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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诡道(2)

沿着谷顶,我们一直前行,虽然不时地看看谷底的风景,但我们丝毫不敢耽误时间。时间对于我们来说是宝贵的,我们已经知道那被叫做“舍利”的东西的下落,疯子的侄儿也很有可能和“舍利”在一起,所以我们必须尽快找到那寺。谷顶的路很不好走,我们一路趔趄地来到了一条可以通向谷底的石径,这里的杂草比其它地方要高些,还有几株少见的槿木。石径异常的陡峭,稍不留神就会滚落谷底,后果不堪设想。我们一字排开,由疯子打头,小心翼翼地向谷底走去。这条小径,平常走的人应该不是很多,石缝间的绿苔颜色鲜明,这东西非常滑,加大了我们向下的危险性。疯子一边走,一边提醒着,最后一个是乘风。要不是因为他的罗盘指错了方向,我们怎么会走上这条该死的绝路。乘风也为自己当初的不严谨深深后悔着,突然他一个没注意,脚下一滑,整个身子从上面溜了下来,重重地砸在了冰雪的身上,冰雪大呼一声:“啊!注意!”话音未落,两人一起向谷底栽去。“完了。”我心里想着,便加快了下去的脚步,很快赶上了疯子,疯子看到我慌里慌张地下来,十分诧异,仰头问道:“怎么了龙哥?你要带头吗?”我哽咽地说:“老大和乘风掉下去了。”疯子听了,更是惊骇莫名:“没有人从上面掉下来呀。”我一愣,“你没听到叫声吗?没有看见有人掉下去吗?”疯子惊疑地回答:“真得没有啊。”我停下了脚步。这是白狐已跟了下来,“怎么了龙哥?又喊又叫的?”我仰头向上看去,只见冰雪和乘风也正急急地向下赶来,踩得小石块一个劲向谷底掉去。我用力揉了揉眼睛,抹了一下额头的汗水,白狐抚摸着我的肩膀,问:“怎么了,是不是太紧张了?”我摇摇头,抓起白狐的手在自己的脸上用力搓了一下,说道:“没什么,刚才好像出现了幻境。”疯子从下面插上话来:“他说老大和乘风都掉下去了。”冰雪一听就急了,“你是不是很希望我们那样啊?”我连忙摆手。突然在最上面的乘风说道:“你们看。”我们顺着他的手指向谷底看去,一团浓雾正慢慢升起,而且越来越浓,扩散的速度也越来越快,我大叫一声:“不好,要抓紧时间。”话没说完,就见疯子迅速地向下滑去,我们也改变了原来的下谷方法,开始将身体贴住石径,向下滑去,不时用手抓一下旁边突起的棱角,以控制住速度。渐渐地我们进入了浓雾中,除了紧贴眼前的石壁外,几乎什么都看不清,我们减缓了下行的速度,一边走一边互相喊着,突然,就听见冰雪大喊一声:“啊!注意!”紧跟着两团黑影从我的眼前疾速掠过,向下飞去,随即传来白狐骇人的惊叫:“老大……,大哥……”我呆呆地立在那,瞪着眼睛看着石壁。白狐哽咽地说道:“就赖你,龙哥,要不是你的乌鸦嘴……”我紧咬着下唇,一声不吭地向下走去……下面传来了疯子的声音:“哇,老大和大哥真是神速啊,居然会跑到我头面。”听声音,我的精神一振,应该是到谷底了,好像没什么事。果然三四米的距离,我们都到了谷底,冰雪和乘风正躺在厚厚的花草上面,应该是惊魂未定。我长长松了口气,也仰面朝天地躺了下去。可是幻想的那一幕好像就在眼前,比真实的情景还要逼真,真得很诡异。这时冰雪已经起来了,走到我面前,抬起脚踢了我屁股一下:“你个乌鸦嘴,这回你舒服了?”我忙站起来,刚想解释,忽然发现我看见了周围大片大片的花草,我疑惑地向上望去,但见头顶上方仍是浓雾弥漫。我对冰雪说道:“你不觉得这雾很怪吗?”冰雪一愣,向四周一望,然后吃惊地说:“是啊,刚才没有注意到,谷底没有雾。”我说:“对,那雾是好像是从谷底升起的,但为什么只是那么一层,而且很浓。”冰雪又在掏二锅头了,白狐拿出了地图看着,疯子走过来问:“龙哥以前到过西藏吗?”我摇摇头。“这里是林芝的大峡谷,现在改名叫雅鲁藏布江大峡谷。”疯子煞有其事地说着。“你来过?”我问,他也摇摇头:“听说的。”这时白狐轻悄悄地走了过来:“龙哥,我们又走错道了。”“什么?”我一听头都快炸了,一头就躺在了地上。冰雪收起酒瓶,问白狐:“现在这是哪?”白狐紧张地说道:“我们下来的地方不是路,图上画的是一道自谷顶流下的小溪。”我腾地坐了起来,冰雪问:“那路呢?”“还在前面一公里处。”白狐答道。乘风走了过去,问:“从谷底能过去吗?”白狐摇摇头。我坐在花草上从上自下地看着那石径,心想:我们也算是英雄了吧,人家是蹬珠峰,我们是下谷底。同样都没有正道。这么想着,不觉就笑出了声。冰雪看了我一眼:“笑什么?走了。”我站起身刚要走,忽然在我视线内出现了一个黑乎乎的东西,那东西挂在雾气笼罩的石壁上,由于浓雾已上升了不少,所以下面的雾气能见度强了一点,穿过雾气,我分明看到一个洞口在半山壁上,再仔细看时,好像那雾是从那里涌出的。我叫了一声:“先等等。”大家向我指的地方看去,疯子一眼就看出来了,“我说这下面没雾,原来雾是从那出来的。”太奇怪了,我提议:“上去看看。”疯子着急了:“有什么好看的,还是快去救人吧。”冰雪看了他一眼:“放心吧,你侄儿出不了事。”我一愣,向冰雪看去,冰雪忙冲我说道:“你不想去看看吗?上吧。”冰雪是茶坊的大姐大,很受人尊敬,没有十足的把握,她从来不说决定性的语言,而刚才的话分明是话里有话,看她并不着急救人的样子,这里面一定有什么事。我一边想着,一边想山壁走去。洞离谷底并不高,我们攀着突起的石块,很快就蹬上了那里。雾已差不多散尽,可以看到洞壁上的水滴和脚下湿辘辘的石块。我们沿洞向里走去,大慨十几米后,洞开始向斜下方伸去,我们一路小心地向前,起初光线还可以,但走了二十来分钟,洞里开始黑了起来,白狐从包里掏出了荧光棒分给我们每人一个。疯子还是第一个走在前面,随后就是我紧紧地跟在他后面,然后是白狐、冰雪,最后还是大哥乘风。也许是由于紧张或者是路不好走的原因,我们每个人都开始感到了一种潮湿的热气,笼罩在身体的周围,呼吸愈加得困难。

四 正在消失的地下湖

我站在原地等了一下白狐,伸手说:“把包给我吧。”白狐答道:“没事,万一有了情况,包在你身上会影响你的行动。”我会意地笑了笑。白狐是个很会善解人意的女人,不仅交际能力强,遇事的果断和刚毅在茶坊也是出了名的。我们又继续前行了十几分钟后,突然疯子喊道:“到头了。”我们迅速加快了脚步,竟一路连磕带碰地来到了洞口。“啊……”我们所有的人几乎都被洞外的情景惊呆了,其实那根本不是什么洞外,只不过洞到此处忽然变得格外地开阔,形成了一个很大的内洞。向前约一米,可以看到水面,热气正从水面上蒸发着,使得整个内洞温度和湿度都特别的大,疯子举着荧光棒向水边走去,突然在他的左脚抬起还没落地的瞬间,右脚迅速地向下陷去,他赶紧落下左脚,用力想把右脚抽出来,但左脚也显然没了支撑,整个身体就在短短的几秒钟内,已经陷进了三分之一,大家都惊慌起来,疯子拚命地挣扎,可越是挣扎,下陷的速度就越快,白狐喊道:“沉住气,先别用力。”回头看着我:“快想办法。”“快解裤带。”我大叫一声,解下自己的裤带,随后转向其他人,催促道:“快呀,快!”冰雪走到我面前,大声地问道:“解裤带干嘛,你要做什么?”“龙哥想在这洗澡吧。”随着话音,疯子来到了我的眼前。我惊愕地看着他,又看看水边,问:“你……你是怎么上来的?”问得疯子一愣,“我又没想洗,我是在说你。”白狐细心地问道:“刚才看到什么了?”我用力地捶了一下头,知道不太好解释,便告诉大家:“当心点,别往水边走。”白狐跟着喊了一句:“听龙哥的,大家小心。”说完便将手中的荧光棒往洞壁的缝隙处一插,向前走去。我一边走,一边看着水边,到处都是石块,按常理也是应该比较硬的,为什么我会有刚才的幻觉?这时疯子从后面跑了上来,嘴里喊着:“三姐不要抢了我的位置,我才是排头兵。”他绕过了冰雪,绕过了我,可就在他想绕过白狐去领走的时候,那一脚落下去就再也没拔出来,我“哎呀”一声,心中猛得一紧,幻觉果然又成了事实,我大叫一声:“快躺下……”随即解下了自己的裤带,”白狐一边解着裤带一边对疯子说着:“沉住气,别乱动。”我迅速地将四个人的裤带系在一起,抛给了他,疯子此时正尽量仰面向后躺来,这样不仅更接近我们,而且还减少对地面的压力,他抓住了裤带,我和乘风用力将他从石块中拽出,这时我们才发现原来石块仅仅是浮在泥沼上的薄薄一层。疯子惊魂未定,大口大口地喘着气,我却不停想着,如何我会出现两次幻觉,而且都成了事实,太诡异了。简单地处理了一下身上的脏东西,我们继续向前环行,这一回我们都格外的小心,紧贴着洞壁,每隔几十米就在洞壁的缝隙处插上一根荧光棒,作为回来的记号。大约走了二百多米,这里相对过来的地方,有了些许宽阔,我们停了下来。水面上还飘着一层薄薄的雾气,但很明显它在慢慢变淡,冰雪靠在了一块石壁上喝着二锅头,看到她,我忽然想起了一件事,就走了过去。冰雪见我走来,又向前走了几步,我快步跟了上去,到了近前,刚要开口,她用手一指我,小声说道:“我知道你要问什么?”我说:“那你告诉我为什么?”她吱呜着不肯说,我威胁道:“如果你不说,我就不干了。”“你敢。”冰雪看了我一眼。有人说男人要征服全世界才能征服女人,而女人则是征服了男人就能征服全世界,冰雪有着一个比男人还豁达的胸怀,所以在茶坊的威望很高,就是这样一个人人敬重的人要是在你面前耍点任性,你忽然会感到有些可爱。我笑着问她:“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不说我们怎么能更好地完成任务?”她想了一会儿,低声对我说道:“疯子的侄儿没有和‘舍利’在一起,被国安局保护起来了。”我一愣,冰雪继续说道:“他们让我保守这个秘密是怕我们不能尽力。”我有所悟地点着头:“就是说那个小球真得很重要,会不会存在什么异能啊?”“不知道。总之我们倾尽全力就行,实在拿不来也没办法。”“那我们就没有必要去拚命了。”我如释重负地说。冰雪看着我,小声但强硬地说:“第一,这件先不要告诉他们,第二……”说到这,她抱了我一下,“最好把小球拿回来。”显然她是在鼓励我,可是我心里明白,她也没有底。

休息了一小会儿,我们继续走,这时我们都已经察觉,这是一个接近圈形的地下湖,说是地下湖,我们也不能太确定,只是从我们向下走的时间上算,这里的海拔应该比谷底要低。从我们插在洞壁的荧光棒所圈的面积来看,这里至少有一个四百米跑道的操场那么大。在我们快要走回当初进来的位置时,忽然从后面传来乘风的声音:“你们看。”我们随着他向湖里看去,马上看出了奇怪,我们刚进内洞时,只向前约一米就是水边,可现在这里,水边却在很远的地方。我问乘风:“这里的地势高吗?”乘风说:“从我们刚才走路的情况来看,应该是一样的。”我向前快走几步,看见了进洞的地方,发现那里的水边也离开洞壁很远,我们都觉得惊疑不已。“你们快看。”白狐突然惊叫起来。我们顺着她的手指向湖心望去,一个黑乎乎的东西正在湖面上游荡着,疯子奋力将手中的荧光棒向湖心扔去,那黑影突然凌空而起,冲向荧光棒,转瞬间光亮便消失了,与此同时,乘风也将手中的荧光棒奋力扔了出去,我立即拿出手机,启动了开关,可等了好一会儿,照相功能都没有打开,我忙叫乘风,乘风也拿出了手机,鼓捣了好一会儿,结果也是一样,其他人都是如此,我们的手机只能开关,其它功能都已完全丧失了。

五 逃出地下湖

那黑影的身子异常庞大,落水时溅起的水花几乎直到我们近前。这时它已经向我们游来,冰雪喊了声:“快跑。”我们几人撒腿就往洞口跑去,那东西很聪明,很快改变了方向,也朝洞口的方向游去,它的速度非常快,而且脖子很长,在游到水边的时候,它的头已经封锁了洞口。我们不得不停止了奔跑,我把手机放回兜里,随手拿出了瑞士军刀,白狐也从包里找到一瓶化学喷雾剂,而冰雪竟从腰间抽出一把很像手枪一样的东西。那庞然大物扭着头和我们对峙着,它脖子很长但头却不大,上面长有两支小角,从露出的牙齿来看,绝对不是个善茬儿。冰雪已经举枪在瞄准了,突然那家伙龙吟一声向后退去,像是有什么东西在拉它,盯睛看时,原来水面又缩小了很多,迫使那家伙不得不后退。我立即拦住冰雪:“别开枪,水面还在缩水,这东西会很快退回去的。”果然,随着一声声龙吟般的叫声,那家伙渐渐地退回了湖心,而水面也越来越小。我们抓这个机会迅速跑回洞口,再回头看时,那家伙已没了影子,疯子又用力投出一根荧光棒,我们惊异地看到,湖心的地方出已露出了石块。“水没了?”白狐惊叫道。我们都愣愣地站在那里,百思不得其解地望着湖底,在我们进入内洞时,还是整整一湖的水在不到一个小时的时间里,竟然得无影无踪,更为奇怪的是刚才那个水中的庞然大物竟会同湖水一起消失,真得令人匪夷所思。许久,冰雪说道:“我们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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