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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棋逢对手

花山市一中有两个大美人儿,孟晓诗和王丽丽。如果用沉鱼落雁来比喻孟晓诗清纯脱俗,那么闭月羞花来形容王丽丽就再合适不过了。

十八岁的王丽丽像一枝刚刚绽放的红玫瑰,尽情释放着青春的气息。她属于那种“浓妆淡抹总相宜”类型的女孩,雅致的校服丝毫没有拘束她的奔放与热烈,反倒让她的美更丰富,更浓重。王丽丽的父亲开出租,母亲是超市的收银员,如此普通的两夫妻却养育了这么一位绝色女儿,真有点叫人不可思议。王丽丽长相随父亲,性格随了母亲。丽丽妈大半生最成功的两件事就是嫁给了丽丽爸爸,生下了漂亮女儿。丽丽十五岁生日刚过,丽丽妈就急不可待地把自己的成功经验——《九字真经》传授给了女儿:“眼光准,用力稳,手段狠。”至于实施的具体方法,丽丽妈说:“师傅领进门,修行在个人。自己慢慢悟吧!”得到老妈真传,王丽丽来花山中的第一天,目光就锁定在秦凯身上。高帅富的帅哥秦凯是百分之一百的花美男,百分之一百二十符合王丽丽挑选白马王子的标准。机缘巧合。新生报到那天,王丽丽和刘璐刚走到学校大门外,一辆奥迪车停下了,车门打开,高一新生秦凯刚好也来报道。秦凯朝两个女孩望了一眼。王丽丽只觉得刷地一道白光,一匹白马从眼前掠过,她目眩神迷了。“哇,帅哥耶!身边的刘璐捂着嘴喃喃地自语着。秦凯充耳不闻视而不见,以I形台上时装模特的姿势,以阿拉伯王子的魅力潇洒地朝教学楼走过去。

刘璐是王丽丽的初中同学,两人一同考进了花山高中。这个小姑娘像没开长的萝卜头,个子比王丽丽矮半截儿。刘璐长了一双见人减岁,见物增钱的巧巴嘴,哄得王丽丽团团转。丽丽妈说刘璐是被心眼拽住了,所以才不长个儿,让女儿对刘璐留个心眼,别让人家卖了还帮着人家数钱。王丽丽不以为然,依旧和刘璐黏在一起,两人俨然一对无话不谈的好朋友。王丽丽拽了刘璐一下,咬着嘴唇,轻手轻脚地跟在秦凯的身后。帅哥穿一件修身V领T恤衫儿,配一条发白的牛仔裤,脚穿一双白色板儿鞋,干净清爽,阳光灿烂。“这个男孩子的家庭背景肯定不一般!”王丽丽小声对刘璐说。“极品!”刘璐点头赞成。“拿下!”两个女孩子双击掌,“耶!”

王丽丽没猜错,秦凯的家境真的很好。父亲开了家公司,资产千万,母亲是花山市人们医院的院长,一家人在物质文明上升到极至非常非常地讲究起精神文明来,尤其在言谈举止着装打扮上极其地优雅考究。眼下这身行头是老妈专门在韩国精品服装店里为秦凯到新学校报道精心挑选的。

秦凯知道身后跟着两条小尾巴,这样的情况经得多了,见怪不怪,对这样胸大无脑的女孩子从来都是不屑一顾。但是,他喜欢被人追捧的感觉,俨然大明星走红地毯,在粉丝面前范儿劲十足,在两束热辣辣的目光注视下,上了台阶,潇潇洒洒地进了校门。

阳光分班,完全是按照程序来的。王丽丽被分到了十五班。据说,十五班的班主任是花山高中顶尖的老师了,他带的班升学率百分之百,学生成绩在全市三所学校里总占第一。有幸分到十五班简直是幸运之极,王丽丽和刘璐刚好被分到了十五班,两人兴奋极了。走进教室,一眼看见了大帅哥秦凯,王丽丽的心一阵狂跳,腿肚子抽筋儿站立不稳,顺势坐在身边的空坐上。老天爷对我王丽丽真是太好了,把这么富有英俊的白马王子送到了我身边。这么好的机会,自己要是抓不住,真对不起老天爷!正想着,班主任来时来了,点过名确认到齐了后,让同学们到走廊里按照大小个儿男女各站一排。王丽丽和秦凯肩并肩站在走廊里,和心中的白马王子挨得如此之近,甚至闻到了秦凯身上淡淡的香水味儿。王丽丽按着胸口,不敢让心跳声泄露了自己的小秘密。她是个女孩子,女孩子就要矜持,要让男孩子上赶着追求。她可不是刘璐,她的美貌就是一张畅通无阻的通行证,想去哪儿就去哪儿,想得到什么就能得到什么。她自信秦凯已经是她的了。她禁不住偷偷地瞥了秦凯一眼。秦凯刚好向王丽丽看过来,两人四目相对,秦凯调皮地挤了挤眼睛。王丽丽可不是没见过世面的小丫头,她微微笑了笑,大大方方地嗨了一声。秦凯也嗨了一声。

王丽丽和秦凯成了同桌,王丽丽开心极了,口头上说是“我的同桌秦凯”心里早把同桌两字去掉,变成“我的秦凯了”,王丽丽离不开秦凯,她想象不出,没有了秦凯,她的生活会是什么样子。事实上,无论学习上还是生活中秦凯确实对王丽丽格外关照。整整一年,王丽丽都是笑着度过的,

奇怪了,连着几天“我的秦凯”一到中午出了教室便成了遁了形,走廊里,餐厅里,操场上,找也找不见。王丽丽觉得奇怪,焦躁不安,她沉不住气了,问秦凯这几天中午到哪去了?是不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勾当。

秦凯眨巴眨巴眼睛轻描淡写地说自己回家了。家里有事情。王丽丽歪着脑袋审视着秦凯的面目表情,希望发现点端倪。秦凯很平静,一双眼睛像两眼清泉般清澈明亮又深不见底。王丽丽看不出破绽,又无法消除疑虑,只好瞪大眼睛盯秦凯的稍儿。

周一中午,放学的铃声刚响过,秦凯顾不上收拾书桌,站起来就要往外走,王丽丽一伸手拽住了他的衣襟儿。“今天别回家,陪我吃午饭!”

“不行,家里有事,我得回家。你自己吃吧!”秦凯挣开王丽丽的手,拔腿就往外走。王丽丽站起来,扯住秦凯的衣襟儿不撒手。秦凯说:“好了,好了,我不回家了,上餐厅吃,行了吧!”谁知道,王丽丽一撒手,秦凯噌地窜到门外去了。王丽丽眼巴巴地望着秦凯从手里逃脱,气得直跺脚。

餐厅里,王丽丽端着餐盘四下逡巡,看见甘泉在靠窗的餐桌前吃饭,走了过去。

“甘泉,秦凯这几天有什么事吗?”丽丽盯着甘泉问。

“不知道啊!”甘泉避开王丽丽的眼睛。

“你和他形影不离,一狼一狈,他有什么事你会不知道!告诉我?”

“真的,我真的不知道!”

“好甘泉,求求你,告诉我吧!”王丽丽见硬的不行来软的,央求道。

“你自己问秦凯吧,我可不敢乱说!”

王丽丽心惊了,盯着甘泉的眼睛问道:“秦凯,跟女孩约会去了?”

甘泉把大半个肉包子塞进嘴了,瞪着眼睛摇了摇头。

王丽丽疑虑重重,秦凯肯定有事瞒着。什么事儿整得神神秘秘的呢?她思忖着,难道真是跟女孩约会去了?他的眼睛在偌大的餐厅里扫视了一圈。餐厅里的女孩子多得像蚂蚁,容貌气质上没有一个比得上她。不仅如此,在花山高中比她漂亮能配得上秦凯的女孩还真没见过,秦凯绝对不会笨到放弃她这朵国色天香的红牡丹去和一棵狗尾巴草约会去吧。自己岂不是杞人忧天嘛。她消除了对秦凯移情别恋的怀疑,低头吃饭。一样的饭菜,情况不同,味道也不同。和秦凯在一起吃饭,紫菜汤能喝出鲍鱼粥的味道;小虾米能吃出大龙虾的感觉;牛蹄筋儿比熊掌还有嚼劲儿。秦凯没在,王丽丽味同嚼蜡,勉强吃光了餐盘里的饭菜。

从餐厅回到教室里,王丽丽怏怏不乐地趴在书桌上等秦凯,往常中午这点时间眨眼间就过去了,这几天真难熬,简直当一个世纪过着。离上课还有半个小时。怀疑石英钟出了毛病,指针不走字了,一遍一遍地问戴手表的同学几点了。问得人家极其不耐烦,墙上挂着表呢,自己看呗。受了抢白,心里堵堵的又不好说什么,便出了教室在操场上闲逛。

“王丽丽,”刘璐从校外回来,离老远朝她边喊边招手“过来,跟你说个事!”

王丽丽迎着刘璐走过去,来到面前问道:“什么事啊?”

“刚才,我看见秦凯和高一的女生在珍珠饺子馆呢!”刘璐的喘息声很重,小胸脯一起一落的,语气里带着明显的不满。王丽丽疑心自己的耳朵出了事故听错了,她一把抓住刘璐的胳膊,把她拉到自己跟前,问道:“你说谁?秦凯吗?”吓得刘璐直点头。王丽丽放开刘璐拔腿就往外跑,跑了几步又站住了。“这样贸然闯过去,于事无补,只会把事情搞砸!冲动是魔鬼。冷静,一定要冷静!”她闭上眼睛,做了个深呼吸,尽量让自己冷静下来。刘璐见王丽丽停了下来,催促道:“走呀,咱们堵他们去!”王丽丽回过身嘱咐刘璐:“事情没弄清楚之前一定要沉住气。咱们先装不知道,别替他们揭这层窗户纸!”

一直以来,丽丽对自己的容貌非常自信,虽然花山高中不乏漂亮女孩,但是,像她这么十全十美的并不多见,她的花魁地位是无可动摇的,现在半路杀出个程咬金,能夺了秦凯眼球的女孩子不是闭月羞花之貌也是沉鱼落雁之容。王丽丽觉得这个高一小女生不容小觑,说不上是个强大的对手,也许是狐狸精转世的!她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绪,心里想:“我倒要看看什么妖魔鬼怪迷住了秦凯!”

秦凯乐颠颠地从远处走过来。秦凯本来就是个没有阳光也灿烂的人,和孟晓诗约会后心情更是美的不得了,好像夏天早晨睡眠充足,喝饱了露水的小树在阳光下神清气爽。见到秦凯,王丽丽的心情一下开朗了,满心的阴翳忽地消散了,她似乎忘记了秦凯和女孩子约会的事情,微笑地等着秦凯走过来。

“嗨,两位美女好!”秦凯跟她们打招呼,语气轻松随便。王丽丽乜斜了他一眼,嗔怪道:“你还知道回来呀?我以为你乐不思蜀,不来上课了呢!”秦凯不理会王丽丽酸溜溜的揶揄,说道:“怎么不在教室里看书,这大热天的站在太阳底下晒太阳,有毛病呀!王丽丽没接茬儿抓着刘璐的手怔怔地站着没动地方。她看见了随后走过来的孟晓诗。用闭月羞花沉鱼落雁这些词语来形容眼前的女孩实在太俗气;用帅呆了,酷毙了这些词又太不庄重,王丽丽简直找不出什么合适的词语来形容了,她想起日本动画片里的青春美少女,对,就是那种类型。王丽丽忽然觉得失去了秦凯,失去了花山高中女生中的花魁地位,很沮丧,随后生起气来,甩开刘璐的手朝孟晓诗走过去。孟晓诗月亮般的脸庞宁静祥和,两只清泉般的眸子流泄出似水的清辉。不知秦凯是不是有意的,他停住脚步,转过身子,招了招手,说道:“都快走几步,要迟到了!”孟晓诗答应一声加快了脚步,经过王丽丽和刘璐身边时不经意地望了她们一眼,只一眼熄灭了王丽丽一腔妒火,像泄了气的皮球,怔怔地看着孟晓诗甩着条大辫子从眼前经过,和秦凯肩并着肩朝教学楼走去。平心而论,在王丽丽看来,孟晓诗确实有一股能使人躁动的情绪平静下来的魔力,自己要是男孩子的话也会被这个女孩子迷住。她不得不承认,这个孟晓诗和秦凯实在是太相配了,天造地设的一对金童玉女。羡慕嫉妒恨,让她整个人变得又酸又涩。

孟晓诗不知道王丽丽和秦凯的同桌关系,以为只是同学或者是秦凯的粉丝,并没在意。可以这么说,在花山高中,女同学没有不喜欢秦凯的,孟晓诗很理解粉丝对偶像的感情。见秦凯和她们打招呼,也朝她们笑了笑。她感觉出两个女孩子态度有点怪,尤其是矮小的女同学一双怨毒的眼睛似乎能剜掉人脸上一块肉。孟晓诗赶紧加快了脚步。王丽丽的视线始终追随着前面的两人,望着孟晓诗乌黑油亮的大辫子紧贴着纤细柔软的腰左右摆动,修长的小腿在天蓝色百褶裙的下摆里时隐时现,动作像小鹿般轻盈灵活。孟晓诗的美不仅仅是容貌还有一种高贵的气质。以前在花山高中女生中,要论容貌气质,王丽丽称第二,没人好意思称第一,现在不同了,孟晓诗称第一是当之无愧的。嫉妒的小火苗把她的眉毛燎着了,她觉得失态变得十分严重,秦凯离她越来越远,快要成了别人的了,王丽丽失魂落魄地呆立着,绝顶聪明的她竟找不到应对紧急状况的方法了。刘璐推了她一下,跺着脚嚷道:“凭什么呀!丽丽,我咽不下这口气!”王丽丽佯装镇静,说道:“稍安勿躁,面包会有的,办法也会有的!”想到这里,两只拳头暗暗地攥紧了。小毛丫头,跟我争,看谁是最后的赢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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