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家除了四大府院外,还有一个后院。
但谁都不知道,后院的最后还有个庭院。
这个庭院非常隐秘,而且还设置了一处机关。除了几名嫡系子孙外,其他人一概不知。
庭院很深,深莫可测。
幽暗的庭院里,有一间石室,石室中只有一点灯光,衬着一片惨白。
一位老人坐在一张椅子上。端坐的姿态,仿佛以一种天荒地老的姿势,暗示他所不能言明的一切情绪。
老者微垂的眼睫下有淡淡的黑影,颧骨也有些高耸突兀,衬得整张面庞更加瘦骨嶙峋。特别是那双手,肤色暗淡的双手,有些干枯消瘦,像是几近枯萎的枝干。
只是在这石室中却有着一股淡淡的血腥味弥漫开来。
原来在这石室中的东西两头分别有两个血池。血池内的血水浓稠,不住冒着血泡,逸出缕缕猩红血雾。
西边的血池中,几个身穿贴身皮衣的少年少女浸泡当中,他们似乎毫不顾忌性别上的区别。
血池中的少男少女,在其中运功抵抗血水的侵蚀,神情皆是狰狞可怖,眸中都流露出疯狂之色。
而东边的血池,血腥味却是更加刺鼻,而且这些血水就如煮沸的水,散发着惊人的热量。
在这个血池中,只有一人浸泡在其中,并且和那些身穿贴身皮衣的少男少女不一样,他却是赤着身体。
这是一个年纪看上去二十岁上下的青年男子,容貌也颇为清秀,且也不像其他男女在雪池中浸泡现出来的狰狞神情。
他闭着眼眸,似乎很享受这血水对他的每一次冲击。
只是,在过了一会,他突然睁开双眼时,一股浓稠的血腥气息,如奔涌的江河,忽地在石屋里席卷开来。
这带着血腥的恐怖气势,就仿佛一头绝世凶兽,突然醒来。
大哥!”
“大哥醒了!”
便也在这时,雪池中的少男少女纷纷转头,看向这突然睁开眼的青年。
青年对这些少男少女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容,微微点头。他长的清秀,笑容也是很温和,如果不了解他的人,光看容貌还以为是一个性情温和之人正在泡澡。
只是,他泡的可是血水。他的眼中正有一点点腥红欲要夺眶而出。
他是蓝家这一代的大少爷——蓝东晨。
“怎么样,大家觉得这次捕获来的一阶铁翼狼的狼血如何?”
蓝东晨此时已走出了血池,便有一名穿着蓝家服饰的女弟子,上来为他穿衣。且这名女弟子穿衣手法的娴熟,倒像是服侍这位大少爷已有些日子了。
“我们哪能与大哥相比,虽然我们身下的血水还不及大哥的三分之一,但刚才几乎都差点被血池里的能量给吞噬。”
其中一个看去面色有萎顿之色的少年说道。
“嗯,不过你们也千万别硬撑!血池内的血水。以玄兽之血为主药,配合七十多重灵药汁水融合而成,虽然能迅速强化身体。但绝不是一般人可以快速适应的,你们最好慢点来!”不得不说,这个蓝东晨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动作都是十分的温和。
说罢,他便不再理会这些少男少女,而是规规矩矩地走到老人面前,规规矩矩地向这个老人躬了一鞠。
这位老人便是蓝家的老家主,蓝如海。
三十年前,他与明川雄大战百余回合,最后输了一招,便从此不问家事,一人独居在此。
他抬头静静的看着蓝东晨,脸上的皱纹看来更深了,仿佛已交织成一种凄惨而哀怨的图案。
”爷爷。“蓝东晨躬了一鞠后恭敬道。
蓝如海的声音比较苍老,”感觉如何?“
”似乎还差一些,如果此次蓝风长老能顺利得到火银草,孙儿想必就能突破九星大玄师。“蓝东晨道。
蓝如海老眼中闪过一丝幽光,凝视着他,道:“修炼一途,须一点一滴的积累,你可不要冒然行事,等蓝风取得火银草,爷爷在助你开辟第四道火脉轮。”
“是,爷爷。那孙儿先告退了。”
……
……
南城小山上,皇甫千风正坐在一棵大树下,此时脸色萎靡,而且身上还有屡屡黑色雾气蠕动,如墨汁的黑雾。如蠕动的黑色毒蛇,将他深深缠绕。
”这督脉上的封印到底是什么?竟然这么阴森可怖。“
小心地催动着丹田中的烈阳真火,想要冲破督脉上的第一道封印,不曾想,这封印竟是这般阴森冰寒。几乎用了一天的时间,皇甫千风只是让这第一道封印有些松动而已,然而在封印松动后,一种阴森冰寒的气息,忽的轻涌而出,涌向他四肢百骸,浑身经脉,如果不是他有烈阳真火护体,后果不堪设想。
不行,必须先要停下来,否则封印还没冲开,便要被这些阴森冰寒的能量给吞噬了。”皇甫千风不是莽撞之人,一念及此,便停下了行功之法,继而连忙从怀中掏出一个玉瓶,里面是那已被他捣成药汁的用五千两银子买来的灵草原液,拔开瓶盖,顺速的将其倒入口走。
之后,他便如是虚脱般靠在了大树的树干上。然而,这一刻,他根本不会想到,在孟家药房中,却来了一个不速之客。
……
……
孟家药房后院的小楼中,一个全身铁一般的黑衣中年人站在楼内。思瑶与猴子三人正在整理药铺,完全不知道这个人是怎么进去的。
这个中年人身材挺拔,两腿修长,一张脸,看似平凡,但他那背负在身后,露在袍子外的双手却如铁爪一般,看上去让人有些胆寒。
中年人就这么站着,不闻、不见、不动。在他对面的孟老整个人都已麻木僵硬。他似乎非常害怕对面这个充满神秘的中年人。
“听说你这药房中有一个叫什么千风的少年?”黑衣中年人的声音也充满了一种说不出的可怕!
这一句问话听起来最平常不过了,可从这黑衣中年人嘴中说出来,竟似使得整个小楼都充满了一股血腥的味道。
孟老避开了他的目光,连看都不敢看他。颤声道:“郝铁长老,你怎么来了,要不是你传音给我,我到这会都不知。”
“别紧张!”黑衣中年人依旧背负着双手,淡漠道:“你告诉那个少年人,让他今夜来郝家一趟,只要他来了,郝家便会给你送上一样大礼。”
无任谁听了这番话都会高兴,可孟老听了以后,脸上顿时现出了比刚才更痛苦的神色,目中也露出了恐惧之色。孟老虽不是玄者,但也经历过许多,他明白有些好事不会无缘无故的从天而降。
他勉强克制住自己的情绪,才道:“郝铁长老,您究竟想让千风上郝家干什么?”
望着孟老的表情,黑衣中年人眼中闪过如鹰对蝼蚁的轻蔑,又道:““干什么你无须知道,不过他若是不来,那么你那收养的孙女估计便会从此失踪。。“
孟老脸上所有的表情立刻凝结,眼中则是充满了恐惧和怨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