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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13、墙趴子

官军在村民的眼里是个吓人的字眼,但是终究从未见过,对于官军的恐惧一直也就存在于人们的口头相传里。当看见真的官军的时候,发现官军原来比传授更加恐怖。

这队官军不多,十几个吧。但是都是穿着整齐的清一色红色清军号坎。那个念头乡下人练件整体的衣服都少见,大清的统治者总是吹嘘四海升平,其实是民众穷困不堪。就是号称千古一帝乾隆时期比之明末的崇祯时期也是远远不如。不过历史是统治者写的,真相在四库全书里被谎言代替了。

看着整齐的号坎,骑着高头大马,挥舞长枪的官军,乡民们躲得远远的。其实这十几个官军不算多。平时来的土匪也有几十号,也被村民们打的落荒而逃。但是面对这区区十几个官军,这些乡巴佬们只会能躲多远就躲多远。尽管八旗子弟已经变成了只会吃喝玩乐的浪荡流氓,但是他们所代表的巨大而残暴的国家机器仍旧压得村民透过不过气来。

虽然面对几百村民,这十几个官军仍旧很骄傲。撇着嘴,蔑视着这些穿着破旧的乡巴佬。完全没有顾忌那些乡巴佬会反抗,当然也不会有人反抗。相反还有人赶上前来,引导着官军包围了燕三爷的家。仿佛自己是这些清军的高级走狗一般。

燕三爷家被官军包围了,但是官军并没有立刻冲进去,只是在院外叫喊。叫喊了好一阵子,突然间,有个人从院子里窜上了墙头。然后一纵身,跳上了院子旁田地里高粱杆上。这人并没有落地,而是鸟一般踩着高粱的叶子,刷刷一溜烟一般往西跑去了。

引路的人对官军说,那人就是燕三爷。官军们立刻催马摇枪在后面追逐燕三爷而去了。这是村民们最后一次见到燕三爷,当然也是最后一次见到那队官军了。之后村庄就恢复了平静,好像一切没有发生过。唯一不同的就是燕三奶自从此后精神就变得不正常了。燕三爷与燕三奶的一个孩子也失踪了。后来燕三奶去世了。燕三爷就好像随风吹散了。生死不知踪迹。

丁阳跟着老爸在把式场子听着一个长着雪白的山羊胡子的老爷子讲完了这个故事,心中充满了儿童特有的想象。其实不知道这个故事听了多少遍。但是每讲一次,都能让听讲的村人心中一阵荡漾。

老爷子讲完这个故事,看着把式场子里的年轻人还在那里坐着。就开骂:“还不开练,等着挨抽呢?”

年轻人立即跳了起来,开始了热身活动。

村里习武的男女老少都有。但是青年的男女居多。丁村的姑娘相比于别村的姑娘更乐于习武消磨时光。没有那种妞妞捏捏的样子。每个看似柔弱的女孩都有一身好功夫。

女孩们也比男孩刻苦的多。小伙子们经常嘻嘻哈哈,没少挨几个看场子的老爷子的骂,可就是改不了。

丁阳开始并不知道练把式有什么好玩的。不少他的同龄人已经开始练好久了,丁阳才知道村里还有把式场子呢。第一次来时是被故事吸引了。

然后每次来都是被那些明晃晃亮堂堂的兵器吸引。十八般兵器样样齐全,看得丁阳心痒难耐。但是一看到山羊胡子老爷子那威武的眼神,丁阳就放弃了准备偷偷摸兵器的想法。

丁阳的老爸把丁阳放到把式场子,告诉他等散场就自己回家,然后自己就去别处串门了。丁阳津津有味的看着把式场子里热汗流淌的练武的人们。不觉间就到了晚上十点左右,人们开始淅淅沥沥的离开了把式场子。丁阳等着场子的人几乎都走光了,才恋恋不舍的离开了把式场子。

这个把式场子位于大队部前面的一座三间大房子里面。丁阳如果回家就要穿过把式场子西边的一个胡同,走到后街然后往东才能到家。

丁阳要穿过的这个胡同叫做董家胡同。这个胡同可是村子里最为神秘的地方之一。董家胡同顾名思义就是这条胡同里的居民姓董的最多。董家胡同有个不成文的规定就是天一黑,各家就关门上锁,不在外出了。

相传董家胡同里有“墙趴子”。至于墙趴子的学名没有人知道,这只是乡村人的土语。墙趴子是一种鬼,人如果遇见它,只要看见它的脸,人不死也伤。但是没有人遇见过。乡村习俗就这样的,对于神秘不可知的事物人们总是存在着敬畏之心。

一般都是人们成群打伙的才会夜晚从董家胡同穿过。如果是单人的话,宁愿去绕远也不会在夜里走董家胡同这条路。

丁阳却是忘了这个事了,因为走的晚了,所以就是自己一人回家了。迷迷糊糊的就朝着董家胡同走去了。

这晚无有月亮,乡村寂静的夜里只有蟋蟀在不安的鸣叫。偶尔突然传来一两声狗叫,撕碎寂寞的黑夜,却犀利的让人胆寒。黑夜像一张巨大狰狞的脸,诡笑着,无处不在,却又抓摸不到。

丁阳走在这个宽仅可容人的胡同里,四周是残破的土墙,高高低低。墙头地面都是杂乱的小灌木丛。丁阳这瘦小的身体,除了能看到头顶的一线黑暗,就是周围灰黑的土墙和影影差差的摇动的树枝。

前面传来了一阵哗啦的树叶声音,一条黑影朝着丁阳直窜过来。丁阳下意识的一抱头,黑影紧贴着丁阳的身子窜了过去。丁阳感觉毛绒绒的,估计是只夜晚外出捕食的猫。

又往前走了将近两排房子的距离,来到胡同的最深处。这个地方比别的地方稍微宽敞了一些,但也有了更为密实的杂乱的灌木丛。每当走到这个地方,尽管有大人在身旁丁阳都觉得害怕。今天独自一人在这个地方,丁阳更加觉得恐怖,不仅加快了脚步想尽快离开这个地方。

喝---丁阳长出了一口气。他隐约的看到前面有个人影。丁阳快步走到那人的身后,顿时感觉安全了很多。

这人似乎并没有觉察到丁阳站在他的很后。这人喃喃自语着,但是听不清楚在说什么。这人一转身就开往一面墙上爬去。一边抓住杂草,一般用脚攀登。

那道墙壁并不是很高,就是丁阳也能轻松的攀爬上去。但是这个人感觉攀爬的很费力气。好一会也不见爬上一点。

“帮忙托我一下!”那人突然对丁阳说。丁阳就伸手托住那个人的屁股用力的往上托。丁阳感觉那人的衣服好像不是布料,而是..。。纸的!!!

丁阳感觉那人轻轻飘飘的,稍一用力那人就爬上了墙头。那人趴在墙头上回头对丁阳说了声:

“好了!现在我拉你上来吧!”

丁阳这个时候发现,这个人是一张白白脸,没有面孔,却有一条长长的舌头。

丁阳的心头一哆嗦,刹那间,一股恐惧的寒流从脚一直流上丁阳的头顶。丁阳感到自己头发和后背的汗毛都竖立了起来。

丁阳扭头就往回跑去,后面的那人却一直向他伸着手。

丁阳感觉自己长这么大,也没有跑这么快。真是没有想到自己也能跑这么快,大黄狗恐怕也就跑这样子吧。

丁阳一边跑,一般胡思乱想。很快就跑到胡同的出口了,丁阳的腿都要软了。

“嘿,总算看见你了!”一只白色的手,闪电般抓住了丁阳的肩膀。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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