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
君家上下,以及安悦都送君澈到机场去。
君澈坐十点的机,飞往美国,开始他四年的留学深造。
数辆车,载着一行人前往机场。
坐在孪生兄长君泽的车后座里,君澈一直紧紧地握着安悦柔软的小手,深邃的眸子不曾从安悦俏丽的脸上移开过,安悦也不羞也不怒,被他这样盯着看了十几年,她早就习惯了。
君泽透过车后镜看着车后座的这对有情人,同样深邃的黑眸里闪过了一抹同情,温厚的唇瓣却动也不动一下,抿成了一条线。
“安悦,记住我昨天晚上和你说过的话吗?”君澈到了这个时候还不忘提醒安悦。
看向他,安悦淡淡地笑了笑,“你已经提醒了无数次了,我就算失忆了,也不会忘记的。”
“什么失忆!不准你失忆!”君澈俊脸一黑,霸道地警告着。心里却莫名地划过了一抹不祥,让他下意识地把她的手握得更紧了。
安悦安抚地冲他一笑:“我只是打个比喻。”
实在是他强调的次数够多了。
“比喻也不准!”君澈忽然把俊脸凑到她的面前,霸道地要求着:“记住我的样子!不准忘记!记得等我!等我回来!”
安悦有点无奈地推开了他的脸,淡淡的话却带着她对他的深情,说着:“你的样子早就刻入了我的心头。”永生难忘。
君澈这才满意地坐正了身子。
君泽在前方听着,眼里再次掠过了同情,同情这对恋人爱得比一般人要累,对安悦,他也很喜欢,不过胞弟深爱安悦,他身为兄长的,便只能让步,退而求其次,甘当安悦的兄长。
很快地,到达了机场。
时间刚刚好,君澈要上机了。
陪着他一起飞往美国的还有一名佣人,两名保镖,说是跟着过去照顾君澈,其实是监视着君澈,不让他有机会和安悦联系。
“澈儿,到了美国,要安心深造,要自己照顾自己,知道吗?”君家老太君戴着一副金丝眼镜,和电视里放演的那些豪门老太太没有什么区别,她扶了扶自己的眼镜,关切地叮嘱着君澈。
君澈环扫了所有家人一眼,最后的视线落在默默地站在家人身后的安悦身上,朝安悦伸手,示意安悦走到他的面前来,安悦温顺地走到了他的面前,他拥紧安悦的肩膀,面对着所有家人,强调着:“四年后,我希望你们都能实现诺言,否则我将不再是你们的君澈!”
君家人闻言都被他的霸气所震,人人都是默默无语。
君澈再面向着安悦,深沉地再一次要求着:“安悦,等我回来!一定要等我回来!”
“只要你还会回来找我,我就一定等你回来!”
安悦轻轻地说着,声音不大,君澈已经听到了,他总算满意了。
“二少爷,要上机了,否则飞机就要起飞了。”陪同君澈飞美国的佣人小声地提醒着。
君澈没有动,依旧深深地看着安悦。
“上机吧。”安悦淡淡地劝着,离别是痛苦的,但再痛苦也改变不了离别的现实。
在安悦的劝说之下,君澈一步三回头,在安悦的目送下,走了。
“安悦!等我回来!”
在登上飞机那一刻,君澈大声地回吼着。
闻言,安悦再也克制不了心里的情感,跑向飞机,可君澈已经被保镖拉上了飞机,机舱门合上了。安悦也不能跑到飞机起跑道上,只能泪看着飞机冲上了蓝天。
直到飞机看不见了,安悦才落寞地转身,赫然发现君家人都不见了,就连向来疼她的君泽也不见了。微怔一下,安悦又苦笑一下,早就知道只要君澈一走,君家人就会开始反脸的了。
慢慢地走出机场,安悦打算坐计程车回去。
忽然,有人朝安悦的后背猛力一推,安悦正在等着计程车,一个猝不及防,被那个人推出了路中心去,一辆车子开来,她不可避免地被车子撞到了,如同电视里放演的那般,她被那辆车子撞飞到了一边去,落在地上时,头部狠狠地撞击地面,鲜血瞬间染红了地面,她什么意识都没有了。
七年后。
A市。
轰隆——轰隆——
春雷一声接着一声在天空中响起,闪电如同一条条火蛇一般,不时在天空中掠过。已经是清晨七点了,但整片天空还是阴阴沉沉的,朦胧的小雨淅淅沥沥地下着,片刻后小雨转成大雨。
街道上行人匆匆,冒着大雨赶着去上班。
春雨犹带着寒气,让赶着上班的路人都在心里嘀咕着:这种鬼天气还要上班,特么的讨厌。
一辆红色车身的电动车载着一个大约六岁左右的小男孩,也在车流中冒雨前进。小男孩白净可爱的小脸上已被扑面而来的雨水打湿了,他两道好看的剑眉微微地拢了起来,乌黑的眸子微微地眯着,望着前方因为下雨而显得朦胧的街道,抿紧两片粉嫩的唇瓣,不知道他在想着什么。
载着他的是个大约二十六七岁的女人,女人有一张美丽的瓜子脸,戴着一副黑色的镜框的眼镜,雨水早就把她的眼镜片面模糊了,让她看不清前方的路面情况,数次差一点就撞上了别人的车子。
“妈咪,小心点。”
安恺在车后座淡淡地提醒着母亲。
“小恺,放心,妈咪的车技好着呢。”安悦一边开着车,一边淡笑着回答儿子,因为她的回答,雨水不客气地扑进她的嘴里,她轻舔一下唇瓣,雨水的清凉沁入了她的心脾。
安恺不说话了。
这个时候,他少说话为妙,免得影响了母亲。
“小恺,冷吗?贴近妈咪的后背,这样没那么冷。”安悦关心地对儿子说道。儿子的体质不好,稍微着凉就会发烧,咳嗽,一咳往往就要咳上十天半月才能好。
“不冷。”安恺淡淡地应了一句。
安悦性子淡淡的,她的儿子也遗传了她的性子,才六岁,已经淡定如同老僧了。
安悦没有再说话,专心地开着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