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疯子昏倒不久,一名保安按贯例巡逻到了别墅区,看到大厅里的灯亮着,便走过来想看看,谁知这一看便吃惊非小,只见疯子趴在地上一动不动,他连喊了几声,没见回应,预示到情况不妙,便找来了另一保安,两人又是捶门,又是大叫,却始终不见疯子反应。情急之中,一个保安发现二楼有个窗子没有关,于是二人找来一架梯子攀上了窗子,跳进了楼内,然后从二楼来到大厅,在疯子的身边又是大叫了几声,见还没有反应,才发现问题的严重,于是赶紧打了120。随后二人从里面把大门打开,焦急地等候着救护车到来。疯子听完他们的叙述后,问道:“你们有没有发现什么人?”“没有啊。”二人异口同声。肖岚这时也插上了话:“我拿完了东西就走了,我走的时候,李工你还没有下楼呢。”“对对。”两保安忙跟着说,“昨晚肖秘书来过,不太一会儿就走了,前后也就一刻钟左右。”疯子看了看肖岚,不禁又想起了大厅里的那幅画。他对肖岚说:“去办出院,我要回仓库。”说完,不由分说地下床穿着衣服,肖岚知道拧不过他,只好出去办出院手续了。
一跨进大厅,疯子就朝那幅画走去。画还在那挂着,没有任何异样的感觉,“怎么了?”跟随前来的肖岚问道。他没有回答,在大厅转了一圈,仔细地打量着每一处地方,尤其是地面。他要找到那从画布上流淌下来的水,找到那一滴滴从眼睛里滴出的血迹。可是无论他怎么仔细地看,也丝毫找不出昨晚的任何迹象。无奈之下只好径直地向二楼走去。来到了睡觉的房间,窗子已经关上了,他四处观察一下,也没有发现异常,便来到窗前,忽然他有了个疑问,窗子是谁关上的?保安吗?这么想着,就一直在脑子里猜想着昨晚的经过,保安发现了自己躺在大厅,便打了120,然后找到梯子攀上二楼,从窗子跳进来,是这样吗?他总感觉什么地方不对劲,那“咚”的一声是保安跳进来的声音吗?忽然他意识到了哪里不对劲儿,按照保安的说法,他们跳进来的时候自己已经昏倒失去了知觉,即使有声音他也听不到了,这就是问题的关键,如果保安说法的话,那么“咚”的一声是什么发出来的呢?还有大厅里发生的一切,到底怎么才能解释呢?他感到头还是有些晕,便打开了窗子。一阵凉风吹来,顿时清醒了许多。很显然,昨晚的雨还是下了,只是这里没下,而是在不远的地方,这凉风应该就是从那个地方吹过来的。这前后发生的事,跟公司是不能说的,跟同事们说,又会有谁相信呢?于是他想到了茶坊,想到了我们这些朋友。
事情说完了,疯子大口大口地喝着水。我看着在不停踱步的乘风,问道:“大哥,你怎么看?”乘风停了下来,有些神秘地说道:“有些事情,宁可信其有。”“什么?”我忍不住乐了,“你还真以为别墅有鬼呀。”乘风看了看我,欲言又止。我好像明白了他要说什么,便提了个建议:“大哥,带上你的风水家伙,今晚我们就住进别墅。”冰雪一挑拇指,跟着带头鼓起掌来。
傍晚,下班以后,仓库大院恢复了常有的寂静,我、乘风和疯子三人一同进入了别墅。乘风拿着罗盘在大厅里走着,一边走嘴里还一边嘟嚷着,什么乾坎坤震之类的,我问:“有什么发现?”乘风一脸的神秘:“这个地方似有一股煞气从地下深处涌出。”说得我哈哈大笑,用手指着他:“今晚你就留在大厅吧,和鬼好好交流一下,说不一定还是个漂亮的女鬼呢!”边说边向那幅画走去,乘风被我说的不好意思起来:“信不信由你。”墙上的画是一个裸体的女人用手将一盛水的罐子举过肩头,罐子里的水向下流出。这就是世界名画《泉》。看了一会没什么特别,我便向楼上走去,边走边说道:“你们忙吧,我给你们弄点儿吃的。”厨房被一个隔断隔成里外两间,外面的一间是吃饭用的,放着一张大桌子,桌子四圈有六七把椅子。里面一间是做饭用的,放着很是齐全的厨具,操作台上放着疯子买回来的菜肴。碗厨分上下两层,上面一层是盘子和碗,下面一层是酒杯和各种小锅,上下两层一律是那种玻璃的推拉门。我从碗厨里找了些盘子,在水池里冲洗了一遍,然后七手八脚地把餐盒里的菜倒在了盘子里,端到了外间的桌子上,又进里面拿了杯子的筷子,转身正要出来,忽然觉得碗厨里有什么不对,我重又弯下腰侧着头,向碗厨里看了看,这一看竟发现了在碗厨里侧的外沿处有一双大大的手印,手印处似乎还有点点干涸的血迹。看来疯子在厨房里也没少受罪,一个大男人一天到晚地工作,下班后再下厨房,真的很辛苦,连碗厨都脏成了如此模样。这样想着,来到了外间,喊了疯子和乘风两人,便边聊边喝起酒来。也不知过了多长时间,我们喝得都有了些醉意,好在还记得此行的目的,于是便摇晃着身子下楼来到了大厅。论酒量疯子是我们三人中最能喝的,其次是我,然后是乘风。也就是说到大厅后不久,乘风便第一个进入了梦乡,随后我也约见了周公,至于疯子几时睡的我就不知道了,只知道在我们想继醒来时,已是东方破晓。我打着哈哈同疯子说道:“你还是把别墅卖给我吧,省得你疑神疑鬼。”乘风掸着身上的土问疯子:“这几天晚上你在这住吗?”“我哪敢呀!”
疯子说,“自前天发生那事后,晚上我就回公司宿舍了。今天和你们一样,也是事后的第一次。”“这样吧。”我说道,“以后我们每天晚上都来和你做伴儿,你每天晚上都摆上一桌欢迎我们,怎么样?”我得意地冲他笑着。“拜托好不好,我哪有钱天天请你们吃饭店。”疯子很委屈的样子。乘风说:“别听龙哥的,吃什么饭店呀,自己随便弄几个小菜就行。”疯子苦笑道:“从住进来一个多月了,我除了第一天进厨房转转,后来就一直没进去过,更不要说用了。”我用手一指他:“不请就不请,别说谎。”疯子听我这么说他,有些急了。“谁说谎话了?我是那种人吗?不带这样说人的。”乘风忙解释道:“开玩笑的,何必当真。”“不是……你听龙哥说的……”疯子还在抱着委屈。而此时我的大脑早已离开了刚才的话题,不断地想着那个血手印。“不管你管不管饭,今晚我还来。”说完便向两人招了招了手,出了别墅,向仓库外面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