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机,笼罩在陈媛的身上。在所有老师的眼中,她已经理所当然成为宿舍暴力事件的陪葬品。没有人关注小人物的死活。
陈媛觉得有必要跟自以为大公无私的冷面教导主任谈谈心,——无论如何,死也不能死得这么无声无响。
“老师,我认为开除我的决定不合适。”
淡淡的声音响起,所有老师诧异地望着她;长头发们也微微抬了抬眼。
教导主人的死人扑克脸更加阴沉。他看着这个不听话的学生,皱紧了眉,傲慢的说:“这里没有你说话的余地!”
“因为我是受害者啊!”陈媛装作没看到老师阴沉的脸色,——反正已经弄到这种地步了,示弱哀求也不会得到怜悯;倒不如大闹一场,弄到无法掩饰无法收拾的局面,也许反而能出现转机。
“进办公室前,我甚至不知道她们的名字。白白挨了一顿揍,到了办公室还要被开除。为什么要开除我?凭什么开除我?难道我有错吗?!为什么要让无辜的受害者替死?”
“你打架斗殴!”
“我是正当防卫!”
“学校有规定,学生不能打架;林泠等人打你当然不对,但你却不应该简单的打回去。遇到这种情况,你可以找同学帮助啊!或者等老师过去解决,——但你什么方式也没选,直接以暴制暴。既然打架违反了校规,当然要承担违反的后果。”
“……老师,请你仔细看看我的脸。”
……
“林泠打的。她扇我的耳光,把我推倒在地上,用皮鞋头踢我的肚子。当时没有任何人敢帮我。林月同学想要阻止她们,却一样被推到地上殴打。老师,你知道吗?我当时耳朵都快被打聋了,肚子很疼,我以为我会被她活活打死。”
“你……”
“你知道那有多痛吗?你知道以为自己快死掉的恐惧吗?”陈媛平静的好像在说别人的故事,在场的人却不禁开始脊背发冷。
“如果是你的孩子,她被人踹在地上踢打,疼的翻来覆去打滚,你还会冷静的说什么校规吗?如果在被殴打的时候不努力自救,而是傻乎乎等待也许永远不会出现的老师;如果在这个过程中被踢到脾脏死掉了,老师你还能道貌岸然的说这些该死的风凉话吗?!”
办公室里诡异的寂静;听了陈媛的话,所有老师头上都冒了汗。
“你不要狡辩……”教导主任咬着牙,艰难地说。
“不,我没有狡辩。我说的都是事实。而且,老师,我是未成年人吧?好像还在被监护的阶段。在学校里,老师是我的监护人吧?我在学校被殴打,受了伤,难道学校就没有责任吗?难道老师你就不应该给我和我的家人一个交代吗?而且还得赔偿吧?为什么老师一直避而不谈这个问题?是希望尽快把无辜的受害者赶出去,然后就不用负责任了吗?然后就能心安理得地认为自己没有做错,自己雷厉风行,自己铁面无私,自己不畏权贵,自己毫不徇情吗?老师洋洋自得于自己的高尚吗?说什么为学生以后的人生负责?——真是虚伪!”
陈媛冷笑着,目似寒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