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心想,自己怕是永远都忘不了那个晚上。
皓月当空,
水涟居的火光冲天,早已是分不清是夜还是昼了,水心只是在被火海覆盖的水涟居后,身在水涟居的半尺水渠中看着大火渐渐把整个水涟居吞并,殆尽……
幼小的水心强忍着不让自己的眼泪流出,也强忍着不让自己喊出那一声:“娘亲!”
娘亲在屋中闯入黑衣人后便将自己从窗外扔出,并且及其精准地把自己扔在水渠中,量她水心再是年幼,再是无知,却也明白,娘亲这是让她走,让她循着水渠潜到府外,这样至少还有一条生路!
水心听着屋内的打斗声越来越小,娘亲怕是撑不住了吧……
豆大的泪水一颗一颗地滚出,掉落在水中与水融为一体。
心,好像也落在了水中,再也找不回了……
水心用稚嫩的小手擦擦眼泪,虽然只有八岁,水心的手却布满了练武是留下的茧子,粗糙地抹不去泪水,只能让泪从指缝中流出。
擦了好一会儿,眼都揉红了。
水心最后看了一眼这华丽的被火海淹没的楼阁,最后看了一眼娘亲把自己扔出的窗,那窗前好像有个女人在笑又在哭,她好像娘亲啊。
水心再次揉揉发红的眼,那是娘亲!
虽然娘亲的睡袍已经被血液染成娇媚的鲜红,宛若凝脂的脸也沾染了妖艳的血迹,但是娘亲依然是那么地美,娘亲的美是任何人都无法超越的!
水心在水里看着微笑的娘亲,自己也咧开了嘴。未擦干的泪如同珍珠般挂在眼角,天真又可爱。
娘亲的眼角好像有颗珍珠在一闪一闪地呢。
还未等水心细看,女人就被一把寒刃刺穿了胸膛,凌冽的刀刃上被火映地鲜红!
“娘亲——”水心失声喊出,童稚的声音划破了这片不得宁静的天空,声音中的颤抖传出好远好远……
“不……不要怕,不要……怕,心儿,娘……娘亲会……在天上……看你的,快走啊!”女人用微弱的声线说出这几个字,便软软地倒在了窗棂之上。
弹指间,一名白衣飘飘的男子便落到了水心身侧,蹲下,道:“哟,这里还有一只漏网的小鱼。”男子的面格外英俊,身上还有一股若有若无的焚香之气,而他手中的剑不就是刺穿娘亲的那把吗!
幼小的水心还落着泪,小小的身子颤抖着,想,为什么这样英俊的人,笑起来却让自己如置身于腊月的寒冰湖中,这般阴冷。水心不禁缩了缩。
就在水心愣神片刻,清冷的剑闪着寒光,已经抵上了水心的脖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