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简单收拾行囊，冲出宾馆，跳上一辆三轮车，在县城里瞎转。我猜韩小金现在应该是在街上闲逛，出入人流较少的地方。我马上联系老王，把韩小金的相片发给他，让他到车站看看。小县城早晨的格调是忙碌的，赶早市的行人川流不息。我在城里转了半个小时，未有任何收获，三轮车师傅也开始不耐烦了。我在一个广场下了车，不停地四处张望。虽然说在一个不大的县城，但是要找一个人还是有点难度。我问了问路人，县城有没有河流或者人流较少的景点。
按着路人的指引我来到了县城郊外的一座石拱桥，石桥刚建不久，桥下的流水稍浅，河床清晰可见。河边未被流水经过的地方长满各种野草，以芦苇居多，已开始飘絮。一些起得早的老头和大妈在河提上做晨练，有些已经白发苍苍，在河提上漫步。我走过石桥，来到对面的河提上。身后20米处有一个拿着单反的中年男子，戴着鸭舌帽，一身休闲装，看得出此人是一个热爱摄影的驴友，一身的驴友装扮，穿的却是透气网球鞋。干我们这行，不想被跟踪人发现，最保险的做法是双重跟踪。也就是说，一个人近距离贴近跟踪（用行话说叫“猎狗”），另外一个人跟踪贴近跟踪的人（用行话说叫“遛狗人”）。猎狗被发现，遛狗人可以跟进，这样就不容易被目标发现，也不至于跟丢人。有时候“猎狗”和“遛狗人”会互换角色。我停下了脚步，双手伏在河提的围栏上。初秋的阳光透过早晨的雾气，朦胧地散在大地。我掏出手机给老王发了信息“在郊外的河提，石拱桥傍，懒虫现在怎么样？”
大约过了5分钟，拿着单反相机的那人还在不远处，尽情的拍照，我还在河提上漫无目的走着，心中充满了迷惑，不停地思考着韩小金的路径。
就在我思考的时候，老王发来短信：“小心，被跟踪。”
接到老王发来的信息，我放慢了脚步，静观其变。
我从兜里取出了一片口香糖，嚼了嚼，然后走开了。在一颗桂花树下的大理石长椅上坐下。此时我和拿单反之人的距离已经相距很远，渐渐离开了视线。路上少有行人，偶有开摩托车的人经过。我吐出口香糖，贴着微型无线摄像探头，粘在了树下。
“隐藏”老王发来短信。
我把手机放到裤兜里，环顾四周，跑到了对面的一个小卖部里，这是一个60平米大的小卖部，货架排在中间，两旁有过道。我走进货架的里边，老板热情地跑到傍边问：“要买什么东西？”
“买点生活用品，老板，你这里有后门吗？”我对老板说。
“有啊，从后面过了菜园子，就到一个饭店的后厨，经过大堂就到大街了。呵呵，平时我都不给过的。”老板说。
“我有点急事想抄下近道。”我说。
“额，我开门给你。”老板说。
“谢谢了。”说完，拿了货付了钱，我从后门离开了。
来到一个酒店的后厨，我进到卫生间里，打开手机用无线接收我的微型摄像探头进行查看。拿着单反的人已经跑到刚才我在的桂树下向小卖部张望。
我换了一件外套，然后走出大堂，拦了一部三轮车，在一个人流比较多的十字路口下了车。走在人群中，然后进入了一家超市，我在超市不停地徘徊，并发了一条信息给老王“嘉和超市”。
当我紧盯着手机屏幕的时候，突然有人在我肩膀拍了一下。我吓了一跳，手机差点脱了手。原来是韩小金，我顿时如获至宝，我们纵里寻她，她竟然在这货架深处。
“真巧啊，你也来买东西？”韩小金说。
“呵呵，是啊。”我说。
“你这是要帮谁买啊？”韩小金一脸坏笑的说，并用手比划了两边的货架。
突然感觉一股热气冲到脸上，原来我走到了专卖女性内衣的地方，脸上写满尴尬。“没有，我本来想找男士的，一时走错地方了”我故装镇定的说。想转移话题最好的方法就是问对方问题。“你也是来买这些的？”我说。
“嗯，也就是来逛逛，看有什么能买的。”韩小金说。
韩小金化了装，从昨天的小清新变成了时尚都市女孩，一下子来了360度的转变，让人短时间内很难适应。
“你风格转变得太…我一下子有点适应不了”我开玩笑的说。
“额，是吗？是不是变得漂亮了。呵呵”她笑着说。左边的脸庞自然地显露出浅浅的小酒窝，让人的心情一下子变得舒展了许多，差点忘了自己要干什么。
“嗯，很漂亮。”我对韩小金说。
“你就不会撒下谎。”韩小金说
“我已经撒了很大的谎了，哈哈”我笑着说。我偷偷看看周围的环境。“你要在荣崖待几天？”我问韩小金。
“明天就离开了，不看到我来采购了吗？”韩小金说，并提起手中的购物篮。“你呢？”
“我也是的。”我说。“下一站准备去哪里？”
“怎么？你又想当我的挑夫啊？”韩小金说
“乐意为您效劳。”我说。
“呵呵，那好。准了。”韩小金笑着说。
我和韩小金在超市里闲逛，看着琳琅满目的货品，取取放放，终于买了该买的东西，离开了超市，我们在一个奶茶店坐了下来，我一直不敢问太多的问题，生怕她反感。我们聊着一些无关紧要的话题，有时候互相地打趣着对方，氛围轻松自然。好像一对多年未见的朋友，一时间我放下了所以的紧张，直到收到了老王的短信：“狐狸在后”。瞬时感到压力重生，我和狐狸只有过一面之交，我刚入行的时候在公司见到过，那时候他已经在公司干了多年，也算是前辈。和他从未有交流，他的事迹也有耳闻，在公司里也算是个传奇人物吧，听说他以前是个侦查兵。就在我加强警惕的时候，坐在韩小金后面的人突然站了起来，我已感觉到一种不祥的预感。当他转过身来的时候，我看清了他的脸，原来是狐狸。当时我就懵了，他是什么时候进来的？待了多久？我一脸的疑虑，心想果然是个高手。狐狸装作一脸惊讶的望了望我，然后对我说。“陆泽风，你是不是叫陆泽风？”
“你是？”我加入了他的剧情。
“呵，你不认识我了，我是李浩天啊。”他说。
我没有办法，只得继续配合他。木讷的望了望他，停顿了一会对他说：“额，我想起来了，你就是我们隔壁班的李浩天啊。”
“对啊，你想起来了。”狐狸说。
韩小金微笑的看着我们，并对着我说：“你们认识呀？”
“嗯，认识，同学嘛。”我说。并对狐狸说：“多年不见，别来无恙吧？”
“是啊，多年不见，不请老同学坐坐？”狐狸说。
“额，坐，坐”我站了起来对他说。
此时我心里在寻思着狐狸的用意，他的行为太过于违反我们这行的常理了，换句话说是违反了行规。干我们这行的公司虽然不多，但也是要遵守一定的规则，那就是别人先找到的的猎物不能碰，不能破坏。不知道他现在要演哪一出戏。
“哎呀，那么多年不见，你都变了样了，差点就认不出你来了。”狐狸说。
“嗯，都一样。”我说。
“真是巧啊，能在这个小地方见到你。”狐狸说。
“是啊，挺巧的。”我说，一直不敢继续深入，按兵不动，看他想干嘛。
我和狐狸在互相寒暄，满嘴跑火车的瞎聊了半会，始终不见他有任何动静，一直也没有看出他有任何动作，在我思索的时候，我手机震动了。也在此时，狐狸的手机也在震动，我和狐狸两人窃窃相视，两个人表面上微笑以对，但是心里都很清楚。
手机震动了十几秒钟，韩小金打破了僵局，说“你们两个怎么不接电话呀？”
我拿出了手机，然后对韩小金说：“额，我都没感觉呢？呵呵，原来是短信。”（他在拖时间）老王发来信息。
“我也是，呵呵”狐狸说。
我发现上当了，马上说：“想当年，你在学校的时候经常挨点名批评，作风洒脱，没想到你今天的性格还是没有变啊。”
“谢谢你的夸奖，你们尖子生，那时候才叫风光无限。”狐狸接着说，“同学，如果你愿意，我们两个合作定能闯出一片天地。”
“谢谢你抬举我，我是怕胜任不了啊。”我说。
“哎，同学，你莫谦虚了。这样吧，难得我们在此重逢，今晚我做东，还请两位赏脸。”狐狸说。
“谢谢了，我们已经买好票，准备赶路呢”说完转过脸来对着韩小金说：“是吧，韩小金同学？”
“不是，你们…”韩小金还没有说完，我赶紧抢着说：“我们是多年不见的同学，但是都是同个地方的，只是他这个人太忙，没有给我机会见面而已，我们想见面随时都可以，但是我答应过你了，所以不能食言啊。”
“老同学，你说这话就不对了，什么叫没有给机会啊，那就当做之前我做得不对而表歉意了，我们都好久不见了，就当叙叙旧吧。”狐狸说。
“还是谢谢你，心领了，后会有期嘛！”我说。
“呵呵，难道你怕旁边这位同学知道你以前做过的搞笑的事情？”狐狸对着韩小金微笑的说。
这句话直接调起了韩小金的兴趣，韩小金连忙问：“快说说，他以前有什么搞笑的事迹。”
“他哪些传奇故事，恐怕一时半会是说不完的，所以我说今晚我们在好好聊呀。”狐狸说。
“嗯，这样也好啊，难得你们多年不见，恰巧在此相遇，是应该聚聚的。”韩小金说。
此时我已经无法反驳，反正韩小金现在也在我可控范围内，看他能搞出什么名堂，我就答应了。我马上找借口和狐狸话别，走出了奶茶店。我知道，狐狸的人定是在后面跟上来。此时我偷偷的发信息给老王：“走不了了，让寻宝人来接货。”
“寻宝人下午到”老王回复。
“见到老同学了，你怎么还那么不情愿呢？”韩小金问我。
我说“有些人看第一眼，眼缘就感觉不好。我们的生命中会遇见很多人，但是最后能留在我们心底的又有几个人？”
“嗯，也是。”韩小金看了我一眼说道。接着又说“那我在你心底能停留多久呢？”
这个问题一下难倒了我，一时间真不知道如何开口，或许她只是开个玩笑，但还是让我斟酌了许久，准备发出“额”的嘴型悬在了半空中。最后冒出了一句“不会很久，但是会很近。”
“我发现你越来越会说谎了，呵呵”韩小金说。
我看了看手表，时间还早，刚过11点钟。我和韩小金沿着不知名的街道闲逛，道路两旁的树木郁郁葱葱，树干长满了青苔与蕨类，像披上了一件绿衣。南方的气候四季如春，完全看不出已经入秋的气色。
很快我们走到了街头，就在这时，开三轮车的师傅吆喝着：“两位你们这是要到哪里啊？”同时我收到了老王的短信“让她上三轮车”。
“额，要不先在此告别吧，等会儿我还要赶去见一个客户，我们晚上再见吧！”我对韩小金说。
“嗯，那好！”韩小金说。
我送韩小金上了三轮车，跟她道了别。此时心里很复杂，我们这种工作带有一定的欺骗性，而被骗的人最终都不知道。三轮车刚开出四五米远就停了下来。韩小金伸出头来对着我说：“喂，陆泽风，你不留我电话号码，你晚上怎么联系我呀！”
我跑过去对她说：“差点忘了，把你电话号码说给我”。说完的同时我递了一张我的假名片给了她。
我用手机记下她的电话号码，然后看着三轮车缓缓的离开了，这也许是我最后一次见到她，但是我知道，她的自然，她的开朗，还有她那可爱的颜容必定会留在我的心底。
我联系了懒虫，在宾馆里见了面。一见面懒虫就不停地解释，一直说抱歉，不会有下次了。原来他在韩小金下榻的酒店前蹲点的时候，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了。我和懒虫在宾馆里休息，我躺在床上看电视。他在一旁不停地折腾着电脑，还时不时的自言自语说这电脑如何如何的垃圾。
下午三点钟左右，我收到了老王的短信“已交货，收队”，收到短信我人一下子轻松了许多。我问懒虫是要回窝（总部）还是去哪里？懒虫说要回窝，抱怨我住的的宾馆网速太差，而我的打算是去找秦淮。我给懒虫一些路费，交代了一些注意事项，还教他怎么坐车回去，像个保姆一样对他喋喋不休。当我们收拾好行李准备出发的时候，门外有人敲了门。
我透过房门的猫眼看，原来是狐狸一行人。我打开了房门，请他们进来。
“哟，准备撤退了？老同学。”狐狸进来先开了口。
“嗯，有什么事？”我说。
“也没什么事，大家都曾经是同事，就不能聊聊啊”狐狸说。
“看你们这架势，不仅是聊聊那么简单了。”我说。
“我就打开窗，说亮话吧，我来找你们是想让你们加入我们的。”狐狸说。
“我…”我还没有说完，狐狸就抬起手打断了我的话。
他说：“哎，先不急着拒绝，先听我说完，你看公司里都是那些半死不活的老头，还整天倚老卖老，思想保守，顽固执迷。我们累死累活的给那群老头干活，最后能得到什么东西？就比如说你们刚刚接的这单吧！要不是我给老王面子，念旧情，还轮到你们？找个人找了半个月，这是什么效率啊。”
“这是我们的工作方式”我说。
“对，用不着你来比划”懒虫也在一旁说。懒虫刚说完，狐狸身后的马仔就探出身子来瞪了懒虫，懒虫吓得缩了回去。
“哎，哎，别激动，压住火气。你们说的不错，但你们的工作方式已经太落后了。”狐狸说。
“我们不能乱来，必须有个度，至少要保证不违法犯罪吧!”我说。
“哈哈”狐狸笑着说“可笑，我们干这行的，说白了，就已经是违法了。”
“但至少我们不能触碰这个行业的底线，今天早上你想干嘛？我们先找到的，行规你得遵守一下吧！”我说。
“不要再这里跟我扯什么仁义道德，我不吃那一套，反正我今天来我是诚心邀请你们几个加入，以后的事情我可不敢保证。”狐狸说。
“嗯，再次谢谢你。”我说。
“好吧，不说多，这是我的联系方式，随时欢迎你们加入。”狐狸说完递给我一张名片甩头就离开了。
懒虫一脸不服气的说：“瞧他那德性。”
“不要理会他。”我说。
离开了宾馆，我和懒虫分开了。我到车站买了一张前往秦淮家乡的车票。这是我第一次去秦淮家，之前有听他聊过他家怎么怎么的好，心中充满期待。但是这次的旅程我心情是深重的，毕竟现在他家里有事。
在到秦淮家之前我并没有通知他，生怕他麻烦，我按着之前仅有的信息，不停地问路人。秦淮家是在新城县的一个小山村，山上植被茂密，气候温和，没有了城市的喧嚣和繁杂，空气清晰，远处的山水尽收眼底。
我经过路人的指引步行了半个小时，来到了秦淮所在的村庄，这个村庄名叫东峡村。村庄的房屋零零散散的分布在半山腰上，有些是平房，有些是砖瓦结构的建筑物，还有些是茅草房。
我来到了一个破败的篮球场上，篮球场地还是泥土场地，有些地方还有积水，有些地方已经长满了各种野草，篮球架还是木制的，篮板已经破烂不堪，球框歪斜的悬挂在篮板上。场地旁长有几颗高大的榕树，榕树枝干直达篮球场中央。阳光普照，树下一片阴凉。树下光滑的石头上，坐着几个头发苍白的老人在闲聊，目光注视到了我身上。
我走过去向他们询问秦淮家怎么走，有一个老人热情的说，我带你去吧，我感谢万分。我跟着这个老头后面沿着村里的小道走去，老人背有些驼，双手放在后腰上，还抓着一个烟斗，腰间挂着一个烟袋。我和老人的身影游离在路边的野草和菜园子围栏上，心理想着我看到秦淮的开场对白，因为我现在还不了解他爸爸的情况。在一个岔路口，老人停下了，用手抓着烟斗指了指左边的小道说“前面的房子就是。”
“老人家，谢谢您了。”我对老人说。
老人摇了摇手表示不用客气，然后就走开了。
我抬头望去，一个普通的砖瓦结构民房若隐若现的出现在几颗大柚子树后面，我轻声慢步的走去，房子渐渐清晰。房子前有个稍微宽广的院子，院子是泥巴地，长着杂草，房子傍边有个牛栏。房前大门只关了一半，有一半是敞开着的，两边的白色挽联十分醒目。
我低声的对着房子里叫了秦淮的名字，一声、二声，仍然不见有人回应，我提高了嗓子。突然有人在我后背拍了一下，我急忙转过身来，看到一个20来岁的女人，头发往后梳留着一个马尾辫，穿着土气，但面目尚且清秀。
“他上山了，你是那个？”她说。
“我是他朋友，我叫陆泽风，专程过来看他的。”我说。
“额，是你呀，快进来坐一哈（坐一下），我马上上山喊他回家。”她显得很兴奋的说。
她拉着我的衣袖进到家里的客堂里，拿出了倚在墙角的折叠椅，用袖子擦拭着坐的那一面，然后让我坐下。
“我打电话给他吧！”我说。
“他没带手机，你在这里等一下，不远。”说着，倒了一杯水给我，然后就走出大门。
我在客堂里时而坐下，时而站起来，来回徘徊。这是个典型的农家住宅，左边是土灶，土灶上悬着挂栏，这是用来熏制腊肉的。三角铁灶里还有两根木柴，被火灰掩盖着，为的是保留火种。高堂前有一个壁橱，壁橱上放着香火盆，壁橱中央放着一台电视机，还是老牌子的—长虹。墙壁上挂着一些相片，我走进观看，原来是秦淮小时后的一些相片和小时候获得的奖状，有些相片已经斑白掉色，奖状也是破旧不堪，获奖名字勉强能看出来。
过了半个小时，秦淮回到家里，看到我的到来十分激动。秦淮整个人颓废了许多，头剃光了，带着一个帽子，胡子也没有刮，左手臂上带着黑布。他向我介绍了方才那位姑娘，她叫覃彩霞，是他父母指腹为婚的童养媳。介绍完毕，马上叫她去张罗晚饭，我和秦淮拿着凳子坐在大门前坐下聊天。
“怎么不提前通知我啊，我好准备一下，你肯定不知道我们这河里的鱼有多经典。”秦淮说。
“难道还怕我找不到你？呵呵”我说，“有的是时间，这鱼我肯定要尝一尝的。”
“你怎么有时间过来的？上次那单活怎么样了？”秦淮着急的问。
“出了一点状况，最后还是搞定了。”我说，“狐狸劈腿了。”
秦淮一脸的惊讶，说：“怎么？狐狸那人早就想劈腿了，上次我在公司他来找我聊过这事，但是没想到这么快。”
“额，他来和你聊过。”我说。
“是的，当初我以为是他说着玩的，发发牢骚，我也就敷衍了一下。”秦淮说。
“他出来单干也没有什么，毕竟又不是只有我们一个公司干这行，但是他违反了规矩，差点把事情搅胡了。幸好有老王出马。”我说。
“老王出马了？”秦淮疑虑了半会，接着说：“这事情可能不那么简单，这货是个什么样的人啊？”
“就一富二代，撒娇跑出来的吧，也没有具体了解，但为了找她，少不了折腾。”我说。
聊了一会，话题避免不了聊到他家里的状况上来，原来他爸得了尿毒症，每周都必须进行肾透析，难怪他这个人平时也不怎么花钱，还经常向我借钱。他有一个姐姐，早就远嫁启岭。有一个哥哥，比他大10岁，在秦淮还没有出生的时候，在河里游泳，为了救人溺亡了，救起来的那人就是覃彩霞的哥哥。当时秦淮的母亲和覃彩霞的母亲都怀有身孕，覃彩霞的老爸为了报恩，就定下许诺指腹为婚。我当时就跟秦淮开玩笑，如果她母亲当初也生下男的或者你是女孩怎么办？他也笑了笑说，那就不结了呗，还能怎么办。秦淮聊到覃彩霞时，言语中充满内疚，覃彩霞初中没毕业就辍学到他家打理家务，照顾他爸像照顾自己亲爹一样，而他内疚的是到现在都没能给她一个名分。
“你知道我爸在临终前跟我说了什么吗？”秦淮突然问我。
“说什么了？”我说。
“他说，这辈子如果我敢胆取了别人，而不是她，就和我断绝父子关系。”秦淮说。
“我觉得她还不错呀，你还怎么想？”我说。
“有时候吧，就觉得自己对不起她，觉得她会有一个更好的归宿。”秦淮说。
“你少来了，对于她来说，你就是她最好的归宿了，难道是她不愿意，她不愿意能在你家待那么久？”我把话音拉低了说。
“哎！这事明年再说吧”秦淮说。
夕阳西下，四周寂寂，余晖染在我和秦淮脸上。那天晚上我们喝了一点酒，两个人都不胜酒力，坐在火堆傍聊至深夜。
我在秦淮家住了一个星期，平日里我和他早上上山干活，种玉米，打柴。下午就下到河里抓鱼，生活平静而安逸，开始忘却了自己还要工作。直到懒虫发来短信说“回窝，有活干了。”
秦淮说他至少要在家守孝够七七四十九天才能出去，我和秦淮、彩霞道了别，踏上了回窝的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