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与此同时,后院地窑中的齐艳雪他们也是紧张得手心出汗。只听有人乒乒乓乓的撞门声,唏唏嗦嗦的搜查声,以及打破锅碗的碎裂声。直到有人的脚步声正停在他们的头顶时,齐艳雪几乎认为自己的心脏都快要跳出胸口了。但很快的,停住的脚步声再次走远,不久后,库房内空无一人,再也没有任何的响动。
“不行!我要出去看看!”孟玉轩始终放心不下向欢如,一抬手就想顶开暗门。
“玉轩,不可以!”齐艳雪压低了声音拉住孟玉轩作势向上的身影说,“欢如是为了我们才冒此风险的,你一出去不就前功尽弃了么?你也不想想,那督抚怎么会知道我们这里死了人?不是有人通报,那就一定是合谋了!”
“但?有可能么?花富元知道了我们的身份?不可能啊,这绝对不可能!”慕白岩自问自答的看着齐艳雪,动脑筋的事他向来不在行。
“这,应该不会!他若知道了,或许早对你们动手了,也不可能等到现在。”齐艳雪见孟玉轩停止了上去的动作,这才敢放开拉住他腰际的手。
“那是为什么!欢如怎么办?那什么该死的督抚不会对欢如动刑吧?”慕白岩开始坐立难安起来,一想到向欢如可能吃苦,他的整颗心都纠了起来。
“江南督抚吴锡山,哼!这个官位可不小啊!”孟玉轩顺势坐在一堆大白菜上接口道,“我很奇怪他怎么会来杭州?按说这一职位可在其所属管辖内,即丽州、湖州、苏州、杭州、梧州轮番的监督视查才是,怎么刚好就赶在这个时候来杭州了呢?”
“恐怕我们要找的人已经出现了!”慕白岩一拍脑袋,似乎才想起有靳如墨这号人物在。
齐艳雪轻听着头顶上方的动静,才小声开口对着众人道:“小慕,玉轩,你们两个是钦差,等到了入夜,遣出院子去,再想法救欢如。兰儿与我和其他人暂时待在这里,反正这里有水粮,半个月也饿不死人的。”
“娘娘,娘娘,这人快不行了!”张太医打断了齐艳雪才说了一半的话,躺在地上的苏进福突然又抽搐了起来,正痛苦的挣扎着。
众人当下也着急不已,时间紧迫,由慕白岩开审,先将眼前两人的身份弄清楚再说。
杭州督抚府内。
向欢如自下午被一群人带到此处已有两个多时辰,那督抚到现在为止也没再露过面。而督抚府与一般的衙门不同,它正堂之上是平日里督抚办公之所,后进园里就是督抚的居所了。正堂之上,案首长条形一方案,上有惊堂木,签桶以及一些日常文房四宝之物。两边各自排开八名带刀侍卫,一共十六个人就这么一整个下午直盯着向欢如一动不动。
环顾四周,正堂之上除了方案后的督抚座位之外,向欢如连个小椅子都没找到。可她是真站不住了,有孕在身的她现在哪里受得了这份罪?索性,她一屁股坐在了地板上,等着那官腔实足的什么督抚的到来。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外面太阳高煦,而正堂内却是荫凉通风。坐在地上的向欢如也无所事事,手中一块小方巾轻摇,右手撑着头,还真昏昏欲睡起来。正当她迷糊的快要睡着之际,就感觉背上一阵疼痛传来,那身后的一名侍卫正用刀鞘敲着她的背,示意她督抚来了。
向欢如恼火的一瞪眼,轻轻揉了揉背部才不甘愿的起了身,看着方案后那在腹便便的督抚一眼,他的身边还跟着个师爷模样的干瘪瘦老头。只稍一眼,她就知道这人就不是什么善茬。
“咳,咳。大胆刁民,见着大人为何不下跪!”那干瘪老头一声咳嗽,双眼露出精光的盯着向欢如看。
向欢如轻抬媚眼,嘴角微笑,但笑意却未达眼底的对着座上的督抚道,“督抚大人息怒,小女子这相有礼了,不知督抚大人是否查明事情原委,好还清楼一个公道!”
“哼。大胆!你们谋材害命,毒死苏进福,该当何罪?”吴锡山眯着蝇头小眼,肥胖的躯体一抖抖的,又短又粗的食指指着向欢如。
“谋材害命?毒死苏进福?哼哼。”向欢如重复着吴锡山的话,连眼皮都懒得抬一下,冷笑几声后,才说道,“请问大人,你有什么证据说是我们清楼下的毒!苏进福是谁?尸体在哪?又是何种毒药致死了他们?”
“这。好个狡辩之人!看来不用刑你是不会说的了,来啊,给我用刑!”吴锡山先是一愣,接着才露出他刑询逼供的本色,手捏桶中竹签,准备扔于堂下。
“大人不会是想屈打成招吧!明明是有人来闹事,猝死在了清楼里,怎么说成是我清楼谋害他人了呢?而且小女子也根本不认识什么苏进福!大人,请拿出真凭实据来,请把你说的那苏进福的尸体带来!”向欢如鄙视的望着吴锡山等人,就这副比猪还难看的模样还当官?先去韩国整个容先吧!
“你!你。”
吴锡山也没想到此女人如此的牙尖嘴利,莫说是女的,就是男的见了他这样的官也不敢顶撞!可偏偏她说得一点也没错,他们确实把整个清楼都翻遍了也没找到苏进福的尸首,难道是送消息的人听错了?苏进福没在清楼?
“大人,这打还是不打?”身边的干瘪师爷一眯眼,心中也在盘算着。
“这。”
吴锡山也是为难的很,刚才那一喊只不过是吓吓清楼的老板娘而已!上头的指是是要见到苏进福的尸体,倒并不在乎清楼。更何况他也不傻,当然知道这老板娘与江南巡查官的渊源。虽说慕白岩的官位不如他来得大,但毕竟那可是皇上钦封,现在时机还未成熟,更是大意不得。
“呵呵。向老板!”吴锡山突然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笑了笑才继续说,“本督抚知道,量你也是没这胆子做出这等伤天害理之事的!但你也知道,这苏家可是首屈一指的富家子弟,他家的家丁都死在了你的清楼,而苏公子又找不到!这总得有个说法吧!”
“说法?有啊!就是刚才我说的!他们来清楼闹事,结果自己一个个躺下了,我们还没问清是怎么回是,大人你们就赶来了!”向欢如一见吴锡山话峰一转,就知道其中必定有隐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