俱公公一笑道:“又是秦子阙,他真的以为咱家拿他没办法么?”
探子忙道:“公公,木家现在正收拾行装,明天要扶灵回乡。”
“想跑?”俱公公喃喃道:“他们这是自寻死路了……你给我盯紧木家,有什么风吹草动,立刻来禀报,木家走掉一个人,我唯你是问。”
皇恩寺斋堂内,天气终于放晴了,当当当地敲钟声响起。寺里僧众纷纷往斋堂聚集吃饭。宇文泰和另一个沙弥抬着饭菜的桶,大喊道:“开饭了,开饭了——”
僧人们都被香气吸引得围过来,宇文泰拿着掌勺给诸人分菜,笑道:“这是我今天特地给各位大师做的素斋,青菜萝卜吃久了,该换换口味了。”
“我怎么闻到一股鸡肉味?”
“你生下来就在寺里,什么时候知道鸡肉的味道?”
宇文泰忙道:“各位师父稍安勿躁,这材料都是素的,一点荤腥都没有,大家可放心食用。”一僧人壮着胆子吃了一块,大赞道:“果然是素的,真好吃!”
顿时所有的人都开始热烈地吃起来。宇文泰充分发挥了堂倌的作用,开始四处添饭,倒茶,一顿饭过,午后人懒洋洋的,宇文泰坐在后院里,一个空桶在手指尖上滴溜溜转。阳光晒得人甚是惫懒,法智的身形遮没了日光。
宇文泰放下空桶,双手合十,法智回了一礼,笑道:“今日见施主,面上阴霾尽扫,令人欣慰。”
宇文泰唏嘘道:“忧也是一天,乐也是一天。身受万般苦,忧乐自做主。”
法智点了点头,确实,比起刚来的时候,宇文泰已看开了许多,未几,他又道:“大师说过,是我父亲修下的善缘,才让我今日重回故地。我与其每日忧愁,无所作为,不如为芙蓉修结善缘,说不定有一天,佛祖就会将她送回我的面前。”
而长安城内,秦尚书府上,秦子阙开房间门正想溜出去,却被秦若嫣拦住,两姐弟撞了个满怀,秦若嫣倚在门边打量这个弟弟,眼珠子转了转,说:“去哪?”
秦子阙没好气道:“要你管,你个叛徒。”
秦若嫣蹙眉道:“我也是为你好,你想想,要是木芙蓉还活着,以她和夜行侠的关系,到时候你少不了受牵连。”
秦子阙一听这话火气又上来了,没好气道:“姐,那是我的事。”
秦若嫣不悦道:“那爹的话你听不听?爹交代,不让你出门!”
秦子阙蓦然抓着秦若嫣的手:“姐姐,你就放过我吗,你和甄义的事情上,我可从来没反对过……”
秦若嫣丝毫不让道:“那怎么一样,甄义又不是通缉犯,他可是长安城的大英雄。”
秦子阙:“英雄个屁,你赶紧闪开,我这件事很重要。”
秦若嫣一挣,挣开弟弟的手:“我实话告诉你,爹已经去了俱公公那里,你现在去也已经晚了。”
秦子阙大惊,扒开秦若嫣就要往外跑,秦若嫣却在身后揪着他:“为了木芙蓉,我和爹你都不要了?”
秦子阙脸色都变了,大叫道:“姐!人命关天,回头我再跟你解释……”说着掰开秦若嫣的手,跑了,背后仍传来秦若嫣的哭叫声:
“阿阙,你怎么这么糊涂啊!”
秦子阙已顾不得别的,从家里出来便直奔木府,风风火火地进了门,木夫人正守在灵堂礼佛,秦子阙进来便道:“姑,不好了!”
木夫人平静地站起来,问:“什么事这么慌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