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了一晚上的辗转难眠,第二天一早,里真顶着眼下两抹淡淡的乌青色起了床,脸上还带着丝丝的倦意,明显是没有睡好的样子。
她一从房间里出来,正掩面打着哈欠,转头就看到了从对面房间走出来的费弋。
不知怎的,她眼前忽然闪现出昨晚两人之间暧昧的画面,意识到自己在想些什么的时候,她微窘了一下,抬手打了个招呼,干笑两声,“早上好啊!哈哈!”
费弋听着她的声音,抬眸看向她。里真接触到他投过来的目光,竟有些不自在,她尴尬地看向别的地方。
他看了挑了挑眉,微微颔首,“早上好。”他简单地应了一声,然后抬手去扣他衬衫上的袖扣。
里真瞥了一眼,注意到那扣子是金属质地,上面泛着淡淡的光泽,仔细看去,她略有些惊讶发现,那枚袖扣的中央竟然镶嵌着一颗璀璨夺目的黑水晶!看起来贵气难言,她撇了撇嘴,果然符合那“混蛋”矜贵的气质。
不过,很快她的注意力就被吸引到了别处。
她的双眼不自主地看向了费弋的手指,这一刻她不由有些明白了,为什么人界那些女孩会执着于“手控”了。
费弋的手指十分修长,同时又非常白皙干净,每一处骨节也是清晰分明,明明是简简单单一个动作,他做起来却偏偏那样赏心悦目。
里真看着看着,便入了神。
费弋扣好了袖扣,一抬头便看到了一直盯着他的手看个不停的里真。
他看了觉着好玩,抬起手指敲了敲她的额头,“看够了吗?”
里真惊叫一声,捂着自己的额头埋怨道,“下手也太重了吧,好疼的……”尾音拖长了些,轻轻柔柔的,听在人心里仿一片蒲羽撩过,痒痒的惹人疼爱。
里真说完后,忽然愣了一下,她刚刚竟无意间用了一种像撒娇般的语气,而对象居然是费弋,那个一直被她称之为“混蛋”的人。
才没过多久,她居然就对这个男人这么没有戒心了吗?
正愣神之间,她的额前覆上了一人的手掌。
掌心不像一般人那样温热,而是带了点点的凉意,却不冰冷。
她眨了眨眼睛,有些不敢相信,他居然在揉她的额头……
不知道什么时候,他竟然走到了她跟前。
此刻,他正用一种让人极易沉溺于其中的温柔语气,对她说道,“对不起,我该轻一点的。”
听到他道歉的话语,她更觉得吃惊,怔怔地抬头看向他,正与他低头看来的目光相对上。
里真觉得自己的脸又隐隐有变红的趋势,她急忙退后了几步,与他拉开那让人心跳加速的距离。
她飞快地看了他一眼,然后支支吾吾地开口,“我,那个……”顿了半天,也没说出个什么来。
倒是费弋似笑非笑地看了她一会,说道,“你还没洗漱吧?”
“啊!”里真低呼一声,然后迅速回到房间,“嘭”的一声甩上了房门,留下费弋在门外笑得愉悦。
里真回到房间里,洗漱完毕后,看着镜中的自己,有些出神。
抬手摸了摸额头,她的神情流露出些许的恍惚。
上面似乎还留着那人掌心的温度,明明是带着些浅淡的凉意的,此时她却觉得有些灼热,直灼烫到她的心尖上。
“在想什么呢?”他的声音不期然地响起,吓了她一跳。
“你进来怎么不敲门啊?”她抬眼瞪着他。
费弋却说,“我可是敲了门的,不过……”他停顿了一下,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你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丝毫没有听到我来了。”
他目光如炬地看着她,身子欺近了些,“我很好奇,你刚刚在想些什么事,居然还脸红了。”说完嘴角漾起点点笑意。
她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了,也不想回答,只推了他一下,说着“你别瞎猜了,我可什么都没想,你,你快出去吧。”
他看着她慌乱羞赧的样子,觉得分外可爱动人,他拿起一边的浅色毛巾,动作轻柔地为她擦去洗漱后脸上未干的水珠,神情专注而认真。
里真看着他英俊深邃的眉眼,心中产生了疑惑和动摇,他……对自己到底是个什么意思?
是一时兴起还是认真的?
“费弋……”她从他手里拿过毛巾,低垂着眼睛不去看他。
“怎么了?”费弋看她神色不对,看着她的侧脸问道。
“……没事。”不知道为什么,她犹豫了,那个问题她没有问出口。
还太早了,她和他之间,这种问题不该这个时候就问出来。
费弋看她神情间忽然有些忧伤,决定好心地安慰她一下,“对了,你那位解哥哥今天要来学社里。”
里真听到这个消息,果然开心了不少,立刻抬起头来,惊喜地望着他,“真的吗?解哥哥要来,那天晚上我们走得太突然,都没来得及和他说一声……”她越说越高兴,水一般清凌凌的眸子里,荡漾的都是斑斓的星光。
他冷眼瞧着,有些不悦,不,是非常不悦。
所以,他立即用行动表达了自己的情绪,他伸手就捏住了她的脸,眸光沉沉地看着她,“就这么开心?”话语也冷冷硬硬的。
“我和解哥哥从小就认识,后来我长大了,我和他就很少见面了,现在好不容易又能和他重逢,我自然很开心的。”里真不知道他为什么生气,竟然又用一副理所当然的语气说出一堆气人的话来。
果不其然,费弋的脸色变得更加不好看了,他黑着一张脸,咬着牙说着,“原来还是青梅竹马啊。”
里真终于感觉出来他语气里的冷意,想着自己难道是说了什么让他生气的话了。她眨了眨眼睛,干巴巴地解释道,“也不算……青梅竹马啦,就是小时候在他家住过一段时间,然后……”眼看着费弋的脸色越来越黑,她不由闭上了嘴,小心地看着他。
费弋看着她一边惹着自己生气,一边又毫无所觉的可恶模样,恨恨地想,若不是怕吓着她,他可真想咬她一口,看她以后还敢不敢这样气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