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阮老夫人显然对自己的眼光甚是欣赏,二话不说便拖了秦暮莲入店,未等店员询问就已点明自己所需。
“不就是试件衣服吗?比我老太婆还啰嗦。合穿老太太我就给你买下来,别整天打扮得好像比我还老一样。”阮老夫人不悦地嘟嚷着。
秦暮莲惶恐,主家待她已不薄,她怎敢奢求更多薪酬之外的东西。何况,这衣服价值不菲。
“老夫人,这不可以……”
“瞧不上我老太婆的眼光还是怎么的。”老太太凤眼一瞪,吓得她连连瑟缩不知怎么办。
收吧,太过贵重。她是下人,但也懂得恪守本份。不收吧,老太太倔强的性子两年来不说摸透,却也了解七八分。
正在为难之际,店员已取来衣服立于一旁含笑地望着她们,这可真是奇怪的一对主佣。
秦暮莲到底没能拗过老太太,只得无奈地从店员手中接过衣服走进更衣室。
店中有供顾客休息的长椅,等待的间隙,阮老夫人就安静地坐在那里翻阅杂志,有一搭没一搭地与店员闲扯着。只是,偶然抬头的一瞥间,瞧见店门口掠过一抹似曾相识的身影。
她不能确定,怕自己老眼昏花,所以搁下杂专便跟了出去。
待到秦暮莲换好衣服出来时,已不见老太太的踪影。寻遍整座百货大楼,一无所获。
阮维东接到电话时,正趋车赶往临近的一个城市去商谈一笔生意。一听到祖母失踪,立即叫姜恒调转车头,派了公司另一名副总过去接洽业务。
一时间,阮家老宅陷入兵荒马乱的境界。
秦暮莲知道老太太对阮维东的重要性,已是惊吓得快要哭出来。她不知道该如何形容她此刻的愧疚,如果不是她的一时疏忽大意,老夫人又怎会走失。
阮维东沉冷地询问了事情经过,立即调派人手大面积的寻找。他怕的是,祖母旧疾复发神智昏沉。
却不知,此刻,老太太正坐在某家茶楼里,悠闲地与安槿喝着茉莉花茶。
多年以后,安槿回想,也许就在那天开始,便注定了她与阮维东之间的纠结,是她生命里的另一场情劫。
彼时,她在四季百货三楼的中老年人服装部购置完衣物,准备过几日回墨城附近的小县城去看望父母。
正要上车,似乎听见身后有人在叫。回头,看见阮老夫人正小跑着过来。
“槿丫头,真的是你。”阮老夫人抓着她的手喜笑颜开,脸上皱纹随着微喘的呼吸一漾一漾地铺开来。
“老夫人。”安槿亦是一脸讶异。
有时候她不得不感叹世界太小,总能让她遇到阮家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