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戏游戏,娱人娱己,并无恶意。
只是这般喝法,他那小妻子要是再输上几回,只怕先倒的便是他。
掌声与笑声此起彼伏,游戏如火如荼地继续。
高子俊抚了抚妻子的头发,俯首吻过她的脸颊,然后回归原位。
何琪将头靠在安槿的肩上,小声道,“你说,我们什么时候也能遇见命中良人呢?”
安槿抬头,看那苍穹幽深不达尽头。而后,缓缓地将自己的头依在她的头上,低叹一声,“咫尺或天涯,总会有那么一个人吧,在某个时间某个地点出现。”
每个人都希望,能在对的时间对的地点遇见对的人,那是种运气,也是一生的福气。
但偏偏是,很多时候,不是时间错误,就是地点不对,亦或那人并不是合适的。就比如,她与顾艾钐。
不想了吧,那个男人,是过去式。
何琪已低声笑,“安槿,我有种直觉,或许你的那个良人已离得不远。”
“是吗?只怕某人比我更快哦。”安槿噙笑低语,下意识地瞟了一眼左手边的男人,越过他,看见另一个男人的目光斜视而来。
何琪手掐不留情,在她的臂上留下痕迹,嘻笑道,“死女人,你眼睛怎么这么毒。”
安槿疼地弹起脑袋,却是席岸飞在身后惊乍地逃开来,迅速跑回高子俊身边,抚着胸口喘气,然后咯吱咯吱地笑开来。
她终于赢得一局,惨的是安槿中了奖。
安槿目光愤愤,伸了手,幽怨无比的在何琪的脸上掐过,“都怪你,没事找我说什么话。”
一说话,便松了警惕。
何琪干干地笑,“我又不是故意的。”
她不是故意,可是那对夫妻呢?两人正交头接耳,似在商量着什么。
安槿头皮有微发麻的感觉,承受着目光齐聚的热度。
席岸飞倒在丈夫的怀里笑,“安小姐,本来这问题是要问那木头阮的,只是他太奸滑,不得已牵累你,要怪你也怪他去。我就想知道,你喜不喜欢木头阮,你们何时相识,地点,经过。”
其实,早已有人认出阮维东的身份,私底窃耳交谈,不出片刻,便已是众人知晓的事。
不过数秒的工夫,全场静默。
何琪虽与她关系亲密,却也从未听她提过此翻过往,好奇之心早已存在。此刻,也睁大了眼睛看着她。
安槿苦笑,这问题,答不是,不答也不是。
答了,估计这男人面子挂不住,还得纠扯出一段前尘往事,那是她承诺了不与外人道的协议。
可不答吧,叫人生了口柄,只怕这些有心之人的猜测更甚。
左右都是个难字。
下意识地,又朝那人扫过一眼。
他亦正看着自己,嘴角边勾着抹似有若无的笑。只是那眸子,愈发地清冷起来。这一刻,竟无从猜度他的心思。
轻轻一笑,瞥过那对夫妻,“既然本应是问他的问题,那我也不能越俎代庖。两位若是想知,还是私底下去向他打听地好。”
起身,抓起旁边服务生托盘上的一瓶酒,竟也不要杯子,就着瓶口便灌了下去。
这游戏,本就无强迫之意。纵然那两人有心探听,这头无心言说,却也只能干巴巴地看她将一瓶酒液收归腹中,露出些许失望的神情。
何琪欲言又止,狠狠瞪了阮维东一眼,“你知不知她有胃病,不能这么地喝酒。”
阮维东脸色微变,刚才烧烤时,她已是喝下了不少。
安槿却是拭拭嘴角,镇定自若的回到原位曲膝坐下。
高子俊笑道,“倒没想到安小姐的酒量这么好。”
安槿面色微红,火光之下,衬出几分娇艳的色泽,“勉强还过得去,多了就不行。”
高子俊笑笑,别有深意地扫过阮维东一眼。
那男人,朝他淡淡一瞥,却是略带了些警告的意味。
他莫名地打个了紧颤,侧过头与妻子悄声道,“我怎么觉着冷嗖嗖的。”
席岸飞目光不曾收回,窝在丈夫的怀里点头,“有同感。”
安槿扬起白毛巾,略高了声调,“相信大伙对老板与老板娘的兴趣更多,接下来的机会我让出,谁要?”
立即,上十双手伸出来,闹哄哄一团。
安槿随意挑了一人扔过去,许是动作过大牵扯着,忽觉得胸口窒闷难受起来,有股气体自胸隔膜处生出,在胃里翻腾数滚,就要涌上喉咙。
急急掩了口,飞速起身,往那海水边匆匆奔去,一口吐尽胸中秽物方觉得呼吸顺畅。
有清水一杯,从身侧递过来。
阮维东眉色微皱,“没事吧?”
安槿苍白一笑,“谢谢!”接了水杯,将口漱净。
何琪亦奔了过来,“安槿,好点了没有?”
“没事了,大概是喝得过快了点。”她回以一个安啦的眼神。
高子俊夫妇也走了过来,“要不要先回帐篷去休息一下。”
不等她回答,阮维东已将她手里的杯子递给何琪,“我陪她吹下海风醒下酒,你们继续去玩吧。”
此语一出,无异于昭然若揭,他对她有意。
“也好,二人世界,外人莫扰。”高子俊打趣道。
何琪不放心,看看两人,终被席岸飞拽了手臂,以拖行的姿势离开。
安槿望了阮维东一眼,道,“你也去吧,我自己在这边就行。”
他却道,“刚才那酒,你本可以不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