没有在意她的哥哥,只是对清说:“大小姐,如果,你要我的命,那么,请你拿去吧!”剑一横,清的手松开,珞珠满意地笑了笑。而清和溪刹那间悲伤得无法言语。
“傻瓜,我怎会要你的命?我说过你的命不贱,不是可以随便给人的。”清哭着抱住了她。
“小清,让我来救她!”溪上前,施展逆天法术。
“妖人,去死吧!”那把落在地上的剑被皇后捡起,不知她哪来的力气,竟用它贯穿了溪的胸膛。溪没有料到他一身法术竟被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疯女人杀死。他倒在珞珠身边,忽然间满意地笑了。耳边想起清的呼叫:“师兄!”
记忆深处响起了一个女孩的声音:“哥哥,我肚子饿了。”
“你在这儿玩,我去向道长讨点吃的。”
“嗯。”女孩在门边乖乖地站着。男孩跑开了。
再回来时,门口已没有人了。手中的馒头落在地上,他忽然感到慌张,呼喊着:“珠儿,你在哪里啊?”他到处问人有没有看见一个小女孩,所有人都摇了摇头,只有一个卖糖葫芦的大伯说他看见一个女孩跟一个青年走了。他看见那个女孩不停地哭喊着,叫着“哥”,他以为那个青年是女孩的哥哥。听了那话,男孩无力地站着,他不知所措地张望,却再也见不到他的妹妹了。
那一天,尤华找到他,对他说:“她命中本该有这一劫,不必自责。”若不是师傅的这句话,那天他早就死了。原来他活了那么就久,只是为了见她一面。原以为那一日,他已忘却了他的罪责,却不知,十八年风雨只换得最后共赴黄泉。只是,小清过于感情用事,在这个危机四伏的世界里该怎么活下去呢?还有小思,过于天真,不谙世事的女孩,他曾发誓要保护她。可如今,他的诺言无法实现了,她要怎么保护自己呢?罢了罢了!她总有一天能遇见真正能保护她一辈子的人的。
“我杀了他了!我杀了他了!”叶澄忽然彻底地疯了。她手舞足蹈地欢呼着。
“娘娘,娘娘……”彩云上前拉住了她。
“滚开!”叶澄用力甩掉彩云的手。彩云的头撞到了墙,竟就这么死掉了。
叶澄疯得更厉害了:“都死了!你也死了!哈!妖女,你也该死!”她忽然冲着清喊道。
清在珞溪兄妹旁哭着。并没有在意叶澄的疯话,直到她哭够了才起身,手拿着沾染了珞家兄妹的血的剑,说道:“你疯够了吗?”
仿佛是被她的气势怔住了,叶澄不再叫喊了,她忽然躲到了因喝了迷心散的汤而一直在发呆的林的身后。
清叹了一口气,如果可以,她真的不想杀人,但是按叶澄现在的情况,杀了她反而会好些。她将剑扔了过去:“是我动手,还是你自己动手?”
叶澄的神情恢复了正常,她弯腰拾起了剑,看着那血淋淋的剑,说:“我自己动手。”
清转身,没有去看叶澄的死状。身后,剑没入肉中的声响,令清感到心寒。然后,她离开了大殿。
她只身平定了那些武林人士。当彭海将军最后一个被清打倒在地上时,他费力地抬头问她:“你是谁?”
“神女戚若清。”清抬头茫然地望着战后一片混乱的情景,“你们回去吧!江湖与朝廷是不同的世界,你们不该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