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靖摇摇头道:“还没呢。姐虽然26了,可也不急着要出嫁,况且姐不看你娶到老婆,姐不放心。”
“姐,你怕我娶不到老婆?”陈虎笑道。不知道怎么,听婧姐说没男朋友,他心里却松了口气。
陈靖把盛好的鸽子汤递给陈虎,陈虎接过来,只端着,没喝,只看着陈靖——
“当然不是,”陈靖笑看着他道,“我弟文武双全,长得又阳光帅气,以前你在警队没什么接触女孩子的机会,现在你退役回来了,很快就会有女孩喜欢上你了。”
说到这里,陈靖眼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落寞——
“还说呢。今天还有人说我黑得像块木炭呢!”陈虎哼道,眼前浮现出昊莲那种刁蛮霸道的样子。
陈靖道:“谁这么不识货?哦,对了,今天你去面试得怎么样?我听说美辰集团的总裁是个大美女呢!”
“我说的就是她!”陈虎道。
陈靖眨巴着眼睛道:“没面试上?”
“那小妖精太折腾人啦!”陈虎摇摇头道,“我好容易才得到一个机会,保镖做不成,现在只能先做保安了。”
接着陈虎把今天发生的事给陈靖从头到尾讲了一遍——
“保安也好,”陈靖安慰弟弟道,“做保镖危险。你想啊,小虎,那些有钱人社会背景都很复杂,如果没有危险,他们会花钱雇保镖?我看做保安挺好的,小虎,姐希望你活得安安稳稳的。只要努力,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在这一点上,陈靖知道陈虎不会听她的话,可她还是免不了一番苦口婆心。现在社会环境如此复杂,一切都要小心为妙,安全第一。
“我知道了。姐。”陈虎笑笑道,低头扒饭,心下却想着如何才能在昊莲那里打个翻身仗。他也知道保镖是个替有钱人卖命的活儿,可他曾经对人做过郑重的承诺,虽然那人已死,可男子汉铁骨铮铮,怎么能够食言?
这时候那条拉布拉多犬走到餐桌下来回蹭着陈虎的腿,嘴里“呜呜呜”的叫着,好像在对它示好。动物也是有感情的,你对它好,它也会对你好。这狗似乎已经认准了陈虎就是它的主人了。
“这确实是一条拉布拉多导盲犬,而且不同于普通拉布拉多犬,它算得上是千里挑一的名贵犬种了。应该是有钱人家里养的狗,不知道它是怎么流落街头的?”陈靖弯腰看着那狗,微微有些吃惊。
陈虎心想管它是什么狗,捡它回来也不是因为它可能是条名贵犬,只是觉得它四处流浪,忍饥挨冻,怪可怜的——
“以后我瞎了,它或许可以派上用场。”陈虎笑笑道。
“胡说!怎么说话还像个小孩子呢!”陈靖直起身子蹙眉看着陈虎道。
陈虎呵呵装傻道:“姐,我开玩笑的嘛。”
吃过晚饭,陈虎回到卧室里看书去了。师父陈长清曾经对他说过“善言文事者必以武事备”,以文载道,以武体道!即所谓文攻武备!只有文武双修,才能在武道上达到更高的修为。陈虎没有忘记恩师的教诲,在苦练国术的同时没有忘记读书开阔视野启迪心智。
所谓武,绝不仅仅是舞枪弄棍那么简单的事。
那条狗吃饱了后,此刻很安静得蹲伏在书桌边上,像是一个随时听候主人拆迁的大将。这狗岁数应该不会超过一岁,浑身披着浅金黄色毛发,它还长着一条水獭似的尾巴,往那里一蹲,憨态可掬,尤其是那双黑色的眼睛,还貌似十分忧郁的样子。
据说拉布拉多狗来自芬兰,喜欢洗澡,特喜欢游泳。最重要的是它的智商很高,听觉异常灵敏,不仅可以成为导盲犬,还可以成为助听犬呢。
书桌上的简易书架上摆了许多书,有的还是线状的古籍,其中有春秋时期军事家孙武的《孙子兵法》,有清代武术家吴殳的《手臂录》,还有《黄帝内经》、、《伤害杂病论》、《针灸甲乙经》,还有老子、庄子道家思想的书,也有唐诗宋词等古典文学著作。
陈虎坐在那里正在看的是明代抗倭名将戚继光的《纪效新书》,卧室的窗户打开着,远处是大都市璀璨的灯火,夜风里糅合着从大海带来的淡淡腥咸气息。这里距离大海不过半个小时的车程。
陈虎看书的时候,时不时扭头瞟一眼拉布拉多犬。每次陈虎看它时,那狗就摇摇尾巴,发出两三声呜呜呜的叫声,像是在回应陈虎的关注似的。
陈靖洗了澡,身着一袭白纱睡裙敲门走了进来,手里端着一只粉色水晶果盘,里面盛着刚洗好的红提子。
“小虎,姐给你洗干净了。多吃点水果。”她走过去,把果盘搁在书桌上。
她一头蓬松的微微湿润的秀发披散肩后,还没完全干透,因为浴室热气的蒸腾,她的面颊带着一种蜜桃般的红润,那红不是像抹上的胭脂那么假,而是从白皙的肌肤内部透出来的那种淡红。
见陈虎在看书,她不想打扰他,笑着说“别看太晚,早点睡觉。”
说着转身离去,走路时腰身间的风情曼妙无比,她走过的空间残留着淡淡的沐浴露的芳香——
陈虎叫住了她:“姐,稍等——”
“怎么了?”陈靖回过身来。
陈虎看着她道:“姐,你真的不知道咱大哥在哪上班吗?”
当年陈长清一共收养了三个孩子,陈虎,陈靖,还有陈龙。当然在被收养之前,他们的名字都不叫这个,现在的名字是陈长清为了上户口重新帮他们取的。三兄妹陈龙年纪最大,已经快三十岁了。但大哥陈龙三年前就离开家闯荡江湖了,因为一些误会,现在陈龙除了跟陈靖经常见面,跟老爹陈长清也很少联系,跟陈虎根本就是断绝了联系。
陈靖摇头道:“大哥从来不跟我说这个,每次我问起来他都敷衍了事,只说是在做外贸生意。我想大哥一定知道你已经退役回来了。”
“那大哥是不肯见我了。”陈虎轻叹一声道,“这么多年了,他还没忘记那件事。”
陈靖走过去,把陈虎温柔揽过去,抚摸着他的头发,轻声安慰道:“小虎,你别太难过,我想大哥只是还没解开心结,他其实挺关心你的。”
“都这么多年过去了,他对当初的事儿仍然耿耿于怀。我打他的手机他也不接。”陈虎道,他的脸往陈靖的怀里钻了钻,只觉得那里好温暖,这样靠在陈靖的肚子上,他觉得非常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