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鹏程电子干到8月17日,这近两个月虽然短暂,却是我收回自信、重新认识人生和青春乐趣的一段快乐时光。我是鹏程工人中最年长的,我在这里看到了一些可爱的女孩子,也看到更多让我生气而又羡慕的小伙子,我了解到许多我年轻时不知感受的东西,甚至心也开始活动起来。
正值暑假,一些学生来此打暑期工,鹏程工人最多的时候有四十人。鹏程工作区基本分为两个部分,前面拉环,后面检测、上胶、悍锡、剪脚、试插孔,拉环的以男同志为主,后面则多是女生,工资拉环的熟练到一定程度以计件计,其他的计时,差不多一小时5元。这里只有一个叫文武的工人与我同龄,天山县人,瘦长个头,不但幽默风趣而且能干,我确定到这里来上班很大程度是听老板说有一个文师父一个月做了2700元,文师父确实是特殊的一个,拉环比这里的技术负责徐眺师父还快上一倍,但高工资首先也是用时间拼出来的,二是还要拉简单一点的环,实际上我进厂时鹏程货源已出了问题,我领工资时厂里没有超过1300元的。在鹏程上班一个好处,假好请,基本上想上班就上班想去玩就去玩,工人进进出出非常寻常。
有男有女就有故事,何况都是年轻人,更难得的是大家都闲得慌,包括上班时间。大概事不多,又怕工人走掉,老板由着工人混时间,实在看不过去了说两句,而这里大部人本来就是来混混而已,用一些人自己的话说想挣钱就去快康了,受不了那边那个苦那个管才到这里来的,确很有一些人转着在鹏程电子、云飞电器、杰晋斯这些公司混日子。
小黑是少有的老资历员工了,小黑追刘美好长时间了,小黑长得比我壮实一点,也是一个丑样,过了二十五岁,家里开始催着结婚了,这天把刘美引到自家门前看了房子,告诉她家里全部装了格林空调,一激动捏了刘美屁股一把,两人搞吹了,闹得小黑天天和孙浪讨论打手枪。
刘美二十二岁,身材一般,身体健实,脸蛋虽仅三分姿色,却也棱角分明,有四分纯真。徐眺说她眼光高、性格差,常常张觜就骂人,我有时感叹现在可能让人觉得有六分可爱,以后不免是个十足的泼妇。不过喜欢她的人倒真不少,小杨就丢下老婆孩子不管,每天不忘先接送她上下班,但却被朋友小李挖了墙脚,眼睁睁见小李交给小美1000元订金,谈起了朋友。
刘美厂里有个关系好的姐妹陈海霞,二十四岁,身体微胖,温柔大方,笑容迷人,有天中午出厂,太阳很辣,我把自己的伞让了给她打,她让我靠过来一起打,说没关系的,让我脸红了好半天。一日文武带我去厂里为他们租的住所参观,海霞和小杨过来与文武他们打牌,开起了玩笑,说文武一领工资就往城乡渠跑,小陈问我嫖不**,问得我傻了眼,文武趁机打趣我,不要小看我们许老师,他外表斯文,白天像教授,晚上…。我不等文师傅说完,连忙错开话题,说女孩子说这样的话好难听的。小陈说现在这人都不是这个样子啦。过后一天我去图书馆在公交车上碰到了她,聊了许多话,总感觉她有一种感情的空虚和随波逐流的感伤。哦,她左脚略有点跛。
某天来了个叫张咪的,用孙浪的话说,这个妞妈大,以徐眺为首和他一帮刚从杰普斯过来的朋友一不溜神就坐到了她旁边,眼珠子盯着人家的胸脯要掉出来,当然都少不了想办法哄小咪,弄得小咪笑过不停,我对这类型女孩总没好印象,总觉得浅薄,知道她也是个在读的大学生后,多少有点惊讶,后来听说某人有点投入又没占到太多便宜,两人当街大闹了一场。
许婵一张娃娃脸,我以为她只有十六岁,她说二十过了,我说我们同姓,以后叫我哥哥了,她是长趟口人,从这里往东三里路过杜台大桥就是长趟口镇地方了,现和她姑姑租房子住在杜台村,有一次散步遇到了她,她与我到香河堤上转了一大圈,她问我对厂里一些小伙子的看法,我说小黑最靠谱,她问徐眺呢,我说好像有点好色,她很赞同我的看法,说其他人看就不像负责任的人。几天后徐眺突然疏远了她,说她要他跟她买东西。
在厂宿舍住了七男一女,男的是文武、刘俊刘杰两兄弟、王浩、邵进军、刘三、李网,女孩叫胡蝶,远看有三分妩媚,胆小温顺,看着不能少依靠,进厂第五天就和刘三好上了。刘俊、刘杰两兄弟是一对活宝,不是互骂爹娘就是两人要单挑,两人朋友多会花钱,有钱的日子少,无钱的日子多,某天老板借了一百元给刘杰,两天两人就花光了,星期天放假,到了周六下班刘俊守在门口踌躇好久找我借二十元钱,我连忙搜出了三十元借给了他。王浩、邵进军、刘三、李网都是刚二十出头的小伙,常在一起玩,李网完全是个网虫,邵进军还算本份,王浩差不多是个老油条,7月份结了工资除王浩外他们都离开了鹏程,听说都去了云飞电器,但也就上了一个月两个月的。
坐在我对面拉环的是崔建武和孙浪,当其他人盯着女人的胸脯和脸蛋时,我们三人对上嘴了,小孙两分钟你没和他说话就开始搞破坏了。两人都是长趟口镇的,崔建武是在我前一个月来的,算是我半个师父,29岁,有一儿一女,儿子刚2岁,按他自已的说法估计一有钱不是玩赌机就是溜麻果找小姐了,一上班就想找老板借钱,借到钱了就请假,有一久钱再也借不到了,某天神不守舍,连说谁要借一百元钱喊他作爹爹,借两百元就喊爷爷,我和孙浪听了哭笑不得,说实话我对小崔开始还有点好感,虽然好吹点牛皮,但并不像其他人盛气凌人。小孙刚二十岁,说话语气却老气横秋,极爱表现自己,一分钟不说话就不行,开口首先必是某时某刻某地见到某某样人的Ma真大,不管年纪大小,只要说女人必提Ma,他刚开始来我不理他,用他自己的话说,本来看到戴眼镜的就不舒服,别人都玩你使劲做个什么,跟你说话还不理不睬的,一心准备修理你的,但他有次跟我讲到马克思,我向他卖弄资本论和剩余价值,结果两人侃上了,他向我炫耀泡女人的手段、香河帮子的关系、丰富的生活经验,我给他讲古希腊神话和政治制度,说英国的资产阶级革命,谈法国的卢棱、《人权宣言》和三权分立以及美国的双重分权,弄得他每天不停地问我马克思是中国哪里人,我说马克思是俄国人他就是不信。
一个难堪的结果是我近三十八岁的时候学会了****,让我不知该庆辛自己还能找到年轻的冲动,还是怜悯自己的可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