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真的,就在村……村头的芭……芭蕉地里!”二狗子喘着大气,说话都有些结巴了。
“我说二狗啊,你这小子怎么不说看到一个大姑娘正在芭蕉地里洗澡呢?呵呵……还看到我爹,我看你真是喝醉了,回去洗洗睡吧。”毛子调侃的笑道。
而我看他的表情也不像是在说谎,于是拍了拍毛子的肩膀,问道:“毛哥,上次那大老鼠出现是什么时候?”
“好像是十五……”毛子话还没说完,我们两人几乎在同时愣住了。
因为今天也是十五,月亮正圆的时候,当然也是一个月阴气最盛的时候。
停顿了数秒,我们惊慌的往毛子家方向跑去,当我来到茅屋后院的时候,现场的一幕让人一阵心惊胆战,只见那些埋藏的捕兽夹全部原封不动的躺在坑里面,而就在捕兽夹中心的空地上,那一座坟已经被刨开了,一口黑漆棺材露了出来。
毛子气急败坏的想要跑过去,我一下子拉住了他,要知道周围还有捕兽夹,就这么盲目的跑过去,肯定会被夹住,不过好在那些捕兽夹埋的位置我们都记得很清楚。
我折了根树枝,一一将那些捕兽夹给弄了出来。
当我们靠近那口黑漆棺材的时候,只感觉浑身的寒毛都竖了起来。
棺材横躺在土坑中,棺材盖不是整个掀开的,而是被什么东西给挖了个大洞,直径约莫五十公分左右,而在那参差不齐的棺木上,还有些许如同肉沫的东西刮在上面。
毛子显然有些激动,一个打滚扑到棺材上,顿时哭了起来。
我在一旁安慰他说:“毛哥,现在哭也不是办法,最重要的是将毛叔给找回来。”
一阵伤心之后,毛子站起身来,放出了狠话说:“他娘的,竟然欺负到毛爷爷我的头上了,老子保证那丫的吃不了兜着走!”
看着毛子那哭鼻子的样子,以及他现在的愤怒,我实在是对他佩服得五体投地,也许人生就应该如此,当我们改变不了什么的时候,就得勇敢的去面对。
我们在棺材周围发现了一些黄色的毛发,如果没有猜错的话应该就是那些黄皮子的,由于在下葬的时候,人们都会在棺材上钉上八颗棺材钉,那些黄皮子不能掀开盖子,最后利用锋利的爪子将盖子掏了个洞,毛叔的尸体应该就是从这洞里给捞出来的。
最近怪事总是接二连三,毛叔尸体被盗的消息很快便传遍了整个村子,而关于黄皮子刨坟的说法则是不一,但是让人奇怪的是,二狗子说他看到毛叔的时候是在那片被砍掉的芭蕉林中,而且还像个正常人那样走着去的。
如果是黄皮子将其给刨了出来,然后将其搬走的话,毛叔绝对不可能会站立行走的,说到这个节骨眼上,众人都是起了一阵的鸡皮疙瘩,难道毛叔是诈尸了?
按理说死人是不可能复活的,唯一能说明的就只能是诈尸了,要知道关于诈尸的传闻可是广为人知,就在十里铺这么个小山村就不止发生过好几次,最为恐怖的便是三十年前的那一次诈尸事件了。
在七十年代初期,我们县城曾因为旱灾闹过一次大饥荒,那是继一九三六年后的最大的一次饥荒,每当提起这件事的时候,村里的老人都是热泪盈眶,满怀伤痛,那一次饥荒死了不少的人,很多人没有粮食吃,就吃树皮,树皮吃尽了就吃观音土,也就是那种白色的泥巴。
吃了泥巴能抵饿,但是吃下去之后极难消化,因为这样撑死了不少人,后来有些人迫于无奈便将注意打在了人的身上,当然对于吃人肉可是有违天道、人人得而诛之的事情,但是有的人为了生存,也泯灭了自己的良心,他们挖取刚刚下葬的尸体,也有杀人吃肉的。
那时候的人们都害怕死,更害怕自己的亲人尸体被挖出来吃掉,于是很多人都守在自己亲人的墓前,但是人总会有事,也不可能成天都守在坟前吧,也就是因为这样,守到最后坟还是被人给挖了,但是三天之后,其中一具尸体又离奇的跑了回来。
当时村子里的人都以为是那些人良心发现,将尸体给送了回来,后来才得知当初偷取尸体的人全部都死于非命,像是被咬死的,很多人都说是僵尸干的,但那时候可是敏感时期,重点打击封建迷信,这件事也就那样算了,而那具回来的尸体最后在村民的围观下给烧掉了。
听刘老头说完这个故事,大家都是一阵唏嘘,很多人都说他吹牛,当然如今生活在十里铺的人除了刘老头一家是祖上就住在这里的之外,其余大部分都是在七十年代后期才搬过来的,而七叔也是那个时候带着我来到这个村子的。
“你们不知道,当初烧死那尸体的时候,我还听到那玩意在哭呢?”刘老头皱着眉头,煞有其事的说着,一群孩子围在他的身边,像听鬼故事一般听得津津有味。
“那后来怎么样了?”有人问道。
“后来啊,唉……自从烧掉那尸体之后,我们村就隔夜死个人,死的时候就是开膛破肚,死得那叫一个惨,后来很多人因为害怕就搬走了,只有我这把老骨头留了下来。”刘老头眼眶里闪烁着一丝泪花,看他的样子并不像是在吹牛,现在他已经九十多岁了,膝下无儿无女,听很多人说他的儿女都是在那个时候死去的。
大家都沉默不语,刘老头虽然平时喜欢吹牛,但是这件事情却是千真万确,因为很多人搬来的时候就只有刘老头一个人住在村子东边的山洞里,也就是现在那段老三所住的地方,当然关于死人的事情并没有因为时间而消停,在诈尸事件过去了五年之后,十里铺又开始出现了人离奇死亡的事。
“最后还多亏了段老弟啊,要不是他,恐怕咱们这些老骨头早就变成泥土了。”刘老头叹了口气,周围听热闹的人都连连点头,只有一些小孩子仰着头,对刘老头的话显然不是太懂,当然对于当时还没有出世的我们而言,也是充满了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