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阳送了孩子上学后,吃了个快餐,结账时看到钱包里上次沐秋送的美容卡忽然来了兴致,于是想去做个美容。
她走进富丽堂皇的美容沙龙,有些忐忑。侍者有礼貌的上前招呼,您好,请问您预约了哪位总监?张阳摇了摇头。
“没关系,那请问您是会员吗?”
张阳递上美容卡。
“哦,您这是预存白金会员,您可以免预约,现在指定高级总监的。”
“哦,我是第一次来,你帮我安排一个就可以啦。”
张阳被安排在一处独立房间,一个气质高雅的纤细女孩为她服务。
“您好,我叫小佳。是aa美容沙龙的高级总监,很开心为您服务。”她轻柔地说。
她一步步开始,洁面,修眉,去黑头,去角质,然后按摩,“姐姐的皮肤很好,但我看您最近是不是保养次数少呢?”小佳边做边问。
“嗯,最近很忙。”张阳附和着。
“女人真是娇嫩得像花似的,间断保养立刻就能看出来,姐姐一定要坚持才能美丽永驻啊。您的皮肤平时容易过敏吗?”
“啊?嗯,不过敏。”张阳慌张应答。
“那咱们就热喷啦!用热喷可以把毛孔打开,使按摩膏更好的吸收。”
上了面膜了,总监又给张阳做了头、肩、手的按摩,张阳放松下来觉得特别舒服。经过几十分钟,小佳给她卸下面膜,再次洁面涂了点保湿霜。“姐姐,我建议您下次做一下水光针,它是现在最安全最流行的一种美容项目,效果特别好。”
“好的。”
“这是我的名片,如果您还满意,下次再来时可以找我。”
“好的,谢谢你。”
又休息了一会,小佳帮张阳画了淡妆,她整理着衣服看着镜子中的自己很满意,原来自己打扮一下还可以这么美。她出来后,看时间还早,又想起顾野说过他的公司就在附近的写字楼,于是打算突然袭击,给顾野个惊喜,让他看看自己打扮后的成果。满心欢喜地超写字楼走去。
她走到楼下突然想起自己竟不知道顾野在哪一层,于是想,要不算了吧,可能他正在忙。她转身刚要走,却看到顾野搂着冉冉,有说有笑地走进来。三个人呆在那里。冉冉惊慌地松开手。张阳盯着顾野,顾野也惊得半句话都说不出。张阳走到他面前眼中噙着泪却强忍着没有落下来,微笑着说“你真得很忙!忙着挣钱,忙着找女人!你让女儿等什么?等你给她找后妈?”啪一记响亮的耳光。她扬长而去。
张阳走出写字楼却泪如雨下,这一刻她脑海中一片空白。她是那么相信顾野,信他的能力,信他的承诺,信他的爱。可是现在,她完全不知所措了,一切的寄托都化为乌有,竟全都是假的。她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该跟谁说。她忽然想到了沐秋,慌乱地翻出手机播了过去。
“沐秋,沐秋”她呜咽着。
“嫂子?您,您怎么了?”
“呜呜呜”
“怎么了,别哭,嫂子,您先别哭。您在哪?”
“呜呜呜,我在新华小学对面的公园。”
“等着我,我马上去找你。”
沐秋请了假,赶紧开车奔向新华小学。她估计大概和顾野有关系。
“沐秋,我怎么办!”张阳已经哭得一塌糊涂。
沐秋看她情绪失控,也是无所适从。
“顾野整天不回家,我和他闹了,他却说那么忙是为了新公司,还说我神经过敏瞎猜。你看,果然有事吧,他找了个那么漂亮的小妖精,怪不得不想回家,两人鬼混呢!他个混蛋,大骗子!”
“嫂子,您别激动。”
“这是谁的家?不过是个旅馆吧,高兴了就回来一两天,我还傻了吧唧的担心他在外面多累,多大压力,人家天天搂着妖精在床上开心死了吧,我恨死他啦,呜呜呜!我个大傻子除了孩子就是孩子,就那么熬啊熬,熬成了家庭妇女,熬成了黄脸婆,现在没人要了,没人要了!我怎么办啊?呜呜呜!”沐秋搂着张阳,除了心疼不知道怎么接话。
“嫂子,还没有那么糟糕,先听听顾野怎么说?毕竟你们有这么多年的感情,还有孩子。”
“还说什么,心都不在了,还有什么可说的?他如果心里有家,有孩子,有感情,他就不能这么做,什么都没有啦,他为那妖精什么都不要啦!”
“嫂子,退一万步讲就算是最坏的结果,也没那么糟,男人不是生活的全部,而且您还这么漂亮,谁说咱们就没人要啦!我还是建议您要谈的,好好谈。我认识他那么久,我也不相信他是那么没有责任感的人。”
不知道劝了多久,张阳才平静下来,她不停地看着手表,沐秋意识到她在担心误了接孩子的时间。
“嫂子,您这眼睛都要哭成小白兔啦,一会孩子看到会怎么想?如果您放心我去接她吧!我们在外面吃一点,晚点我把孩子送回去,您先回去休息一会,缓缓心情。无论如何咱还得好好生活,毕竟还有孩子呢。”
张阳回到家里,看着安静的房子,心如刀搅,十多年来他们同甘共苦和三口人欢乐的片段历历在目,但很快她眼前又出现顾野无辜的表情,理直气壮地指责自己神经过敏,还有他和冉冉嘻嘻哈哈,搂搂抱抱的场面。哀莫大于心死,张阳的心已如重重坠地的镜子,碎成了渣子。
顾野归家,一切如常。张阳没哭没闹,但也没话。照顾女儿睡下,她独自回房。顾野跟进去,“张阳,我……”。
“你还想干什么?”张阳质问。
“我不会离开你们的,咱们不会离婚,你放心。”顾野坚定地说。
“顾总是不是如鱼得水惯惯的了,说话就是那么霸气!你是不是觉得全宇宙都是围着你转的,你不会离开我们?你怎么不问问我是怎么想的,你那么确信我能接受这苟延残喘的关系?你亵渎的不仅仅是爱情,亲情,连最起码的信任也是假的,全是假的。不吵了,不闹了,我累啦!我告诉你,不是你想不想离婚,是我不跟你过了!我已经想过了,为了闺女,我先不和你撕破脸,等她上了高中我就告诉她,但咱们的手续随时可以办了。还有我一直想等孩子大点把她送国外去,以前顾及留你自己在这边孤单,现在看我完全是多虑了,我会抓紧办手续,用不了多久,我们娘俩就会离你远远的。你放心吧,开开心心和你的小妖精玩去吧!”张阳把他推出了屋。
“张阳……”顾野怕吵醒孩子只得悄悄关门离开。他确实没想到张阳如此决绝,他一直觉得妻子对他无法割舍,最后闹腾到天上去也就是默认这关系了,他再两边都哄一哄然后一切都会过去的。可现在张阳启齿咔嚓嘎嘣脆,没给自己一点余地,心中油然而生一股挫败感。
冉冉一层层涂着指甲油。撅起的嘴巴都可以挂把茶壶了。她不知道自己在等什么?等顾野欢天喜地回来告诉她,张阳同意离婚了?还是顾野苦着脸回来数落张阳如何泼妇做派一哭二闹三上吊?她总说自己并不想争个名分,但这一刻她分明有一种期盼。
顾野回来后非常平静,见冉冉乖乖坐在那里,没有问话的意思,他走过去坐在她身边,冉冉回以甜甜的微笑。她轻轻环抱着顾野的腰,头微微侧过去,乌黑的发丝倾泻下来。顾野从没有这么不知所措,他完全丧失了平时的气势和决断,他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做,颓废的像一个等待宣判的犯人。他对张阳即使没有爱也还有亲情,还有宝贝女儿,难道都要因为自己的作,而渐行渐远,甚至失去嘛?
机场,沐秋送行张阳,菲菲。
“嫂子,非得走吗?一个人带个孩子到异国他乡,肯定很不容易。”
“我始终还是接受不了……我还是想保留这点可怜的自尊,不想再留在这个满是伤心的地方,唉,也是为了菲菲受到更好的教育,至少我还有这乖女儿,她是我的全部了。”她抹着眼泪。菲菲乖乖地靠在妈妈身边。沐秋俯下身对菲菲说:“菲菲,要照顾好自己和妈妈,别忘了阿姨,常跟我聊天啊!”菲菲使劲点了点头。顾野飞奔着跑向这里,就在一个多小时前沐秋给他发了短信,“嫂子和菲菲今天要走了,我想来想去,还是应该告诉你。首都机场10:40 gs5220”张阳转身离开时看到了顾野,他高兴地飞奔向张阳,可她却一揽女儿,头也没回径直走进了登机口。
顾野没落而无助地站在那里,泪已夺眶而出。沐秋无奈地看着他,却并不可怜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