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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第 13 章

第 13 章 第 13 章

“二夫人,我是新来的绣师,夏微眠。”我看着季樱桐,欠身施了礼。

季樱桐仍旧盯着我,可那眸子似乎又只是无意识的透过我看向别处而已,我只感觉自己从来没有像此时一样透明了。

“二夫人……”我不由自主的又唤了她一声。

她仍旧没说话,却也不再看我,只是拿了烛台轻提裙裾,转身朝楼上走去,五楼是慧庐的最高一层,她住的地方。

可是她刚才下来做什么?我的视线仍旧不由自主的跟随着她。

她停下了,取下挂在五楼楼梯拐角处的铁链,又转过身来扫了我一眼,随即便关上了那层铁门,我听到链子哗啦啦的轻响,她从里面上了锁。

她和她的烛光消失了,我忽然感觉要窒息的寒意,这个地方我不想再停留下去,急匆匆的下了楼,只觉得脚步略显踉跄了。

跑出慧庐,除了各自忙碌的家仆之外,尚算幸运的没再遇到其他会来找我麻烦的人,我急着回培庐,走到黑漆漆的园子里才意识到自己连灯笼都忘记了提上。

宁肯走夜路,我也不想再回慧庐了,硬着头皮往前走吧。别的地方还好,那湖旁边的树林只叫我愈发的害怕。

夜并不深,天上也有月亮,可月光是绝计不肯透过树叶洒下半分,反倒是湖面上还泛了些蓝光,闪闪的。

夜园很静,只是略有海风的声音和我急促的脚步。不对,除了我自己的,好像还有其他人……

我下意识的加快,后面的声音也在加快。我忍不住回头瞧着,一个黑影便已朝我扑了过来,那黑影的脸上还戴着面具,是我进夜园的当晚,二姨太在园里吓人时戴的那个。

我下意识的闪躲着,扼止不住的尖叫起来,那黑影左扑右拦的推搡了我几下,力气自然是比我大了许多,终于把我推下了湖,我的声音被湖水所淹没。

湖水很凉,彻骨的凉瞬间弥漫过全身,我本能的呼救,双手不断的拍打着水花,可我不确定自己究竟有没有喊出声,因为我恐惧的感觉甚至压过了我掉入湖中的这个事实。湖水在我开口的瞬间呛入了喉咙,我想大力的咳出来,可一开口却只能让更多的水压进胸膛。胸口越来越痛,越来越闷,耳朵嗡嗡作响,眼睛什么都看不清楚,原来这湖水,也和外面的大海一样的漆黑……

“眠儿,华绣一脉交托给你,除你之外不许任何华绣传人绣兰草,只有你才可以,只有你配,你记得她的名字中间有一个兰字。”

“眠儿,从今以后,这世上并无如我般疼惜你之人,一切要靠你自己,切记。”

恍惚间,爹的声音似乎就在耳边,和小时候一样,他的手掌宽厚温暖,有爹在,我便会停止了哭闹,我只有爹、爹只有我……

“爹,从今以后,这世上并无如你一般疼惜我的人……没有了……”

“夏姑娘,醒醒!”

“眠姑娘,醒醒!”

两个不同的声音反复响着,好像就在耳边,又好像很遥远,爹的面目却随着这两个声音渐渐模糊、渐渐消失。

“爹!”我终于喊出声,明明用了力,可声音却哑的自己都不认识了。

我睁开了眼睛,看清了眼前的一切……

“眠姐姐!”是珍珠的脸,眼里全是焦急。她的身边还凑了小石头小小的脑袋,两个人的表情都如出一辙。

“珍珠。”我哑着嗓子唤着她的名字,意识逐渐回了现实中,我方才被推到了湖里、而现在……精巧的摆设、红木的雕花木床,陌生的地方,这是哪里?

“还有点发冷,睡一晚就没事了。”槿姨也站在床榻前,温和的声音说着。

我侧了侧头,看着槿姨,她的样子并不似珍珠和小石头那样焦急,穿着平常的睡服,可头发却有些乱,显然也是急着赶过来的,并不像她表现出那般的冷漠。

“是巡夜的家仆救姐姐的,若不是时间巧了,姐姐恐怕真的……眠姐姐,你这么不小心,怎么会滑到湖里去,怎么没打灯笼啊?”小石头皱着眉粗着声音问着。

“小石头,你好像该回培庐了。珍珠,姜汤烧好了没?给夏姑娘喝些祛寒。”槿姨打断了小石头的话,提醒着珍珠。

“啊,对对,我去煮些姜汤才好。小石头,你回培庐吧,一会儿该上锁了。”珍珠忙乱的拉起小石头便出了房门,还不忘嘱咐我,若有事便唤她一声。

发生这样的事情可怨得了谁,明知道夜园是这样的所在,我不也是千里迢迢来了,这是爹的嘱咐……

“湖边并不滑。”槿姨沉静的声音忽然问着,打断了我的胡思乱想。

我没有回答。

“夏姑娘,究竟出了什么事?你来夜园没几天,怎么会有人要害你。”槿姨直截了当的问。

“槿姨,若我清楚发生了什么倒是好了。”我扶着床沿半坐了起来问着她。

“巡夜的家仆只远远的看到有人推你下湖,那人脸上是戴着二姨太带回来的面具的,你可看清了?”槿姨帮我坐好了,又塞了个枕头放在我腰后靠着。

“那人的确戴着面具,不过我想二姨太不会笨到用那么明显的东西来害我,这件事情也许只是误会。”

“不管是不是误会,总之现在夜园上上下下都知道这件事,我准备明天把所有的人都召集到慧庐在调查。今晚安全起见,你就暂时睡慧庐的客房吧。”槿姨说着。

“所有人?”我略有些吃惊。

“嗯,夜家素来以厚德为立家之本,怎会容许有这样的勾当存在。”槿姨的语气波澜不惊,倒听不出她的真正意思,她想了想又问:“你不怕吗?那个人在暗处,又想这样的害你。”

“怕,我当然怕。我不去找事,事偏来找我。”我咬了咬嘴唇。

槿姨走过来看着我:“有很多事情、很多时候,的确是很难分得清什么是事实。”

“我明白槿姨您的意思,微眠只想确认一点,那就是类似的事情并不会再发生。”

槿姨笑了:“夏姑娘没事就好,有什么事情明天再说。”说罢便客气的告辞,她自然懂得分寸。

珍珠此时也送了姜汤上来,我使起身喝了下去,身体也舒服了些,珍珠本来絮絮的还想问话,我却只是闭了眼睛假寐,她便噤了声,轻手轻脚的出了房间。

四周静了下来,我睁开眼睛下了床,试着推开窗,竟没有上锁,清凉的风吹进来,室内的燥热也散了些。月光淡淡的洒了一地。这间是慧庐的客房,朝窗下看去,大概是二楼的高度,这么说是夜玄住的那层?算了不想了,想到他便头疼!

没错,那个人在暗处,他知道我出慧庐,他有二姨太的面具,他以我和大少爷打赌所采用的方法惩罚了我。还有那个夜玄,不知道他是不是故意在整我,就因为我害他跳到湖里捞绣品吗?大男人如此这般未免太小气了些。

夜园,我还要继续留在这里,也不知道要留多久……

门轻响,我诧异的转身看过去,一个高大的人影很快的从门外进来,站在了我的面前。

月色下,他的脸我瞧得清晰,是夜玄。

“怎么不喊?”夜玄近了身,好笑的问我。

“没来得及怕,便看清了是你。”我诚恳的回答。

“没人告诉过你在夜园的规矩是晚上锁门吗?”夜玄轻声说着:“难怪会被人推下湖,夏微眠,是你自己的责任。”

“大少爷这么晚来看微眠,只是为了谈责任吗?”

夜玄扬了扬眉头并不马上回答,却走到桌前给自己倒了一杯凉茶,懒洋洋的坐下了。

我心里的怒气又成功的被他的态度点燃了。

“你可知道是谁做的?”夜玄问着。

“我若知道,此刻还会坐在这里吗?早就找那个人算帐去了。”我冷冷的答着。

“总之不是畹华,那个面具是被人偷了去。畹华看似张扬,其实并不会做那样的事。”

“嗯,那个面具被偷了之后,此刻一定又还了回去,对吧?”

夜玄一愣,旋即轻笑起来:“和你说话真是有趣。”

“大少爷,你今晚来是有事?”

“除了面具,你可还有其它什么证据?”夜玄直截了当的问着。

我笑了:“若是我说出来,大少爷会不会让那个主谋马上毁了那证据?”

夜玄不语,起身走近了我,抬手捏住了我的下巴:“你这小姑娘,你不怕我吗?”

黑暗中,我脸上有些发烫,大力的拍开他的手:“不过那个人要自求多福了,微眠抓伤了他的手腕,会有些许痕迹留下。”

“夏姑娘,你的夜园生活的确是精彩。”夜玄凑的更近了,目不转睛的注视着我。

我下意识的后退,警惕的看着他。

他唇边挂了抹坏笑:“还以为你的胆子真的那么大。难不成我还会用强不成?夏微眠,我夜玄在你心目中的形象看来不大好。”

“大少爷,微眠与您并不熟识,您在我心目中暂时还没有形象。”我斩钉截铁的说着。

夜玄愣了愣,随即强忍着没有大笑出声,伸出手竟是想拍拍我的头顶,可他的手总算是并没有落下来。

我悬着的一口气慢慢松了下来,瞧着他又总算出了门,临出门前又故意回头压低了声音:“记得把门上链子,不过……有些东西是链子也锁不住的,你小心哦……”

我明明知道他在吓我,可也不得不承认,他的确是吓到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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