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节
本色难改
树落鸦雀为筑巢，梨树桃树不重要。谁能为我遮风雨，自当为他秀维肖。
梦游想到野村小柳盲。让他去充当炮灰不是更好吗。
野村小柳盲雄兵六亿，屯兵城南百里之外。看他无所事事，按兵不动，但终究是梦游的心腹大患。不是卢植、王莽、刘秀在此作乱，梦游早就想办法收拾他了，还容得了他在那里逍遥。现在不正是消灭他的好机会吗。让他参与战斗，跟刘秀合伙消灭卢植、王莽，半斤对八两，十二亿对十二亿，最终结果正是两败俱伤，谁都逃不走。这就是宝书上说的拔苗助长，借刀杀人，兔死狗烹，鸟尽弓藏。
梦游一晃身来到野村小柳盲的军帐，野村小柳盲仍然在跟那些美女下裸体棋。见飞来仙客到来，赶紧躬身施礼。梦游也不客气，一屁股坐在他的帅椅上，开口道：“小柳盲，这两天你是不是活腻了，死到临头了还有心思在这里寻欢作乐，不想活了跟我说一声，我这就送你回姥姥家。”
野村小柳盲听糊涂了，眨巴着老鼠眼问：“啊呀仙客将军，此话怎么讲呀？”
“你是猪脑子呀，身在悬崖边，风雨飘渺时，前后左右有十八亿军队，你不会数不过来吧，个个凶神恶煞，血口大开，一夜之间就能踏平你这野猪窝，你不是死到临头了吗？”
野村小柳盲哈哈一笑：“哈哈，仙客将军，这你可说错了，刘秀、卢植和王莽可不是来打我的，恰恰相反，他们是打你的，你的汉献帝城堡才危如累卵，岌岌可危，我这里太平着呢。”野村小柳盲摇头晃脑地说。
梦游的诡计被人戳穿了。
其实，野村小柳盲的军事策略比梦游高得多。因为时代不同，再说梦游也不是学军事的，人家野村小柳盲那是军事学院的高材生，时代的娇宠，没有些天赋岂能当上副教主，能统领六亿兵马的副教主，绝不能说他是猪脑子。眼前局势一眼可见，刘秀、卢植和王莽的矛头就是指向汉献帝城堡，跟野村小柳盲没有关系，他岂能不知道。
但梦游不按常规出牌，在敌人面前没有道理可讲，天下第一，唯我独尊。一拍桌子道：“放屁。小柳盲，你一个井底之蛙能看见多大的天，我说你鼠目寸光，你就鼠目寸光，一叶障目不见泰山。你知道唇亡齿寒的道理吗？你知道皮之不存毛将焉附吗？我的城堡一旦沦陷，你这猪窝还有安宁之日吗？你是外邦倭寇，是过街老鼠人人喊打。我飞来仙客打不过他们，可以挂白旗投降，投降了也能混个王爷职位；你这外邦倭寇就另当别论了，投降了也要斩首示众。不信咱试试看，我现在就回去举手投降，看看你的下场会是什么样子。”
梦游的一番恐吓的确起了作用。野村小柳盲可没愚蠢到跟猪一样。之前确实考虑过这场战局的结果，在他的脑海里，飞来仙客凭借城墙的优势，跟对手鱼死网破，必定是两败俱伤，对自己没有危险，可以坐山观虎斗，若真是两败俱伤，那么自己可就。现在听飞来仙客说要投降，着实把他吓了一跳，这却是没有考虑过的问题。的确，人家若是和解了，兵不血刃，那自己可就是瓮中之鳖了，确实是站在悬崖边缘上，一失足，必定粉身碎骨。一直以来就想看看热闹，看看飞来仙客怎么对付这十八亿军队，现在来看果然是云无像形，兵无定数。刚才还在嘲笑飞来仙客，现在不得不认真起来。“仙客将军，您此来不是提示我逃走的吧？”
梦游瞪了他一眼：“当然不是。”抿了一口茶：“小柳盲，你确实聪明，算得上是半个军事家，你要是不玩女人，多看看兵书，就能赶上诸葛亮了。熟话说，独木难支，独木不成林，我飞来仙客确实对付不了这么多人，我对付不了，你也对付不了。我一旦被他们消灭了，你也好不了。以我之见，既然你我都在风口浪尖上，那就不如携手揽腕，放手一搏共同抗敌，轰轰烈烈地拼个你死我活。凭你的智慧和才能，消灭王莽只是举手之劳。”
梦游软硬兼施，威吓恐吓，贬低加奉承。
野村小柳盲的脑袋摇的跟布郎鼓似的：“不不不，仙客将军，让我伐木的行，打仗的不行。没有上峰的命令，我不会擅自打仗的。”
梦游“啪”的一声一拍桌子：“你给我闭嘴。小柳盲，你好歹不知是不是，说你是猪八戒，你还真的背媳妇。拿着鸡毛当令箭，装什么大尾巴狼。兵书有云：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难道别人来打你，你也不还手，等死吗？愚蠢至极。”
“不不不，仙客将军，息怒。你说的那是中国的兵法，我们R狗的兵法是：上峰放个屁，那就是令箭，绝不能违抗。上峰让在这里驻军，死也要死在这里，绝不后退半步。”
野村小柳盲说话的时候，眼睛紧盯着梦游，生怕梦游一口吃了他。
“行，好。小柳盲，好言难劝该死的鬼。你不仁我不义。”梦游从腰间掏出一把匕首，往桌子上一插：“小柳盲，我早就跟你说过，这里是我的一亩三分地，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达此处过，留下买路财。你的命捏在我的手上，我才是你的上峰，我让你三更死，你绝活不到五更天。摆在你面前的有三条路，第一条路，跟我结盟，消灭王莽；第二条路，带上你的人马滚蛋，滚出大汉地界；第三条路，那就是死路，我现在就宰了你。信不信我有这个本事？”说完，抓起匕首向那些下裸体棋的美女甩去。几声惨叫，顿时倒下好几个美女。
野村小柳盲浑身颤抖一下，汗珠顿时从鼻凹鬓角滚落下来，一双老鼠眼惊骇不已。
其实，野村小柳盲见识过梦游的这把匕首，上一次就是用这把匕首把房盖打飞了。这只是一把匕首就这么厉害，还不知道使用别的兵器有多厉害呢。当然，野村小柳盲也不是白给的，一把匕首奈何不了他。但他很清楚，飞来仙客绝不是仅凭一把匕首打天下的。敢来军营撒野，岂是一把匕首那么简单？连纣王都不是他的对手，连盖世天尊教主都明令禁止跟他发生干戈，避免出现意外。此时无论能否逃出飞来仙客的手心，对自己来说都是一个大麻烦。
简单说，野村小柳盲在梦游的威逼下，权衡再三，终于妥协，召开了军事会议，决定协助梦游消灭王莽。
梦游回到飞来第二城，恰逢邓禹亲自前来商讨军机。
要说邓禹是个绝对的军事专家，才高八斗，有勇有谋，胆大心细，吉人天相。既然结盟，便亲自到汉献帝城堡洽谈讨伐卢植和王莽的机要、绝密军事协议。
邓禹来了，梦游却左右为难起来。看看自己的衣服，实在太寒酸，就穿这么一身乞丐服会见邓禹，实在有些不礼貌，会让邓禹产生错觉，没有诚意。堂堂一个城堡堡主，大将军，穿这么一身会客，有点说不过去。
蒋琬看透了梦游的心思，淡淡一笑说：“将军，不妨，我给你做一下手脚就是。”
蒋琬拿来笔墨颜料，在梦游的衣服上描画起来，不多时，梦游的战袍焕然一新，衣服上画着龙飞凤舞、虎踞龙盘，猛虎下山等凶猛的彩图，那些破洞恰恰被花纹遮掩起来，再也看不出那是一件破旧的战袍。蒋琬的绘画艺术，可算是惟妙惟肖，妙笔生花，让梦游彻底改变了叫花子的形象。再看梦游，威武雄壮，罗衣锦袍，俨然一位天神。梦游自己也觉得豪迈，骄傲。又整理一下发髻，更是英俊潇洒，满一副帝王之相。
当然，既然城堡堡主出场，那就要摆一下架子，前呼后拥。左右两侧是威风凛凛的刀斧手，身后还弄了十几个美女伺候着，坐在正位上，像个皇帝。蒋琬坐在下手陪同，刀斧手、护卫等分立两厢。大厅内庄重、严肃，气氛肃穆、威严。
蒋琬喝令一声有请邓禹丞相。
邓禹果然是将相之才，气宇非凡，对两侧威风凛凛的刀斧手不屑一顾；迈着四方步，纶巾羽扇，臀摇头不晃，前三步，后两步，步履铿锵，肩如磐石；头顶千斤重担，脚踏万里河山，虽是一国之相，却不失礼仪之邦，微微弓身一礼：“请问，宝殿之上可是蒋琬大人呼？在下邓禹是也。”
一听便知，邓禹把梦游当成蒋琬了。蒋琬赶紧更正：“相国大人有误了，我是蒋琬，这位就是我家堡主飞来仙客将军。请相国大人上座，请，请！”
邓禹微微一愣，仔细打量梦游一番：“什么，你说他是。”
蒋琬赶紧道：“是。这就是我家飞来仙客将军。相国大人初次相见，不认识我家将军不足为怪，请相国大人不必拘礼，请上座，请。”
蒋琬很客气，也很恭敬，明确表示发生一点误会不伤大雅。但出乎意料，邓禹一抖扇子，勃然大怒：“无礼，无礼，实属无礼，小儿不可理喻；目中无人，狂妄至极，欺我天朝大国，藐视我国君臣，是可忍孰不可忍，天该灭之！天该灭之！。”一口污言秽语，怒不可遏，留下一片吐沫星子，转身扬长而去。
梦游呆愣愣，傻呵呵，一言未发，一脸茫然，左右看看：“城守大人，这是怎么回事？”
蒋琬也是一脸茫然，被邓禹晾了场子，自觉颜面无光，但问题出在哪里，却无见数。
还好，梦游没有怪罪蒋琬，反而像卸掉一个沉重的包袱，长舒一口气。
一场结盟闹剧，就此化为泡影。
对结盟失败，梦游并不遗憾。早就对结盟存有疑虑，不结盟更好。就说卢植大军吧，有大荣夫人在其内，实在让梦游左右为难。不是因为大荣夫人无情无义，派披头散发人半路截杀他，他绝不会答应跟刘秀结盟，若大荣夫人真的死在刘秀的手里，梦游难逃其咎，谁都会说梦游不仁不义，为了利益地位，勾结刘秀杀死义兄之妻，那将是令人不齿的丑陋下场，遗臭万年。
梦游对大荣夫人不仁不义的恶劣手段耿耿于怀，心有余悸，始终想不明白大荣夫人为什么指派披头散发人半路劫杀自己，不是看在徐荣的面子上，当时就会回去宰了大荣夫人。
现在也好，还是宝书上说的有道理，任凭风浪起，稳坐钓鱼台。让他们折腾去吧，管他刘秀还是大荣夫人，谁死了对自己都无伤大雅，不会受到牵连，倒落得旁观者清。
梦游抖抖战袍，心绪盎然。自从狐狸精寄生在自己的战袍里，再就没穿过干净衣服，谁都不把自己当有身份的人，连小孩都会把吃剩下的食品塞到自己的手里，还一副大仁大义的样子：“要饭的，给你吃吧！。”让人尴尬无比。现在好，穿上这身衣服，就是一个阔公子，要是岁数再大一些，那就是阔老爷，谁再敢说自己是要饭的，那就把他的牙打掉。
越看这身衣服越得意，暗自感谢蒋琬：“哈哈，蒋琬可真有才。”
有这么好的衣服，该出去溜达溜达了，让别人也看看，人是衣服马是鞍，猪八戒打扮起来赛神仙，要饭的也有出头之日，穿上好衣服就是阔老爷。对了，来汉朝有两个心愿，第一是把徐荣委托的包裹交给王玺儿；第二就是顺便去看望王昭君。第一个心愿完成了，虽然王玺儿是条白眼狼，但总算是对得起徐荣了。
接下来去看望一下王昭君，吃水莫忘打井人，是王昭君把彩荷许给自己的，不能忘了她的恩情。去看望一下，给她一点钱，表示一下感激之情，也让她看一看，自己不是以前那个穷小子了，现在是腰缠万贯、拥兵千万的阔老爷。
想好了，梦游向蒋琬交代一下城堡公务，一晃身形直奔窕丽山庄。
千里江陵一日还。眨眼之间来到窕丽山庄。梦游本以为窕丽山庄依然如旧，但出乎意料，老远就看见，窕丽山庄繁花似锦，遍插彩旗，彩带飘扬，张灯结彩，人声鼎沸，车水马龙，川流不息，如同赶集一样，热闹非常。
梦游迟疑一下，对眼前景象有些不解，便在空中逗留一下，仔细观察一番。
窕丽山庄前后左右确实挺热闹，人来人往，摩肩接踵。但大多数人都是要饭的和逃难的灾民。正是中午反口时间，山庄似乎在施舍饭菜，门前聚集一堆人。仔细看看，果然是在施舍饭菜。
梦游陡然觉得王昭君不愧为美女的美称，人美、心美、灵魂美，国难当头行为美，以实际行动爱国，爱人民，是有志青年的榜样。
落向地面，向前走了几步，一些要饭的纷纷围了上来：“大老爷万福，大老爷吉祥，大老爷财运亨通，大老爷。大老爷可怜可怜要饭的吧，一个小钱儿不嫌少，十个大钱儿不嫌多，小的给大老爷叩头了。”
得，梦游这才意识到，众多要饭的把自己当成了阔老爷。
当然，梦游现在确实是阔老爷，有的是金银钱财。不过不是普通的阔老爷，是神仙，有钱的穷神。只是命里注定，阔老爷也得要饭吃。
看看这些同行们，心生怜悯，要饭的实在有些可怜。论起来，自己是要饭的祖宗，这些要饭的都是徒子徒孙，有心给他们一些钱。但转而一想：要饭的没脸没皮，没羞没耻，一个来要，十个都来要，这么多要饭的和难民，不给谁都不行，如果给，就有可能惹来大麻烦；一个给，十个都要给，干脆，一指不动，十指不摇，一个不给，十个都不给。叹口气，苦笑一下道：“各位同行，误会了，我不是阔老爷，我也是要饭的！。”
此话一出，那些要饭的差点没拿打狗棍砸死他，指着梦游的鼻子骂道：“官宦富贾，为富不仁，人模狗样，道貌岸然；娶媳妇娶个丑八怪，生个小孩没屁眼。”
梦游挨了一顿骂，也不敢发作，极力向众要饭的解释，自己确实也是要饭的。
一个又黑又脏又年轻的叫花子愤愤不平，道：“你骗谁呀，看你穿的衣服，龙飞凤舞，金光银彩，要饭的也能穿上这种衣服？。”
“这。”梦游没辙了，只好实话实说：“各位同行大哥，误会了，误会了。我这件衣服的图案是画上去的，是一件破衣服，不信你们看，这里还有好几个窟窿。”又解开腰带：“你们看里面的衣服。”
叫花子们仔细看看，衣服的图案确实是画上去的，里面的衣服更是脏兮兮的破旧，身上还有一股狐骚味，这才相信梦游确实是要饭的。那个又黑又脏的叫花子比较聪明，还是觉得梦游有疑点，在梦游身上扫视一番说：“你说你是要饭的，那你的打狗棍和讨饭碗在哪儿？”
梦游只好从怀里拿出那只破饭碗晃了晃，说：“还没找到合适的打狗棍。”
这回，叫花子们彻底相信梦游就是要饭的。不过那个又黑又脏的叫花子还是怒气不消，白白叩了好几个响头，心里不舒服。撇着嘴说：“要饭的就是要饭的，装什么阔老爷，猪圈里蹦出你这么头驴来，还以为你鹤立鸡群呢。你穿这一身要饭，人家不打死你才怪呢，赶紧把衣服扔掉，不然的话，一口饭都要不到，离死就不远了，死了还得我们给你收尸。蠢猪。”
挨了一顿骂，梦游恍然大悟，原来还以为叫花子们会抢夺自己的衣服呢，哪知道，要饭的对新衣服不屑一顾，视如粪土。有新衣服也不要，不能穿，特定的服装就是越破越好，越脏越好，越穷越光荣。
命中三尺，难求一丈。叫花子命，神仙也改不了。
叫花子们说的有道理，穿这样的衣服就不是叫花子了。不过衣服不能扔，狐狸精就寄生在衣服里，扔了衣服，狐狸精能吃了他。梦游只好找了个水坑，把衣服脱下来洗了洗，晾干了再看，这回更好了，蓝一条，绿一条，五颜六色，混为一潭，看不出模样了，真正的成了地地道道的叫花子。梦游惋惜一声：“可惜蒋琬的杰作了。”那个又黑又脏的叫花子点点头，对梦游的衣服表示认可，便一副老大的口吻问：“你叫什么名字，是哪个分舵的？”
梦游回答：“我叫胡仁。是新要饭的，还没加入帮派。”
“奥，那就加入我们的分舵吧。我们的分舵叫穷神分舵，有两千多人，我是分舵长老黑三，你就叫我三长老就行了，从今天起，你就是我的跟班，一切都要听我的。咱们的规矩你懂不？每天都要向我上交一个大钱，若是运气好，多要一些钱，那就要上交一半。记住了，如果弄虚作假不上贡，第一天打断一根手指，第二天再打断一根，第三天打断一条腿。”
啊！够严厉的。
梦游差点没气疯了，心想：“这些徒子徒孙们，够黑的，每天都要上贡，抽条子，拿彩头，坐享其成。这么多要饭的，一人一个大钱，一天要收多少啊，怎么就没人给我这要饭祖宗进贡呢？”
旁边还有一个要饭的说：“哎，哎，哎，胡要饭的，先把今天的贡钱交上来。”
不说话，梦游还没看出来，一说话，看出来了，原来还是个女要饭的。仔细看看，还挺漂亮的，不是因为脏兮兮的，跟王昭君长得差不多。
梦游迟疑着问：“大姐，你是。？”
“别酸溜溜的。叫我尤三娘。我是三长老的当家的，身兼财务之职。以后每天都要把钱交给我。哪天要是病了，不能要饭了，要提前请假。”
梦游挠挠脑袋，心想：“且，规矩还挺多。”从兜里摸出一枚大钱递给她：“尤财务，请多关照。”
还好，当官的也关心当兵的。三长老说：“吃饭了没？现在正是饭口时间，这两天不用要饭，老规矩，‘吃大户’。你去王昭君家门口讨一碗‘红饭’，还有‘红菜’拿回来吃，快去，去晚了就没有了。”
梦游又是恍然大悟：“啊，吃大户，红饭。”
这“吃大户”一词梦游可明白。顾名思义，就是白吃大户人家的饭菜。自古就有吃大户的习俗，在古代，官宦人家有红白喜事时，比如说小姐出嫁、公子娶媳妇、老爷纳小妾、高考中榜、老爷高升、生意发财等等，为图吉利，都要杀猪宰羊庆贺。有头有脸、名望高的官宦人家要庆贺三到十天，没有名望的也要庆贺一到三天。因此一些要饭的就会借机到这些人家讨要吃喝，不但能吃上白面馒头和白米饭，还会吃到肉，有时候还能讨到一杯酒。所以叫吃大户。办喜事的叫红饭、红菜，反之叫白饭、白菜。
刚才三长老说的是“红饭”、“红菜”，这么说，王昭君家办的是喜事。怪不得彩旗招展、彩带飘扬呢！原来是办喜事才招来这么多要饭的和难民。
不过梦游心里画魂，王昭君家办什么喜事呢，难道是王昭君要出嫁？怀着疑问道：“三长老，王昭君家办什么喜事呀？”
三长老瞥了梦游一眼：“你可真是个雏，连王昭君出嫁都不知道。”
梦游一惊：“奥，王昭君嫁人呀，嫁给谁呀？”
“别打听那么多好不好，跟你没有关系，告诉你也不知道。听说是一个大官，反正不是你穷小子。且，要饭的也想娶老婆。”三长老不耐烦地说。
最后一句话梦游可不爱听：“唉，三长老，这是怎么说的，尤三娘不就是你老婆吗？”
三长老一瞪眼珠子：“我是长老，你是要饭的，给你个老婆，你能养活得起吗？还快去要饭，不听我的吩咐，饿你三天，这是帮规。”
梦游迟疑一下，心想：“自己的要饭碗可不能装这样的饭菜，那饭碗是装大鱼大肉的，现在是狐狸精的专用餐具，只能装大鱼大肉和山珍海味。”便道：“三长老，我的饭碗掉碴了，装不了多少，讨一次饭不容易，装得太少不合适，把你的饭碗借我用一用。”
三长老狠狠瞪了梦游一眼：“你有没有传染病啊？”
旁边另一个要饭的说：“用我的，回来给我留一口，我还没吃饱。”
醉翁之意不在酒，吃红饭不是目的，梦游想过去看看，看个究竟，王昭君怎么就嫁人了呢。
（第七十九节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