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一个人有可能成为百万收入的关键,又可以用一位自己不能碰的女人来拴住他的心,属一本万利,只需在桌上多添一双筷子,中午的酒桌上,孙兴国毫不犹豫地添了这双筷子,卓燃身边也多了一位长长卷发、丰腴白皙的女人。
孙兴国的想法十分明确,他们坐一起,任务已完成,一个帅气具张力,一位久旱逢甘霖,加上酒精助阵,岂有不燃之理,有缘继续交往,即使无缘,无论结果,他都会感激自己,没有一个男人会去仇恨朋友的类似好意,何况不违背不参加娱乐节目的原则。
酒过三巡,不见对面有物理反应,孙兴国举杯:“卓经理,只要合作顺利,下次一定留你呆十天,愿意经常走动吗?”
“肯定的,只要你生意兴隆,我可以长住。”卓燃与他碰杯。
“好,为了兴隆和长住,干了。”孙兴国转眼饮尽满杯啤酒,边续酒边招呼大家吃菜,“陆晓枫,你陪远方客人多喝两杯,卓经理年轻有为,你们多聊聊。”
“我也是远方客人,只是呆的时间长点,他应该主动陪我喝。”晓枫瘪一下嘴,侧身看卓燃。
“对对,是我忘了,你的家在东北松花江上,卓燃,人家话都说开了,来,别闲着,好像西北人不好客似的。”孙兴国继续调侃。
“切,西北人好客吗?我这个客人来了这么久,主人却不见踪影,一提就生气。”她把杯子伸到卓燃面前,“不是每个东北人都住松花江上。”
卓燃跟她碰一下:“我干,你随意。”叽哩咕噜一气喝净,“那你家住长白山上?”
晓枫喝掉一半:“缺乏想象,东北也有海,最美的海。”
“是我最想去的地方,最美的海和城市,再碰一杯。”卓燃倒好酒,碰完,自顾自地喝掉。
“看来地理学得不错,还是得考考,到底是哪?”晓枫想知道他是否去过。
“凭你神情,就知道是连市。”几杯酒下肚,卓燃聊兴渐起。
“答案写在我脸上吗?你们看看,我脸上有城市名吗?”晓枫左右侧侧脸。
都说没有,孙兴国敲敲桌子:“都什么眼神啊,写得明明白白的。”
卓燃边倒酒边说:“你脸上写着骄傲,东北有两个城市,让本市人民最骄傲,一是哈市,不是城市有多美,是人漂亮,特别是女人……别急,而连市的人对自己的城市情有独钟。”
“你这是一竿子打倒一大片,说说你的理由。”晓枫不服气,觉得他在损自己。
“哈市地理位置特殊,混血机率较高,这就是原因。”卓燃前几年去过哈市,曾为分明的女人轮廓惊叹。
“牵强,不过也是实情,在女人面前说这种话,让人不舒服。”晓枫直抒郁闷。
“你不会不舒服。”卓燃跟旁边一位碰杯。
“为啥?”晓枫纳闷。
“因为你两头都占,典型且纯正的东方美。”卓燃毫不吝啬的夸赞。
“真会说话,说得再动听,也抹不去刚才的阴影。”晓枫露出笑意。
“那是因为你根本没阴影。”卓燃大有抬杠的意思。
“总这样强词夺理?”晓枫主动碰他杯子。
“是啊,我是强词夺理,非得把丑说成美,非得把臭水沟说成海阔天空。”他赶紧喝酒。
“你才臭水沟呢。”晓枫嘿嘿直乐。
孙兴国一旁助兴:“哎呀,有点小两口打嘴仗的意思。”
“嘴臭,你就少开口,不然我叫老战友来封口,叫吗?”晓枫抓住孙兴国的软肋。
“你说你吧,好好的,又往她身上扯。”孙兴国趁机给卓燃介绍,“晓枫跟我们那口子,是部队战友,就在这里当兵,下面说吗?”涎着脸征求意见。
“有什么不能说的,我看上一个连长,结果被人家忽视了,等我在这里参加工作,他却跑到沿海去了,整个大唱反调。”晓枫竹筒倒豆,不见丝毫凄切。
“那你再杀回去,海边你地形熟,几天就把他俘虏了。”卓燃顺口说。
“呵呵,不失好建议,忘记我脸上写的字了?”晓枫用食指弹两下面颊。
“明白了,弹性好的都矜持。”卓燃连赞带损。
“气极眼了,就随手抓几个别的俘虏,让他望洋兴叹。”晓枫似乎有了醉意。
“都不用抓,你的旗帜往地上一插,自动就有前来投诚的。”卓燃猜测孙兴国安排与她认识的用意。
“说话真逗,刚才还一声不吭,一直在装吧?”晓枫觉得在他面前想保持矜持都做不到。
“我脸上也有两个字。”他指右脸。
“皮厚?”晓枫哈哈笑。
“是投缘。”卓燃又摸摸左脸。
“谁跟你投缘,你不在俘虏名册上。”晓枫直接点醒。
“知道,我是望风而逃、弃暗投明那拨。”卓燃毫不介意。
“我这么可怕?”晓枫发愣后追问。
“是我自惭形秽,你有军人气质,有哈市靓丽,有大海胸怀,你属于海上飞,我属于羊肠小路。”他话闸一打开,大有收不住的气势。
“臭词还挺多的。”晓枫差点笑喷。
连孙兴国也感意外,发现卓燃是对付女人的高手,懂得激而不怒、尊而不疏,言语另成一派,像随手拈来,却给对方留下深刻印象,至少已上了晓枫的俘虏名单,唯有自己清楚这很不容易,追她的军官和士兵,没有一个排,也有一个班,且是加强的。
卓燃说到做到,当晚就望风而逃,还是在风雪交加中。
这无疑给送站的孙兴国又一个意外,暗暗佩服他不为陆晓枫那样的女人动心,连多逗留一晚都不肯,对临时巧安排报之以笑,同时对卓燃寄托更多希望。
放好行李,卓燃赶快给燕喃发短信:“昨晚吻我了吗?我在回宁城的火车上。”
“睡得太实,好像忘了吻,真回来了?”回复比预想中的平淡。
“嗯,你明天上什么班?”他恨不得能飞回宁城。
“早班,怎么?”完全没有昨晚聊天时的默契。
他有些失望:“中午一起吃饭吧?”
“都不认识,多不好意思。”巧妙且又直接的拒绝方式。
他觉得心像飘在车窗外,任寒冷肆虐,一股倔强油然而生:“这样啊,那好吧,不打扰你休息了。”
他望着窗外移动的景物,深知“女人心,海底针”的含义,白天确有大把时间可以提前跟她商量,但一直处于悬而未决的状态,是通过那个陆晓枫,才确定到银川的主要任务已经达成,如果孙兴国不痛下决心,是不会介绍老婆的战友跟自己认识的。
他爬上中铺,盖上薄薄的被子,反倒感觉到一阵寒意,从里到外,甚至将残余醉意冻醒,忽然觉得自己很可笑,因为一次偶遇,就把它幻想成世纪奇遇,演绎成自我迷醉,对于自己这样行踪飘忽的人来讲,成家不是奢侈,也不是幻想,压根就不能有这样的想法,是啊!即使好上,今后怎么办?既然如此,不如不好,反倒一了百了,就当是人生中的一片雪花,虽然是最大的一片,终归会融化,会逝于泥泞,丝毫无助于改变人生的崎岖坎坷。
当火车一阵剧烈摇晃后,带着满腔遗憾和失落,他在沉闷中昏昏睡去……
他从厕所出来,透过微光,数到第十二号床,确认后爬上床,侧身躺好,睡意却不见了,从枕头下摸出手机,已到凌晨一点,见有两封未读短信,读过后立即焦急万分,不禁暗骂自己。
第一条:“小气鬼,一点不经逗。”
第二条:“再不回,我改主意了,明天不去接站了。”时间是11:30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