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箐开车直走,本想经珠江道进入河北大街,再向西行至205国道——国道向西南直通南大寺,这样走最近。
途中要路过吉祥餐馆,餐馆门前的路上堵满了车,“甲壳虫”开到这里,就过不去了。
姚箐很是奇怪,平常餐馆生意再好,也没出现过这种情况,今天到底是怎么了。
她把车停到路边,探出头来向前看。餐馆门前正有自家的保安执勤,他们在闫平的带领下,驱赶着一些车辆。
姚箐冲闫平大喊,叫他过来。
闫平一看是姚箐,忙不迭地跑过来。
姚箐问闫平前方路段为何这么多车?
闫平没有马上回答,眼光落在了坐在姚箐旁边的张募身上。他奇怪张募怎么会和姚箐在一起。
张募似乎意识到这一点,想跟闫平解释,却被姚箐打断了,她催促闫平赶快回答她刚才提出的问题。
闫平顾不上其它,立即说这些车大部分都是来参加招标会的。与吉祥餐馆一路之隔的城建分管部门大楼里正在举行招标大会,大大小小的开发商都来了,他们车堆满了对面楼前的车场,没有占到车位的人就开始把车往吉祥餐馆这边停,有的甚至就停在路边,阻塞了交通。
闫平刚才带领保安就是驱赶那些非就餐客人的车辆。
姚箐听母亲说过,吉祥餐馆斜对面的几家工厂拆迁了,空出来的地方准备建高级住宅区,却没想到今天举行招标会。
没办法,她只好改道,开始往后倒车。
闫平本还想问张募为何会在姚箐车上,可眼下却没有了机会,“甲壳虫“已经离开了能够交谈的范围,在一段比较宽敞的路面快速调头,接着飞驰向前。
闫平盯着那一股还未消散的汽车尾气,心中满是怅然——他喜欢姚箐,然而姚箐却和另一个男生在一起,他心里当然会不痛快。
姚箐开车兜了一个大圈子,才驶上了通往南大寺的205国道。
路上二人很沉默,姚箐专心的开车,张募一言不发,似在考虑什么事。
快到南大寺的时候,张募突然问姚箐:“姚小姐,咱俩见到那位慧缘法师后该怎么问她。”
“照实说呗!事情是什么样子就怎么说,还有什么可顾及的。”姚箐不假思索地回答,语气里透着对张募问话的不理解。
“可是….”张募吞吞吐吐:“咱俩遇见的事太诡异了,如果不是亲身经历,我自己都会怀疑,你说那位慧缘法师能信吗?”
“人家是大师,能够洞彻天机的人,任何诡异的事在她面前都能找到合理的解释。你的顾虑简直就是多余。”姚箐毫不客气地驳斥张募。
“可那位慧缘法师咱俩又没见过,她到底有没有真本事还是未知,万一她是个挂羊头卖狗肉的人,我们岂不是白跑一趟,没准儿还得搭上一笔开销。”张募把一路上的担忧全盘托出。
“噢——拐弯抹角地这样问我,原来你是担心钱的问题,你可真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小男人?”姚箐忿忿地说。
“不…不..”张募立马分辨:“我不是那个意思,我真是担心咱俩会受骗,不如我们先试探她一下,如果她有真本事,咱们在跟她说实情。”
姚箐鄙夷地看张募,觉得他太婆妈了,可沉下心一想,张募的话却也不无道理。
她口气缓和了一些,问:“那你说该怎么试探?”
张募笑了笑,说:“我已经想好了,到时候我先开口问。”
姚箐瞥了一眼张募,很是怀疑他的交涉能力,但也无妨让他试试。
南大寺,一条由北向南的大街纵贯其中,北端与205国道相连,南端直抵北戴河海滨。
甲壳虫缓缓驶进大街,两旁是仿古式的建筑,青砖红瓦、吊角飞檐,洋溢着古香古色。
车上两人各顾一边,眼睛浏览着一家家雕棱刻花的门面,他们在找福缘斋的牌匾。
这里的佛堂不止一家,僧侣打扮的人更是随处可见,姚箐这时候才真正觉得张募的话在情在理——大家都扣着佛的帽子,天知道哪个才是货真价实的高僧?
车子临近南端,张募终于看见了福缘斋的牌匾,它黑底白字,下面是镂空的门窗,雕刻着佛的样式,其形态简单抽象,却很传神。
车停靠在路边,二人一左一右开门下来,并肩进入佛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