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脑里的信息传过的滴滴声,拉回她的神思。
安槿已相问,“答应了?”
“没有。”
是的,何琪没有即时答应。
最近流行一个词,闪婚闪离。
那不是她要的结果。
感情上,她其实是个传统的女子。不轻易认定一个人,但若认定,希望是彼此一辈子的唯一。
这场求婚,太过突然,她不曾准备过。
她甚至在想,他是否有认真考虑过。因为,他们的交往不过是些短暂的时日,相互不够了解。
所以,她请他想清楚。而他,却说等她的答复。
安槿呵呵笑,“这可不像你勇往直前的性格。”
何琪懊恼着,“我也觉着自己变得婆妈了,有拖泥带水之嫌。”
明明喜欢了,表白过,这会却有了些忸怩作态的姿势,她狠狠地将自己鄙视了一把。
安槿笑道,“是否少了戒指鲜花单膝下跪的仪式。”
何琪白她一目,“我像是这么肤浅的人吗?”
“姜恒人不错。”安槿突然地丢给她一句客观的评价。
两年前不太能理解这么一个温厚的男人,怎么会死心踏地跟着阮维东。直至与阮维东的深层次了解,她想她终是明白了八九分。
阮维东他有这样的聚心力。
眼皮里的血管,突跳了数下,心神恍了恍。拿起桌上的手机,又放下。
何琪叹,“我也这么觉得,比一般的猥/琐男,不知要中眼多少倍。”可偏偏她却迟疑了一下。
安槿笑,“后悔没有当场接受了吧。”
何琪想了想,回复,“没有,如果现在要我选择,还是那么回答他。感情的事,不想马虎。我跟他,毕竟时间不长。”
“速食爱情不是我要的,我只是想,让彼此再有段缓冲期,想让他明白,我要的不光是激情的过程,还有相濡以沫的结果。我只是在想,这么做,在他看来,是不是太过于高傲。”
“他应该要这么想:你不是个随便的女人。”安槿知道,何琪要的,是来自朋友之间的一点信心。
爱情面前,谁都有不安的时候。
强势如何琪,也会有女子初恋时的一切谨慎小心地反应,只因,那是她真心爱上的。
安槿对姜恒虽够不上深度了解,却也打过几回交道,不是轻易爱上女人的男子。
与何琪恋爱,出乎她的意料。
两个人的性子,天南地北,不像是能扯到一块的人。
更何况,是突如其来的求婚。
只是感觉里,正如母亲所说,何家的喜事,就快来临。
阮维东上线的时候,她与何琪的聊天接近尾声。
何琪说,“他到了楼下。”
她笑,“看来他已决定穷追不舍,你逃不掉。”
“逃不掉,老娘就把他收归囊中,从此变成私有品,谁也不许沾染。”刚才的踌躇,这会又变成气势汹汹。
看她的头像,很快地变成灰色。
安槿可以想象女人飞奔下楼的身影,三分雀跃,三分憧憬,三分笃定,还有一分隐约的不安。
其实女人与男人并无多大区别,恋上某一个人,也会想将这个男人据为己有。
只是女人的方式向来柔情,而男人显得强势。
但安槿相信,何琪会是两种的结合体。同为女人,她觉得她是个妖精美人。
阮维东一上场,就给她来了一个窗口抖动。
剧烈地,在她的眼前恍动了几下。
她丢过两个字,“干吗?”
文字的功用在于,同样的两个字眼,可以营造不同的氛围。
比如,凶巴巴地吼。
比如,撒了娇灌了蜜。
这就要视对方的理解力而定。
安槿自我感觉是,略带了几分的嗔。
却不知网络那头的男人如何想,只知抖动之后,半晌无回音。
安槿轻皱了下眉,心下生念,不至于如此小气吧。正要拿起手机敲个电话,框里有消息传来。
极为简单,省去称谓,他说,“我要见你。”
如此距离,她能想到的见面方式,唯有视频。只是回来,她仅携带了笔记本,附件设备一概未拿。
“摄像头丢在了墨城。”后加一个吐舌调皮的图案。
“哦!”他回应她,略感失望的样子。
她坏坏朝他笑,“怎么,想我了?”
他的捶头便砸在她的脑袋上。
她却想起早上离开墨城时,他欲言又止的样子。想了想,她敲过一行字,“你等我一下。”
换下睡衣,随意套了件裙子,拿了钱包出门。
摄像头的事,其实很好解决。网吧里,绝对不会缺。
但安槿没有料到的是,镇上的几家网吧,皆人满为患。
大多为年轻的学生,或者社会小青年,正在网络游戏的世界里厮杀起劲。一时半会,不见有人下机。
突然生了一些焦躁,倚在收银台前等候。微有根底的鞋子,杂乱了节拍磕在地板上。
不断地有人叫服务员续加费用,也不断地有人进来又出去。
像她这样傻等的,倒也有几个。只不过他们,大多选择在别人的机前观战。
门口进来一人,与收银台前年轻的女子交班。
看见她,略沉吟了一下,又仔细瞧过,试探而问,“你是安槿吧。”
安槿微愣,认不出此人,只是微笑点头,“你是?”
那人呵呵笑过,“好多年不见,都差点认不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