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的毛子正躺在吊床上睡大觉,那睡姿简直不堪入目,四肢张开,面仰朝天,再加上那鼾声如雷,简直就跟西游记里面的二师兄有得一比,我随手从地上拔起一根茅草,在他的鼻孔边上恶作剧的挠了挠。
这小子睡得正香,用手拂了拂,又继续睡,我大声喊道:“着火啦!”
“啊!哪里哪里!”毛子茫然无措的从吊床上摔了下来,周围的孩子们轰然大笑,我赶紧将他扶了起来,说:“毛哥,又梦到美女了?”
毛子睡眼惺惺的看着我,愣了好半会才回过神来,“生……生哥,你……你怎么来了?”
“几天不见,怎么变成结巴啦?呵呵……”我打趣的笑道。
毛子挠着后脑勺,憨笑的说:“不……不是,是……是太……太激动了,嘿嘿……”
我笑了笑,在那吊床上坐了一下,打趣道:“毛哥,看你现在混得还挺不错的嘛,这种玩意我还从来没有睡过哩。”
毛子笑道:“如果你喜欢,让你睡睡。”
我向他投去一个鄙视的眼神,然而接下来突然不知道怎么的,心里又开始有些悲伤起来,毛子见我有些不对劲,于是问我怎么了,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起,只是摇着头,说:“这事说来话长,以后咱再慢慢跟你说。”
毛子点了点头,然后帮我扛起那麻袋,走进了村子里。
自从毛叔死后,毛子在村子里无拘无束,如同长了翅膀的小鸟一般,小日子过得舒坦惬意,村子里以前有不少人都得到过毛叔的帮助,所以对毛子也是照顾有加。
村民们自发帮毛子在原址上建起了新的茅草屋,虽然比以前要破旧一点,至少遮风挡雨不是问题。
茅草屋里很是简陋,只有一张床还有一口砂锅,而砂锅里还冒着腾腾热气,一股奇怪的味道从里面飘了出来。
“毛哥,你这煮的啥东西呢?怎么感觉怪怪的?”我问道。
“嘘……”毛子小心翼翼的左右张望,然后低声对我说:“这是咱在外面找回来的野味,很补的,要不要尝尝……”
说完他揭开砂锅,拿着个汤勺从里面盛了一点汤汁出来,那汤汁白白的,闻起来有股腥味,上面还飘着几片菜叶子。
我闻到那股子的味道就没有了胃口,不过毛子喝着好像还挺享受的样子,喝完了一碗又盛满了一碗,叽里咕噜的便喝得见了底。
毛子见我端着碗不喝的样子,问道:“怎么啦,不好喝吗?”
我说:“我还不太饿,这……还是你自己喝吧。”
“你啊,真是不懂的享受。”毛子一副可惜的模样接过我手中的碗,一口便喝了下去,看他那副吃相,也难怪能长得那么胖了。
“咦,对了,七叔怎么没来?”毛子瞪大了眼睛,一脸疑惑的看着我。
“他……他有事来不了。”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七叔被抓的事非同小可,说出去影响也不太好,虽然我相信毛子不是一个会随便乱说的人,但我还是忍住了不说,必定多一个人担心未必是件好事。
毛子边喝着那怪味汤边发着牢骚,说呆在村子里太闷了,想跟我去城里混混,我苦笑了一番,现在的我自身都难保,再说城里也未必就是好地方,还不如乡下空气清晰,民风朴素。
见我若有所思的样子,毛子抹了抹油腻腻的嘴,一副猥亵的样子问道:“生哥,我听说城里的妹子个个都长得水灵灵的,是不是啊?”
我点了点头,笑道:“是啊,你想要啥的都有,高的矮的,瘦的胖的,随便你挑,随便你选,呵呵……”
“真的?”毛子眼睛瞪得老大,咽了咽唾沫。
我一看他那样子,情不禁的笑了起来,毛子有些难为情的抹了抹快要掉下来的口水,一本正经的问道:“我说生哥,城里的妞有没有芊丫头漂亮啊?”
我笑道:“各有各的味,城里的虽然漂亮,但是芊丫头更胜一筹,清纯啊。”
“嘿嘿……”毛子傻笑了起来,一副飘飘然的样子,似乎芊丫头已经是他媳妇了一般。
芊丫头是村长的小女儿,年纪跟我们一样大,以前小的时候经常跟在我们屁股后面,哥哥的喊个不停,那时候毛子经常欺负那丫头,还记得有一次那家伙把人家的裤子脱了,村长知道后追了他好几里路。
最后毛叔揪着毛子跪在香火台下面一天一夜,那时候都还小,不懂事。自从那件事之后,毛子便知道了女孩子的裤子脱不得了,后来芊丫头也去了省城里念书,我们便很少见到那丫头了。
村里的乡里乡亲都说那丫头将来有出息,而村长家也以她为荣,而我们与她的距离也就越来越远,人家是有文化的人,而我们连学都没上过,认得的几个大字也是村里一位上了年纪的老秀才教的。
看着毛子那一副猪八戒见了嫦娥的样子,我略带调侃的说:“我说毛哥,你该不会喜欢那丫头吧?”
毛子的脑袋拨的像个拨浪鼓一般,不过那皮厚肉粗的脸上却有些红了起来,看来还真被我给说中了,我故意干咳了两声,说:“那丫头小的时候就是个美人胚子,现在长大了应该更漂亮了吧,呵呵……毛哥,要不去村长家提亲去?”
毛子一本正经的对我说:“我说生哥,这那一壶不提哪一壶啊,咱只是将她当做妹妹罢了。”
我嘿嘿的笑了两声,这小子的表情都挂在脸上,想必我的话正说到他心眼里去了,我想要不是毛叔死了,他八成真的会跑村长那提亲去。
有的时候想想,时间过得还真他娘的快,转眼间我们已经从毛头孩子变成大人了,按照乡下人所说的那样,都可以当孩子他爹了,但是我们却对未来充满了迷茫,就像一个迷了路的孩子一般,不知道前方的路到底在何方。
我在毛子的新家里住了下来,在地上铺上稻草打了个地铺,睡在上面真别说,还挺凉快的,特别是把门打开,外面的风吹进来,那感觉在炎热的夏天简直就是一种享受。
外面的天渐渐黑了下来,一到晚上整个十里沟便静悄悄的一片,偶尔有犬吠声传出,在黑夜里听得极其清楚,然而就在这个时候,一阵唧唧的怪叫声从茅屋后面的空地上传进了屋子里。
那声音尖而细,像是人被掐住了脖子一般而发出的声音,与此同时,躺在床上的毛子愣的一下从床上翻身坐起。
看着毛子突然之间的动作,我联想到他上次中邪的事情,莫不是这小子还没好吧?我爬起身走了过去,还未等我开口,他便低声对我说道:“生哥,我带你去捉东西。”
“啥东西?”我疑惑的问道。
“待会你就知道了。”毛子故弄玄虚的从床上爬了下来,然后从床底下拿出一把猎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