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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潜水俱乐部(4)

但为时已晚,那黑影飞快地游出石室,石门也随之被关上了,我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也没能再把它拉开。锦云和宛儿也赶到了,宛儿拉过我的手,在手心上写了一个“本”字,我摇了摇头,伸出两个手指,示意应该是另一个,就是上次我们发现的那个黑影。宛儿顿时瞪大了双眼,荧光棒亮了,锦云贴在门上努力地寻找着开门的机关,我过去对她摆摆手,指指外面,示意她机关在外面。因为像这种装满珍品奇物的地方,不可能让人从里面打开,也就是所有墓室中“进得去,出不来”的咒语。宛儿从后面拍拍我们的肩,对我们摆了摆手,然后又转身向里面游去,我和锦云互相看了一眼,也紧随其后。在石室中转了一圈,我们发现了一个敞开的角门,从角门穿过去,又是一个石室。这里的东西让我们更加感到了神奇,不知是什么金属制作的各种几何形状的物体很有规则地摆在室中,既不像珍宝,也不像是沉船残骸,在这些物体上都刻画着不同的图案。我扭脸瞧向锦云,只见她用手轻轻地抚摸完这个,又拿起了那个,好像对这些东西寄予了无限深情一般。我立即意识到这肯定和她那诡异的梦有关,这时宛儿已经离开这里向前游了,我拉了锦云一下,她恋恋不舍地跟了上来,前面有一个石洞,但却没有门,那洞口也很不规则,应该是被什么东西撞开的,里面一片漆黑。宛儿回过头来望望我们,又用手指了指洞里,意思是问要不要进去,我点点头,她从包里拿了根荧光棒晃了晃,然后便游了进去,洞的截面并不大,荧光棒的光茫足可以让我们看清上下左右的洞壁,只是我们游了好一段时间,前面还是黑乎乎的,不知到底有多长。突然前面有一条状物体从洞底翻卷着上升,锦云赶紧游向了我的身边,我们轻轻接近,看清了那东西后,更加觉得不可思议。那是一块碎布,而且只是水流的冲力也已将它瞬间散为几块,这布在水下的时间至少也有几十年了。哪来的?我心中很是纳闷,宛儿在前面忽然大叫了一声,立时水中泛起了串串气泡,她下意识地抓住氧气管重新放在嘴里。我们都被她惊呆了,只见她用手不停地指着下面,这时我们才发现原来在洞底横七竖八地躺着七八具尸骨,随着我们的慌乱搅起了一阵水流,从洞底又卷起了许多衣服的碎片,我突然明白了,先前那片碎布之所以从洞底冲上来,是有人搅动了海水把它卷起来的,想到这心里猛地一惊:前面有人。我立即游到了前面,从宛儿手中接过了荧光棒,示意她俩跟在我后面。又向前游了二三十米的样子,又发现了两具尸骨,然后洞开始变得宽阔了。如果上面那些残骸确是阿波丸的话,这些尸骨一定是阿波丸号上的日本人的,不过他们为什么会在这里呢?我们发现在前面不远处有了光亮,便朝那里游去。快接近的时候,突然一条影子从那光亮中游了出来,速度极快,随后传来了一阵悠扬的低吟。那影子并没有逃离我们,而是在我们的周围游荡,不停地做着各种优美的潜水动作,同时发出了动听的“歌声”。是美人鱼!我吃惊地意识到,马上用双手捂住自己的耳朵,并用眼睛告诉宛儿和锦云,她俩迅速学着我的样子捂紧了耳朵。然后一头游进了那发出光亮的洞口。进洞之后,我们看到了一个骇人的场面:这是一个小的石室,大约有三十平米,里面堆放着重叠挤压的数不清的尸骨……。宛儿和锦云紧紧地抓着我的胳膊,把头埋在我的胸前不敢再看。这时,只见背后传来礁石的响声,我猛一回头,暗道:“不好!”那洞口已经被一道石门堵上了。锦云和宛儿迅速过去,拚命地推着,但无济于事,看来这个人是故意把我们引到这里给这些小日本陪葬的。我粗略地数了数,大慨有五六十具尸骨,有的尸骨下面还压着行军壶,背包等,忽然我看到了一具尸骨下压着三四个黑色的圆东西,顿时喜出忘外,这些人很可能真如媒体所说是陆军的伤兵,那黑色的东西就是手雷,我有到处找了找,一共找到二十六枚。我想只要有一枚还能爆炸,我们就会死里逃生。随着“轰隆隆”一声闷响,石门旁的礁壁被炸开了一个口子,我们迅速地游了出去,美人鱼的歌声又在前面不远处响起,宛儿又晃亮了一根荧光棒,我们捂紧耳朵继续沿洞壁向前。也不知游了多远,突然宛儿停下了,我定了定神,发现了洞壁上的一道石门,我们三人互视了一眼,快速地向前游去。果然,我们又看到了那两排石柱,然后就是那闪着光亮的暗礁底洞口还有那悬梯,当我们放下双手的时候,激流声便涌入耳廓。我们上了暗礁石洞,都瘫倒在地,实在太累了!我忽然感觉到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忙抬起身子转头向后看去,一下子就呆住了:乔本正坐在金属箱上面,怀里抱着那本金铂,诡笑着看着我们。我立即解下了氧气瓶,摘掉了面罩,用手指着他:“你父亲在哪?快让他出来!”锦云和宛儿一愣,乔本得意地一笑,从箱子上跳了下来:“不愧是做侦探的,不过告诉你也无妨,他很快就来看望你们。”说着走向了宛儿,“尤其是你,唐大舰长的孙女!”我立即拦在他前面,他冷笑一声转身走开。宛儿说道:“你千方百计接近我,加入这个俱乐部,目的就是为了寻找那些所谓吗?”“不。”我说道,“其实他和他的父亲早就知道珍宝的下落,只是没有找到阿波丸,他接近你加入俱乐部,一是为了可以经常出入那片海域,二是为了寻找阿波丸。自你的会员无意中发现了那个八角形后,他便通知了他的父亲,每次都暗中跟随我们。当我们进入暗礁洞找到了阿波丸的残骸后,他便觉得大功告成,于是将我们的潜水设备扔入水中,自己逃离了。”乔本狞笑着:“你说得不错,我就是想困死你们,可没想到你们居然找到了下潜的出口。”“于是,我们发现了还有另一个人在这里。当时我还以为你根本没走,可当我们出去后,发现船不见了,这才确定你不但出来了,而且还开走了我们的船。”我继续说着,“这也让我猜想到海底的那个人一定是你的同伙。”

八 阿波丸真相

“那怎么见得就是他的父亲呢?”宛儿问道。我看着乔本:“记得他说过,他父亲就是为了他爷爷的遗愿才来到台湾,培养了他,所以要说最信得过的同伙莫过于父子了,上阵父子兵嘛。”宛儿说道:“难怪非要我把训练地设在那里,而且每次潜水时都喜欢单独行动,我还以为你是艺高人胆大呢。”锦云这时也在一旁说道:“再告诉你一次,这不是阿波丸。”我拉了锦云一下,指了指那角落里的残骸:“他说的是那些。”乔本咬着牙,低着头,慢慢地走到那堆残骸前,突然用手一指:“这些金属都是阿波丸上的,而且……”他又指向了另一边的一块巨大的钢板:“这里有证据的。”正在这时,一声水响,从下面上来一个人,不用说肯定是乔本的父亲,那人一上来便把身上的东西都抛在了地上,走到乔本面前,用力地拍了拍他的肩,然后转向了我们:“我想你们已经猜到我是谁了,谢谢你们的帮忙让我终于找到了阿波丸号,这一次我就可以回国了,我要带人来把这些东西全部打捞送回日本。” 说着他走向了唐宛儿,“想当年你的爷爷不顾人道,袭击一艘远送伤员的商船,致使我七十余名将士为国尽忠,我本想让你这个后人去陪着他们,没想到……”说着他又转向了我,“你了不起,可照样还得去陪葬!”说完他退后一步,从腰间拔出了手枪,我一惊忙伸出双臂护住了锦云和宛儿,乔本哈哈大笑道:“有两个美女相伴,一路上也不会寂寞了。”乔本的父亲用枪一指那湍急的水流,说道:“跳下去。”我回头望了望,如果跳下去是万没有生还的希望了,这时锦云说道:“这不是阿波丸,但比阿波丸要珍奇得多,如果你们要想知道的话,就请把这个八角形拿走吧,我不想死守这个秘密。”乔本愣了愣,走到他父亲身边,用日语小声嘀咕了几句,他父亲点点头,于是乔本便走了过来,就在他刚要伸手去接锦云手中的八角形时,我一个箭步上前抓住他的手臂用力一带,顺势反锁住他的右臂,手指紧扣琵琶骨处的两道大穴。乔本怎么也没想到事情会发生得如此突然,还没有回过神来,已经成为了我们挡箭牌。这一连串的迅猛的动作也让老松本大吃了一惊,他用枪指着我们,喊道:“快住手,放开他!”锦云机灵地将八角形对准了乔本的咽喉,也许是巧合,在她快速移步上来的时候,将我们当初吃的肉罐头踢到了我的脚下,我心中顿生一计。我怒视着老松本,一字一句地说道:“你口口声声说我们不顾人道,可事实恰恰相反,你们用伤兵做掩护偷运掠夺的财宝,那些伤兵是你们贪婪的挡箭牌,是你们侵略野心的炮灰,是你们发动的那场战争使他们抛妻弃子,葬身异乡,你们才是真正的罪人!”老松本声嘶力竭地嚎叫着:“不是,不是的……,他们是为国尽忠,是大和民族的……”他的话还没说完,我已抬起右脚,用脚尖将那盒罐头猛地踢出,重重地打在了他持枪的手上,他的手一抖,我用力将乔本推向他,接着抓过锦云手里的八角形,随后赶到。八角形的两个铁角深深地刺进了他右腕,手枪“噹”的一声掉在了地上,我又抬起一脚将枪踢入了水中。老松本用左手紧紧捂着右腕,用日语大声狂叫着,乔本从地上爬起来向我猛扑,我侧过身,让过他的双手,上前一步用横肘击向他的檀中穴,顿时乔本痛苦地附下身去。望着松本腕上止不住的血,我说:“现在要立刻离开,如果耽误了时间松本的命恐怕就难保了。”说完我们准备好潜水设备就向外洞走去,锦云走了半截又回去把那本金铂抱了出来。来到激流旁的礁石上,我转过身刚要问松本怎么离开,突然乔本像疯了一样扑向了锦云,嘴里大叫着:“不许拿走我的东西!”锦云一个趔趄,身体向后仰去,贴在了洞壁上,乔本重重地撞向了她,我心说不好,就听“轰”的一声,洞壁被撞出了一个大窟窿,海水猛灌进来,形成了一股激流,锦云尖叫着:“表哥救我!”我一跃而起,向前冲去,在锦云落入激流的瞬间抓住了她的一只手臂,右脚落向了旁边的一块凸起的礁石,用力一蹬,两人的身体便斜着被反作用力弹了回来,与此同时,那块礁石也被蹬塌,海水更加凶猛地涌了进来,再看乔本连抓了几下没有抓到任何东西,瞬间被激流吞没了,老松本见状大叫一声,一跃也跳进了激流中,两人在跟随着漩流打了一个圈后,重重地砸在对面洞口旁的礁壁上,那礁壁轰然倒塌,与此同时我们看见了那惊人的一幕:在那洞口外十几米处,汹涌的激流形成了一个巨大的漩涡,漩涡的中心几乎是个空洞,被冲掉的礁石在里面打着漩,迅速地向下沉去,仿佛那海底有一个巨大的无底洞,正将海水强劲地吸进去……这惊心动魄的场面让我们三人几乎忘记了也身处险境,半天都没有回过神来。海水已经越来越多地涌到了礁洞内部,必须要尽快想办法出去,我喊了声:“走!”便带头向内洞走去,由于外洞遭到海水猛烈的冲击,使得金壁辉煌的内洞也有些震颤了,我们毫不犹豫地下了水。从刚才的情形看,乔本上次出洞的地方绝不是上面外洞的那个出口,一定还有出口我们没找到,其实仔细想一想就不难想清楚,松本早已发现了这里,却始终来去自如,就说明一定有一个非常安全的口,也正是由于他经常在这个口出入,所以一直没能找到阿波丸。我坚信这一点,带着锦云和宛儿再次潜进了“龙宫”。

九 告别宛儿

这一次我们没有进入那个石门,而是一直向前,直到先前听到美人鱼歌声的地方,我们停下了。仰头上望,宛儿晃亮了荧光棒,两米高的地方就是洞顶,既然我们在一个巨大的海底暗礁洞里,向上向下都有可能找到出口,可我们在海面时从上面已经仔细搜寻过一遍,没有一点收获,那何不向下呢?也许在洞底的某处会有一个出口,我打定了主意,向她俩一招手,快速地向下潜去。水的压力在逐渐增大,我已感觉到了呼吸有些费力了,看看锦云也好像有些不支了,而宛儿毕竟是多年的潜水教练,虽然动作有些缓慢,但表情仍很自然。已经看见海底了,我接过宛儿手中的荧光棒,向她点了点头,又指了指锦云,她会意地游了过去,拖住了锦云的一只手臂,带着她向前游,很快我们便找到了一个洞口,由此进去,又游了大约三十几米,上面豁朗起来,我们迅速上潜,光亮也随之强了。我们终于游出了大礁洞,到达海面时,我们已经离船十几海里了……

当我们用尽最后一点力气爬上船时,锦云便昏了过去,宛儿给她换好了衣服,便踉呛地走进了驾驶舱,我躺在锦云的身旁,拿出手机给冰雪打了求救电话……

船到海边时,冰雪她们已在此等候了,我们被迅速送往了医院……

一周的旅游结束了,我们告别了唐宛儿,准备乘车回台北。临行时,锦云拉着宛儿的手说:“我本来想把那本金铂送给你留作纪念的,不想被大海抢走了,这样也好,来于自然,回归自然。”宛儿也恋恋不舍地说:“回去后别忘了打电话联系,有机会我一定去看你们。”说完又走到我面前,我朝她笑了笑:“谢谢你,教会了我潜水……”话没说完,她就紧紧地抱住了我,说道:“我应该谢谢你圆了我们一家三代人的梦!”

此后很长一段时间里,我一直被那个海底礁洞困扰着,为什么我们能从裂缝处出来,想再回去时却怎么也找不到了呢?后来我从一本书中找到了答案:原来有的海底珊瑚礁是由两个或多个礁组成的,它们最初是分离的,随着珊瑚的增多把它们连在了一起,有时遭受强大的不稳定的水流冲击,会把连得不结实的礁体再度分开,然后又再度合拢,人们通常叫它为……活体珊瑚礁。如果说那个莫名礁洞里的残骸果真是阿波丸的话,也就难怪人们一直都没有找到它,至于那所谓“龙宫”里的珍宝和那些日本人的尸体应该是松本的杰作,可那“龙宫”又是什么地方呢?被认为是阿波丸的残骸又怎么进入到那金光闪闪的礁洞里的呢?这一切恐怕只有那本金铂才能解开……

切莫得意猖狂日,善恶须报终有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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