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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路过蜻蜓(7)

“那现在你们知道那些逃生的墓穴修建工人,明明已经顺利抵达出口,为什么又会回到墓中了吗?还有,他们的首领,为什么会变成……”小楼觉得,既然眼前的两个人约他到这里来,不管这是个人行为还是组织的命令,至少都说明了他的重要性,甚至是不可替代性。所以现在他要做的,就是尽量先得到更多有用的讯息。如果他生命中曾经如此重要的人因为某种无奈而做出了有违道义的事,他宁愿相信他们都有非此不可的理由,那么他必须帮助他们从幕后势力的掌控中逃离出来,完成某种意义上的救赎。

“你是说那个首领为什么会变成一只被吃剩的鱼?你怎么不关心关心那个少年为什么会变成一只被拍了脑袋的虾?”夏然怀抱双臂来回踱步,拖鞋蹭得擦擦响,“还是我刚才没说清楚?如果说成是被菜刀背面连拍两下的大头蒜,这样你明白了吧?”

“好吧好吧,随便你。他们到底怎么回事?”小楼用力地揉着太阳穴,做出苦恼的样子。他必须表演,这样才不会让夏然和齐铭对他有所怀疑。

“都说的这么清楚了你还不明白?你们警校是不是没有文化课这种东西?又是鱼又是虾的,当然是被煮成这样的咯。”夏然似乎很不屑。

“煮?”小楼继续他的表演,用能够羞死波多野结衣的卖萌眼神扫视大齐和夏然,瞳孔中是小鸡头穿护士制服时那种虚假的清纯。

齐铭似乎觉察出了什么,言语间有阻挠夏然说出全部事情的端倪。他说:“小楼你别听她瞎扯了,既然是上古隐秘民族发生的事情,就算她导师能力再强,调查队伍得到再多的财力支撑,也不可能知道得那么详细具体。现在唯一可以确定的是,当时那一队陵墓修建工人受到了看似非自然力量的阻挠,而不得不选择回到了墓穴中,这在古代是屡见不鲜的事情。社会分工有时候是很有道理的,就像优胜劣汰的自然法则,不需要类似于法律这类繁琐又漏洞百出的东西来约束也一样运行顺畅,陵墓修建工人之所以要通过干苦力来为生,也就在很大程度上说明了他们自身的能力范围,如果风水师和陵墓设计者连他们会为了求生而事前挖密道逃走这样的事情都预见不到,防备不了,那他们就应该角色对换了。当然还有别的可能,虽然我们对当时的文明了解尚少,但可以想见就算他们拥有超时代的知识技能储备和力量存蓄方式,也应该不具备我们现在拥有的地质勘探技术,在挖掘巨大的陵墓过程中,很可能挖到了什么地下矿产,比如磷一类的矿石,如果因为长期接触而依附在衣服和身体上,又经过逃生时碎石小道的长期摩擦,在最终突然暴晒于太阳下的时候燃烧起来也不是不可能的。加上古人对自然了解有限,遇到自己的知识见闻没有办法解释的现象时,就习惯用神鬼和诅咒来解释,这也没什么好奇怪的。”

怎么办?已经被发现了吗?小楼告诉自己,在这种情况下,对方也不可能有十足的把握判断自己在套词,最多也只是试探一番,如果现在沉默,就是自乱阵脚,惹人怀疑,最好的办法就是假装没有觉察,继续问和刚才类似的带有指向性的问题,让人觉得自己只是无心提起,这样就算不能套出更多有用的信息,至少也能蒙混过关。

这个经验小楼是从大学考试作弊中积累的,严格的监考老师总是会不时地用怀疑的眼神扫视整个教室,如果学生做贼心虚,一定会躲避老师的眼神或者表现得很紧张,而小楼总是抱着死猪不怕开水烫的心情,一边紧锁眉梢地盯着讲台上的某个点,像石化了一般做出思考的样子来,实际上却一直用余光瞟老师的动向,另一边却如同自动麻将机里翻滚的麻将牌一般哗啦啦地翻动架在膝盖上的书。如果碰到监考的是女老师,甚至会觉得小楼正嘴角含着暧昧的桃花在看她,最终的结果就变成了反倒是老师在躲闪。

小楼继续一脸无辜地说:“我知道,我当然不会相信他们是受到诅咒而被煮了,但是我同样也没有办法相信,如果真的存在这样一个巨大的陵墓,为什么时至今日还没被发现?”

“相信我,他们真的是被煮的。”夏然显然不喜欢被别人打断,语气升了一个调子,仿佛马上就要开口唱《最炫民族风》了,“当然,小楼的问题让我开始怀疑自己当初怎么会瞎了眼跟他好上了?在我小学三年级之后,就没好意思开口向人问过这种幼稚的问题。”

涉及研究的课题,夏然开始变得滔滔不绝,完全没有觉察到齐铭刚才的暗示。小楼余光瞥见齐铭隐约的不对劲,暗暗好笑。

夏然说:“上古的玄学异术,一直被某些学者认为是人类至今存在过的最高文明。还真别以为凡事挂一个2012的头衔,你就科技无敌了,事实上,我们可能才是无知时代里的无知存在。举个简单的例子,为什么三聚氰胺放在奶粉里那么久却没有被发现,为什么病死猪肉在质检报告上盖着合格的章?我敢保证,如果你在高级餐厅里吃饭,侍应生朝你点的勾芡山药羹里吐了唾沫再搅匀,你肯定喝不出来,说不定还一个劲儿地夸奖说这东西抗燥,对身体好,而任何质检部门应该也查不出什么,因为唾沫的成分无非是蛋白质和酶。所以说不是我对科学抱有偏见,而是我们很多时候不自觉地就陷入了一种误区,盲目地用书本上告诉我们的方式来认知这个世界,而忘记用自然赋予我们的能力去感受。我们习惯于在论文里引经据典,编程反复计算,C++不行再翻出老黄历的Fortune,循环语句编得太长微机死机,再去找大型计算机,真的要这样才能论证一件事情吗?我觉得生之为人,最强大的能力其实已经在自然赐予我们的天赋当中了。我们应该学会用感觉,用五官探知的蛛丝马迹去寻求事实的真相,而不是自以为是的相信别人告诉你的所谓科学。因为一旦潜意识里产生了某种框架,你就不自觉地变成了傀儡,不管你承不承认。这就像是病毒变成了疫苗,其实本质上是没什么差别的东西,但换了一个名字就让你深信不疑。比如人们习惯用《易经》来描述上古玄学,在大多数人的潜意识中,几乎已经将《易经》与玄学划上了等号。然而真正的玄学和巫术典籍,也许早就在历史上名目繁多的种族清洗和文化淘沙中消失殆尽了。”

“别,夏然,你这儿怎么越听越觉得有点******的意思了?你那个导师该不会是什么外国邪教的首脑吧?”小楼靠在床上,把枕头垫在腰下,“我们现在应该不算是秘密集会吧?”

“你如果再打断我,我就尿你脸上!”夏然似乎有些烦躁,拖着擦擦响的拖鞋走到小楼跟前。她从来不擅熬夜,现在已经很晚了。

小楼惊得嗷嗷叫,急忙缩手缩脚把枕头抱在胸口。“姐们,你真是一烈女啊。”

“错,姐这叫侠骨柔情。”夏然突然又变得得意起来,。

“夏然,你继续说,我保证闭嘴。”小楼一手捂嘴,另一只手食指向天。

小楼已经演得很顺畅了。但他没有注意到,夏然眼中一闪而过的波折,就像拼命玩雪的孩子回到室内的暖气中,双手被妈妈泡在温水里时,那种又痒又疼的幸福记忆。

最开始的时候,他就是这么向我说年少的誓言吧?

夏然拍了拍额头,很快恢复了过来,叉着腰说:“我刚想说什么来着?对,他们真的是被‘煮’的。”

嗖——

一条黑影穿过临街的落地窗,朝小楼这边袭来。小楼本能地一躲,那玩意儿擦着他的脸,扎在了夏然的胸口上。

两个男孩反应过来的时候,夏然的脸已经剧烈扭曲,眼睛惊恐地失去光泽了。

10.暗箭难防

夏然的胸口渗出层层叠叠的血污,像趵突泉那样汩汩地朝外冒血,很快就把把衬衣染成红色浆状了。小楼这才看清刚才的那团黑影,原来是一支箭。这支箭的箭身几乎全部没入夏然的身体,又从背后穿刺出来,扎进了对面的墙上。整个过程如果放慢来看,就是一团黑影倏忽闪过,接着夏然也是一闪,等到小楼的视线跟上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时,夏然已经像咸鱼一样被钉在了墙上。整个过程来得太过突然,以至于小楼的思维仍然沉浸在刚才的讨论以及那种妥帖的氛围当中,根本没有反应的余地。

小楼擦了一下脸上的血,冲上去试图把那支箭从墙上拔下来。但试了几次都没有结果,箭插得太深了。而眼前的夏然,惶恐的眼神被埋没在断断续续的喘息中,意识早就完全走失,瞳孔像流沙一样散开。

齐铭并没有上前来查看夏然的情况,而是过去检查落地窗的钢化玻璃。他蹲在窗帘旁边背对着小楼,微微皱起了眉头。这里是芜县最大的娱乐场所,套房的落地窗都是用特殊的钢化玻璃制成,就算是AK47扫射也不一定能射穿,击发这支原始的弓箭究竟需要多么可怕的力气才能办得到?而且箭头的坚硬程度也不是一般的钢铁制品能够满足的。这件套房位于四十七楼,附近几乎没有类似高度的建筑,汗水顺着齐铭的额头淌下来,从这个时候起他才真正意识到,自己面对的敌人是多么可怕。

“你在那边干嘛?赶紧叫救护车啊。”小楼焦急地朝齐铭的背影喊道。

但对方似乎没有要理睬小楼的意思,过了半天才不紧不慢地说:“她已经没救了。我们的讨论不能让媒体知道,如果他们大肆宣扬,这样的结果对谁都不好。”

齐铭的语气太过冷静,以至于听起来完全不像是在谈论一个生命的流逝。在组织中,任何成员的生命都是最无关紧要的东西,死亡甚至比不上躲在幕后的领袖们,每天早餐桌上定制咖啡的标准温度来得有意义。从加入这种组织的那一天起,齐铭对这个在明面上讳莫如深的道理就再清楚不过,但他没有选择,只能冷漠应对。

只是小楼还太年轻,那时的他并不明白,这个世界上一直存在着不为人力转还的无奈。有些时候,做一些表面上的小恶,只是为了不让小恶变成大恶。

齐铭似乎高估了小楼的判断力,眼下他冷漠的反应,深深激怒了小楼。小楼一边自顾自地拨打120,一边情绪失控地说:“让媒体知道了才好,最好全天下的人都知道这个倒霉的案子,让你们这群卖国贼受尽世人唾弃,死后还要遗臭万年!”

齐铭没有回答小楼的话,只是微微露出了鄙夷的笑容,然后一个箭步上前,飞脚将小楼手里的电话踢落。

“没想到你到现在还是这么幼稚。卖国贼?为了这个案子,我父亲含恨而终,我被开除了党籍和行政职属,你说我是卖国贼?”齐铭边说边朝小楼走近,他高大的身影像一座山一样压过来,“还是因为对象是夏然,所以你种马的本性又跑出来了?”

光影晃动得太厉害,不知道是这里的照明设备出了问题,还是情绪让小楼瞳孔充血,总之他突然觉得,眼前这个人不像是齐铭了。这种突然的感觉,让小楼觉得害怕。

这时一个熟悉的声音再次响起来,小楼反应过来这是什么声音的时候,立刻意识到大事不妙。但齐铭的反应显然更快一点,在暗箭从身后刺穿他身体的同时,他迅速后蹲,将重心朝后面压,减缓了飞箭带着身体朝前冲的速度。飞箭刺穿他身体之后,又再次刺入他刻意挡在身体前面的双手中,暗箭刺穿躯体那种如同裂帛般的声音随之消失了,这支箭的速度减缓下来,黏连着肌肉组织和血浆的箭头,最终只是擦着小楼的前胸把衣服划破了一个口子,就掉在了地上。

他在保护小楼。

等到小楼反应过来的时候,齐铭已经应声倒地,趴在一滩血污之中。在他最后的一个眼神中,小楼看到了安慰的笑意。这种笑意小楼在不久之前才见过,他知道这背后的隐喻。

这时,更多的暗箭从落地窗外射了进来,灯具、被褥、桌椅被刺穿的声音各不相同,但同样让人绝望。小楼的大腿和肩膀分别被利箭刺穿,踉跄了两下,跌倒在地上。

意识开始变得模糊,应该是失血过多的原因。小楼讨厌这种感觉,思维像被森林里的迷雾遮住了去向。他努力地让自己清醒起来,但视线还是越来越模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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