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跟随猪无名往洞的深处走去,其实洞壁都是用汉白玉雕砌而成,只是猪无名性格颇懒,也就无心打扮。这日积月累,洞壁上的尘土早已把白色掩埋。
越往洞内而去,那空气不但不浊,反而越加清晰,让人赏心悦目。经过蜿蜒的洞道,也不知往上走了还是往下走了,好似比那迷雾之林的地下洞道还要复杂,真不知猪无名怎么得来这样一个地方,真让人怀疑的很!
再走一段,便进入一个大厅,大厅正堂有一面超大的镜子。镜子大概有一丈多好,而且清晰可见,不显任何菱角。秦雨朝镜中看着那般可爱的自己,却也愁颜万千,她自己都冷笑一阵,急道:“小猪,照什么镜子啊,赶紧帮我找那臭蛋去!”
猪无名听得一阵哆嗦,这丫头的野性又泛滥啦,他颇显委屈地答道:“我的小公主啊,你这般年纪怎么喊我小猪呢?我可活了两千多岁呀。我带你去找那小子,这大门不摆着么,你可冤枉我。”秦雨朝那镜子望去,竟望不到异常,正苦恼的紧。而小白鼻子敏锐,隐隐约约闻到圣欣的味道,她才迈步到镜子面前,道:“雨儿,这里……”她指了指镜子,不禁触碰到了,忽然被什么力牵引着一般,直往镜中钻去,直到消失。
秦雨大怒道:“你这头猪,把我小白怎么啦?”猪无名吓得汗颜,心道:“这千年来也没见过这般蛮横的丫头,我到见识啦。”无奈地说道:“亲爱的眯眯啊,你怎么又冤枉我呢?那正是通解的屏障啊,跟我走吧。”
听猪无名这么一说,也不管是不是陷进,往镜子径自钻去。光线越来越强,直到出现一个洞口一样的高光区。她一时睁不开眼睛,但小白牵住了她的手,稳住了她的心。小白呵呵笑道:“我闻到公子的味道了,越来越浓,咱们去找他。”
秦雨气道:“那臭蛋到底是没死,他死了倒好,省得我给他担心,哼!”小白也不等着猪无名,拉着秦雨,便往崖下飞去。
这里迷人的景致,阳光般的气氛,让她们压郁的心都松开了许多。小白虽不完全懂得人间情感,却也慢慢被秦雨、圣欣、老憨之间的感情同化。她显得那般清纯,仿佛跟水一样。
沿着潺潺的小溪,闻着圣欣的味道,小白带着秦雨,一边欣赏着风景,像个无瑕的少女,一边追寻着圣欣的足迹。
在那山脚下,圣欣正追逐着一只兔子,那兔子跑的灵敏,连圣欣这等修为的人都一时难办。也不知这是什么世外桃源,连动物的能力都比外面高上一大截。白雪莹在那看得怔怔出神,本想轻笑出来,却始终忍着。待圣欣抓了那兔子,走了过来,白雪莹才道:“欣儿,你真的不想出去么?”
圣欣拽着兔子的耳朵,本来笑盈盈的,听白雪莹这么一说,尽是伤感起来,心道:“萧萧还等着我呢,我自然要回去。蔡圣欣啊,怎么你这个脾气就不改改,妹妹在那睡着,却还想着与他人过平安日子。”故道:“这里美丽的很,我回去做甚么?被你们追杀啊。”
风,正卷着白雪莹的裙角,吹动了那若隐若现的情愁。圣欣,是杀,不杀?她倒也想安静地生活,道来:“我们之间固然是敌人,若是出去,我还是要杀你的!”
圣欣笑道:“杀吧,杀吧,我无谓啦。”
“为甚么?”
圣欣又生起赖皮之像,嬉笑道:“你这般待我,也算是对我好,我无怨无悔。只怕那痛恨我的人,只要他瞪我一眼,等我有了本事,我也要找他。”
白雪莹瞟了圣欣一眼,便不动声色,挑着路,往山脚下迈步而去。圣欣又一次看着她的背影,它像那烟云,又像那彩霞,既是美丽动人,又是虚无缥缈。他想道:“呵呵,有时候实际一点更好。”
小白随着味道一步步跟来,终于在一小丘上,远望到了圣欣的影子。小白兴奋地立马跃起,可秦雨却拉住了她的手,气道:“那家伙可逍遥,跟白师姐在一起,而且赢了古夫子那个赌。我们为他着急,真是苦了自己。”秦雨拽着小白的手,往回而去,道:“咱们不跟他一般见识,咱们回去!”她的心里极其不舒适,但为什么会这样,她却道不出个所以然。
小白疑惑地问道:“公子就在那里,我们干嘛要往回走啊?”秦雨回头瞧了几眼,不作答。猪无名看得有些不解,也道:“你这丫头,刚才要死要活地找他,现在见着了又急着要走,真不知你们女儿家的心思,翻脸比翻书还快!”
秦雨鼓起拳头,重重地打在猪无名的肚子上。猪无名虽然不受伤,却也能感受到微薄的疼痛,苦叫道:“呜哇,老猪不跟你玩啦,算我碰到厉害的。”
秦雨又道:“小白,我们接臭蛋去。”猪无名一怔,心道:“这丫头古怪的很,我可没办法拿下她的心。说也奇怪,这丫头的修为突然能爆发到我根本无法想象的领域,真是神啦。”小白了解人界尚少,对秦雨的奇怪行为也只是默认,人间就是这般。
她拉着秦雨的手,然后直向圣欣飞去。秦雨尖声喊道:“臭皮蛋——本公主驾到,你可有话要说?”
圣欣抬头望去,竟不知是喜是悲,放下兔子,挺身站起,喊道:“雨儿老伴,小白,你们怎么下来啦?”猪无名迅速飞下来,把头发一甩,笑道:“圣欣啊,老猪来啦。”
圣欣惊喜地凝视着猪无名,当日在道方净,亲眼见得猪无名的本事,他这一来,不免给圣欣添加了希望,笑道:“猪……猪无形。”猪无名道:“那是我孪生兄弟,我叫无名。”
“哦,无名前辈!”
秦雨和小白也下来啦,白雪莹见有人前来,也惺惺很这而来。猪无名苦闷道:“我不是说过嘛,叫我小猪就行。”圣欣尴尬地笑道:“你们一来,可我把喜的什么都忘啦,呵呵。”
秦雨不服气地说道:“你可好啦,让我担心死了。我巴不得你死了算啦,也懒得我操心。”圣欣习惯了秦雨的作风,嬉笑道:“小公主生气的样子真可爱。”便把手挑逗着秦雨,秦雨娇气道:“你要死啦。”
白雪莹漫步过来,问道:“你们怎么下来啦?”小白温馨地笑道:“那猪叔叔知道,你问他。”白雪莹转头看着猪无名,且见他傻乎乎地盯着自己,而且有意无意地嬉笑着,但为了上去,才问道:“这位哥哥,你可知道上去的方法?”
猪无名看着她那冰冷之态,不免收敛了些表情,一副正经地说道:“要上去,就要从我那洞上去,别无其他。”
圣欣笑道:“我们现在就上去吧,呆着也没意思啊。”秦雨喊道:“小猪背着圣欣。”既是秦雨说的,那猪无名也不知为什么就听从,背上圣欣,一齐飞上那洞口。
猪无名指道:“你们往里走,不管他暗不暗,往里走就是。”这次秦雨又不加戒备,直接往那深洞里走就是。白雪莹本来十分防备,见秦雨都这么大胆,所以才跟上去的。
他们终于又在那镜子面前出现啦,这无疑给圣欣带来了兴奋,本以为自己要在那呆一生,没想到这么快又踏进纷争的社会。既然猪无名在这,圣欣也就放宽了许多心,心中的迷惑即将解开啦。圣欣叫秦雨、小白、白雪莹先上去,说自己还有些事要办。那白雪莹自然不知圣欣要办什么,故道:“你不是不怕我杀你么?”
圣欣道:“我的事我自己解决,你们上去吧,问那么多作甚?”秦雨蔑视道:“知道你厉害,你那点破事我还不知道?不就是寻找巫族嘛。”猪无名听那“巫族”二字觉得有些耳熟,才道:“这巫族,我好像跟那族长有些交情啊。”
众人惊道:“甚么?”圣欣急道:“小猪,你真的认识巫族族长?萧萧有救啦,有救啦,哈哈哈。”这般听来,近痴于狂笑,这般性格,天下无二。猪无名神气道:“那是,我认识的人物多着呢,可不要小憩啦我猪无名啊。”
圣欣拍着小白的头,推了推秦雨的肩膀,道:“萧萧的成活就在此刻,你们上去吧。”秦雨很不服气,道:“萧萧也是我的妹妹,我也要去为她做点甚么。”小白点头道:“公子,我要跟着你。”
圣欣怒道:“你们甚么时候才能长大?回去!”见圣欣这般,她们也不好再说甚么,缓缓转身离去。白雪莹轻轻道来:“我们自然还是敌人,终究会有个了断。”便挥一挥衣袖,不沾一丝尘土,跟了出去。
待她们走后,猪无名倒是一阵伤心,好好的美女,竟被圣欣赶走。圣欣道:“小猪,萧萧的命就在你的手里啦,你可要带我去呀。”猪无名伤心道:“没想到帮你还要付出这么大的代价,也好,这么久没吃东西,去老邻居那讨点酒喝。”
圣欣疑道:“老邻家?莫不是就在附近?”猪无名点点头,然后又往镜子中走去。圣欣健步如飞,紧紧地跟着猪无名,怕是被甩开了。猪无名讲到,这昆仑之山有三级,下曰板桐;二曰阆风;上曰天庭。板桐就是这昆仑的下面,一片与世隔绝的天地;而阆风便是在人间的那一段,人们看得到,摸得着,驻有庙宇道观,仙山神树;天庭既是那天界一角,那里有神仙眷侣,阆苑奇葩。也不知为什么,传说中的神仙,突然消失了,既是那修为已超仙行的人也上不了天庭。
鸟瞰而去,一排排平整的房屋围着昆仑柱驻扎着。房屋显得比较矮小,大概是因为真正的太阳光很少,导致人长的也比较矮罢。远处观望,倒像是花朵一样绽放。
昆仑山是由八根大柱支撑而起,而巫族选择了中间那根最大的作为神柱,用以拜祭。猪无名拉着圣欣朝巫族神柱那飞去,却被结界挡在了外头,猪无名气得大喊道:“老邻居,咱老猪来啦!你怎么把门关的这么死啊?”
由结界薄膜看去,那神柱旁站满了人,大概今日是他们的拜祭日罢了。一个带着钢枪的侍卫破结界而去,指着猪无名,用巫族语言说道:“今天是我们的参神日,你为何来着捣乱。”猪无名毕竟与他们世代交往,也懂得巫族语,苦笑着说道:“小娃娃,你可认得我?”
“你谁啊?”那侍卫惊讶万分,没想到外界也有懂巫族语的。
圣欣看着猪无名挂不住面子,而又不懂得他们说什么,更是沉默了。猪无名叫道:“老猪跟你族长交情深着呢,你也不认识。我看你们关在这,真是关死啦。”那侍卫挥了挥钢枪,怒道:“休得胡言,外人都是些草包之辈,族长怎么会跟你有交情?”
猪无名气道:“奶奶的!万——无——一,你倒是给我出来,这般不给我面子,小心我硬闯啦!”那侍卫已经耐不住性子,提枪便往猪无名身上刺去。猪无名一手虽然牵着圣欣,却也灵敏的可以,单手接着那钢枪,忽然发出一股强劲,那钢枪竟断成几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