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筝入天,他看着她欢呼雀跃的样子,有想将她拥抱入怀的冲动。甚至于有些后悔,怎么就不争不取呢。
却只能笑着站在她的身边,怕像上次那样,惊吓到她。
是个一教就会的女子,蝴蝶在她的手中稳稳当当地飞翔在夜空里,与远处星光遥相呼应。
他招呼她,牵着线,坐在了刚空出的木椅上。
她仰望着天空,笑着对他说,“知道吗?很多年前,每回坐公车经过这里,就挺羡慕这一坪悠闲的人。”
萧易轻皱了下眉,“那时,你很忙吗?”
她的眸里闪过一丝遥远,又淡淡地笑着,“算是吧,瞎忙活。”
是真的瞎忙活了一场。
“很少听你提起过去的事。”
“那时啊,就是一个小小的打工妹,住在最廉价的出租房里,在这个城市里摸爬打滚,谈了一场无疾而终的爱恋。类似于像你们这种身份的男人,只能仰望。想要攀谈一句,别人就会笑,赖蛤蟆想吃天鹅肉,不自量力。”
轻描淡写,寥寥数语。
他想,那一定是断艰苦的岁月吧。
“有你说的这么不可靠近吗?”他轻声地笑着。
安槿叹了一口气,“现在倒不觉得,但那时,确实是这种感觉。”
末了,她看着他,道,“萧易,真的很高兴认识你和晓晓呢。”
满眼的真诚,以至于让他对刚才的冲动,有了种犯罪的感觉。
他笑笑,“终于知道了,有钱人也不是那么难靠近的吧。”
“蛮好。”她晃晃腿,倒靠在椅背上,朝他投过一记微笑。
身边,有欢来呼去的孩童,玩滑板,穿着溜冰鞋穿梭而过,好不热闹。
“知道吗?我第一次学溜冰的时候,摔了十几跤,结果还只会扶着栏杆慢慢移,笨得要死。”
“是吗?你看起来可真不像。”
“我缺乏运动细胞,平衡能力差。读书时,最恐惧的就是体育课。”
他笑,“是那种一跑步就想躲的人吧。”
她摸着脑袋,干笑了两声。
今夜,她的话,比平时多呢。
以前,总是沉静地,等着他说。他说一句,她才会回应一句。
不像此刻,会主动地聊及一些事。
有什么变得不一样呢。
大抵是好事吧,那个男人终究影响了她。
“现在的他,对你还好吧。”忍不住,终相问。
安槿愣了下,淡淡地笑,“挺好。”
落在他的眸里,却是一种从未见过的满足。
“那就好。”该高兴,还是要悲伤,他也说不清楚,是种矛盾的心境,
“若是他欺负你了,可要记得告诉我,我可是你哥呢。”
“好啊,咱们把他揍一顿好不好?”她朝他调皮地笑。
他的手抬起,微迟疑地,最终还是落上了她的发,轻揉了一下,宠溺的样子。
“就怕你舍不得呵。”
她想说,其实她也舍不得他不开心的样子。
可是,一颗心,爱情的世界里,只能装下一个人。
张了张嘴,到底没说出口。
说出来,是矫情了吧。
广场里,有卖花的小女生走来,满怀玫瑰在夜灯里鲜艳夺目。
她说,“大哥哥,你的女朋友很漂亮哦,买一束玫瑰花吧,代表爱情美满哦。”
安槿一阵窘然,望望他,再看看小女生,正要开口拒绝。
萧易已从花束里抽出三支包装好的,递过一张百元钞票。
“不用找了。”
原以为小女生会拿着钱高高兴兴地离去,她却从兜里左翻右转凑足了零钱给他找上。
鞠上一躬,甜甜笑道,“妈妈说了,只能拿自己该得的部分。”
一语将安槿逗笑,都忘了适才的尴尬。
他将其中一支递过来,笑道,“给点面子吧,今晚的女生,每人一支。”
聚会里的女子,她,萧晓,主唱手,正好三个。
一人一支,他想得倒周全。
接,不是。不接,伤及他的心。
右左都是个难字。
他已笑,“没别的意思,说好了做兄妹,只要他对你好,我自会安分守己。”
尽管,是极不情愿的。
安槿愣了愣,很小心地接过,低声道,“谢谢!”
没有感动,是假的。
有些人,明明不想负,却是身不由己。
闭上眼睛,她闻了闻花朵上的香,又睁开。
“易,你是这么好的男子,会有一个合适的女人在等着你。”
可为何,这个女子,偏偏就不能是你呢?萧易这么想着的时候,脸上已绽放笑容安慰着她。
“有吧,希望早点出现咯,我也想看看那到底是怎样的一个女人呢。”
可是,安槿,你可知,人与人之间,并无可替代性。你于我,独一无二。
到底没有说出口,怕增加她的负担。
能这样的相处,该满足。至少,她不会躲着自己。
还是和从前一样,坦坦荡荡的样子,没什么不好。
那个男人,自希腊回来后,见过一面,为公事。
环球之争,日趋火热。
却是在那一天,意外得知,阮氏的参与,起因在于她。
阮维东虽狠,盛天却也不是省油的灯。两虎相争,谁输谁赢是个没准的事。
却是因为她,有了放弃的念头,就当是送她的一份礼物吧。
一个男人,会为一个女人,下如此大的手笔,还能说明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