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 章 会客户
熬夜对身体有害，可习惯了就很难改过来，爱情有时候也是这样，当有一天你因为没有闻到那个人身上的烟草味而失眠时，其实你已经爱上和依赖上了一种习惯，爱情是一个人对另一个人习惯的认同。
杨杨循着那有磁性的男低音望过去，有霎那间的晃神，那是一个很极品的男人，当然在这里的极品跟黄荣的极品是两个完全相反的意思，眼前这个男人很英俊。
眉宇俊挺，皮肤细腻，呈健康的小麦色。长长的睫毛下是一双很漂亮的眼睛，里面是着了墨一般的深黑色，衣着时尚，这是个很懂得如何让自己的优点发挥到最大极限的男人。
他看向杨杨的脚，抿嘴笑了一下，却没有笑意，反而显得有点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淡漠，杨杨在心里骂了一句，他从奔驰S350走下来。
“我不是叫你在原地等我吗？怎么又赌气跑了？”男人说着也蹲了下来，伸手到杨杨的脚上，帮杨杨脱下鞋子。
杨杨有点窘，想说自己可以动手，眼角却瞥到有些摩托车佬一看是熟人就跑了，但还有一两个不死心地在一旁等着，犹豫间，男人已经把杨杨的鞋脱了下来，然后扶她站起来。
“像这种粗重活还是让我们男人来做吧。”唇依旧抿着，他的唇其实很好看，唇色很浅，有如婴儿般的浅红色。
杨杨没有多说什么，看着眼前这个外表很优秀却从未谋面过的男人为她拔高跟鞋，剩下几个摩托车佬一看没戏唱，随地吐了口痰启动摩托车扬起一阵灰尘而去。
鞋卡得很紧，那男人费了一番劲才将它扯出来。男人抬起头来，抿嘴对杨杨一笑，摇了摇手上的鞋道：“终于出来了。”
杨杨一看，哭笑不得，鞋跟和鞋身彻底尸首异处，鞋跟仍然卡在下水道的铁栅栏里，而鞋身却被男人拔了起来。
杨杨拿过鞋，一脚高一脚低地站着，这样子叫她怎么去见客户啊？杨杨看着鞋子不禁皱起了眉头，那男人挑眉看了杨杨一眼，没有站起来，反而动手又去脱杨杨的另一只鞋子。
“你~~~你要干什么？”杨杨大惊，猜不透这素未谋面的男子究竟想干什么。
男人不语，依然固执地脱下杨杨脚下的鞋，当在看到杨杨白皙的小脚时，微微愣了一下，手指滑过杨杨的脚踝时，杨杨浑身颤抖了下，那男人反而笑了，薄薄的嘴唇抿成一条很好看的弧度，杨杨有刹那间的失神，那男人笑意更深了，她这才反应过来，有点窘地红着脸将脚缩了回来。
那男人将鞋跟重重地向一个地板敲去，没几下，又一个鞋跟尸首异处了。
“这样不就可以穿了吗？”说着要帮她把鞋穿上，杨杨这次坚持没让他穿，男人耸耸肩将鞋交给杨杨。
高低是一样了，可是没有了跟，整个人却矮了半截，尤其是站在那男人面前，他应该至少有一米八以上吧，杨杨抬头猜测着。
“我182CM。”男人似乎很容易就猜透她在想什么，直接告诉她。
“告诉我干嘛？我又不感兴趣！”杨杨摸摸鼻子，脸有点不自然的红。
“走吧，要去哪里，我送你一程吧。”说着率先走向他的奔驰S350。
杨杨筹迟了下，跟了上去。
“刚才真是太感谢了你。”杨杨真诚地说道。
“举手之劳。”
不知道是她多心还是怎么的，她总觉得那男人在笑她，而且是嘲笑那种，终于她忍不住了，偷偷拿起镜子照了下，妆没花，头发也没乱，脸上也没有粘上东西啊，她又偷偷看了那男人一眼，依然是挂着若有似无的笑意，杨杨郁闷了。
一路上两人都没有多说话，杨杨下车时跟他说了声“谢谢”，那男人依然抿着薄薄的嘴唇，不说一句话便扬长而去。
杨杨看着那银白色的车驶远了放才按照名片上的地址找去。
车铭宇从后车镜看着那个有点瘦小的身影，拿起耳机，播下一个按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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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TB公司也真会选择地方，竟然选择了一个这么偏僻的地方，杨杨站在一间面积很大的工厂面前，抬头望着高楼上面的牌子在心里给自己打气，只许成功不许失败，Fighting！
“喂~~~李史电啊？（你是谁？）”窗口露出一个四十岁上下的男人的头，对着杨杨喊到。
杨杨回头神来，对那保安模样的男人礼貌地一笑，“您好，我是来自华星公司的销售员，和你们老板预约了。”
“哦，佬扮啊，依多恭兮拉底。（哦，老板啊，他在公司里面。）”
杨杨的小脸囧成一团，世上最遥远的距离不是生与死，而是我站你面前，彼此说着各自的家乡话！她还真听不懂那男人在说些什么，不过还好那保安把电动门打开了。
杨杨点点头走了进去，保安正拿着电话不知道在说些什么，不一会，就有一个女人从工厂车间里走了出来。
“您好，我叫安妮，是TB公司的跟单员，请问您是哪位？”30左右上下的年纪，脸上没有化妆，可以清晰地看见她眼角的鱼尾纹。
“哦，您好，我叫杨杨，是华星的销售员。”杨杨之前有个叫“米雪”的英文名，可大家都不爱叫，说还是叫杨杨比较好听，于是杨杨的英文名字也叫杨杨。
“哦，又是华星，怎么？又换人了？”安妮朝着保安员使了个眼色，摆出个很不耐烦的表情。
“嗯，我是公司新进人员，请多多指教。”
“我当然知道你是新进的，十个华星的销售员，有九个是新人，老员工在这里碰了那么多次钉子，还敢再来吗？也就只有你们这些新来的，不懂，所以才好骗，”安妮一点也不顾及杨杨，噼里啪啦地一个人说着，不远处，一个穿着拖鞋的男人对了她扬了扬手，安妮转身马上离去。
“安妮小姐~~~”杨杨急了，怪不得整个销售部的人一听到她拿到这个Case表情就变得很古怪，甚至有些还有点幸灾乐祸，连林远都拍拍她的肩膀意味深长道：“是粽子，迟早要拿来蒸的。”
“还有什么事啊？我可是很忙的，我哪有时间理你们这些人。”
“我跟你们老板预约了，他说叫我这个时候来找他。”杨杨追上去，保安在后面用家乡话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老扮啊，哈哈，那杨小姐你就到会议室那里等他吧。”安妮丢给杨杨一个饱含内容的笑容，扭着大大的屁 股向车间走去。
有人说，女人走路屁 股都会摇晃，无论是有穿高跟鞋还是没有穿，女人走路时总比男人要摇摆得厉害，杨杨想到这，IQ精神地笑了，安妮的身材已经开始走形了，腴圆的屁 股很松垮，随着她的走动左右摇晃着，所以李宁经常教育她，女人嘛，还是要对自己好一点，女人一过25岁还不懂得保养，那就是慢性自杀，这个世界上没有丑女人，只有不化妆不打扮的笨女人，而在李宁眼中，杨杨就是那些笨女人中的一个，不过今天看了安妮那走形的身材和眼角的鱼尾纹后，杨杨决定回去后马上跟李宁拜师。
杨杨边想边走到会议室去。
她坐下来，环视着周围的环境。会议室很简陋，只有一张会议桌和十来张椅子，周围放着一些文件和产品的样板。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一直没有人过来理她，杨杨百无聊赖中拿出自己的手机，有三条未读信息。
是李宁发来的：丑丫头，你可得给我好好加油，成功了我就送你一整套套Sisley （希思黎）的保养品，不说了，我要进庭了，晚上红魔酒吧见。
杨杨抿嘴一笑，李宁这朋友真没话说，有人说女人之间很难有真正的友谊， 那可能是因为她们没有遇到吧，但她遇到了。记得刚进大学时，她家在另一个城市，老爹出门了，老娘身体不舒服，没有人送她去，当她一个人大包小包出现在校园找不到方向时，眼泪就在眼眶里打转了，她当时在想，如果有人这时候来帮她一把，是女的，她就跟她义结金兰，是男的，她就跟他做蓝颜知己，如果他追她，她也不会拒绝的。就在这时候，李宁出现了，带着一身灿烂的阳光，那一刻，她仿佛看到了天使，一个有172CM的天使。之后的日子里，李宁无论是学习上还是生活上都给她带来了很大的帮助，两个人打打闹闹，四年过去了，她们的感情在与日俱增。
一条是她老娘发过来的：老姑娘，你也要稳重点，一步错，步步错，很容易失去江山、泰山、喜马拉雅山，万事有老娘给你撑腰，fighting，还有如果有屁要放，可千万要忍住，可别再像上次一样了。
杨杨汗，她老娘还真不是一般的搞，不过她知道她老娘是非常关心她的，再怎么说她都是杨家的独生女，
最后一条是小白脸发来的：史努比，记得检查裙子和衣衫的扣子。
杨杨咬牙切齿，这小白脸缠人的功夫真是一流，每天早晚各一条信息，每天中餐强迫要跟他一起用餐，也因此，她的肚子多一圈游泳圈，该减肥了。不过这小白脸也不是一无是处的，除了脸长得像被人包 养的，性格和品德还是不错的，她不愿意的，他不会硬来；她不喜欢的东西，他看过一遍便记得了；跟他在一起，总有笑不完的笑话，杨杨想，这哄骗女孩的功夫肯定是被保养时摸索来的。于莉说小白脸是运用了“习惯策略”：习惯策略是追女仔招中对高层的一招，因为它需要耐心。他会慢慢渗透你的生活里，令你身在其中，舒适而不自觉，让你慢慢习惯身边有他的存在， 慢慢养成依赖他的习惯，当某一天猛然醒觉时，却为时已晚，因为你已习惯他的存在，像鱼儿离不开水一样离不开。
她听了趴在桌子上哈哈大笑，在于莉快要生气时才擦着眼泪道，这招对她没用，她坚决不待见一个小白脸！
于莉骂她死鸭子嘴硬。
不过杨杨有点担心了，最近只要她的肚子一叫，她的脑子就会条件反应地第一想到小白脸，想起他带她去吃的法国餐厅。
“你是谁？”一个男音出现在门口，杨杨吓了一跳，抬起头来，看到一个二十六七岁上下的大男生穿着夏威夷短裤，趿着拖鞋，揉着满头像鸡窝一样的乱发盯着杨杨。
她愣了一下，站起来，露出八颗牙齿：“您好，我是华星公司的……”
“你读过书吧？”男人没等杨杨说完就打断了她。
太看不起人了吧！杨杨有点不悦了，她真想不明白，为何被拒绝了那么多次，华星还是不放弃这么个客户，TB公司不仅从来没有跟华星有任何商业来往，而且依据规模来看，即使她说服了TB，估计单子也不大，只是她的脸上没有表现出来，出来社会也有半年多了，懂得了隐藏自己的情绪，更不要在公司那种不该流泪的地方流泪，没有人会同情你的，想到这，杨杨苦笑了下，她的棱角终还是被职场给磨平了，只是没有了棱角不代表妥协，只是学会了保护自己，让自己更好的生存下去。
“那你过来帮我看看，我中文大不好，这些题目搞不懂我。”
一听他讲话，杨杨也马上知道了，他的中文的确不是很好，连主谓宾的顺序都搞错。她笑着走过去，原来那大男生手上拿着的是一本《外国人学习中文》的书，其中有些测试题，杨杨一看就乐了，有道题是这样的：A。小明在路上捡到一个钱包。B.钱包在路上捡到了小明。C.小明在钱包捡到一个路上。
反正TB的老板还没有出现，杨杨想就不如教教他，打发点时间也好。
“不对不对，应该是吴三桂，哪有吴三蛙这样的历史人物，这是常识，中国人都懂。”
大男生揉着头发对着杨杨哈哈大笑，杨杨无奈翻白眼。
时间不知不觉中过去了，当把题做完时，外面的已经开始黑了，杨杨一看时间，天啊，已经7点多了。
“你要走了？”
杨杨无奈点点头提起包包就走，一个下午就这样浪费了，如果被Mary李知道她把时间浪费到教一个美国ABC中文的话，非骂死她不可。
“哦，对了，你叫怎么名字？我叫青天，不过大家叫TOM。"
杨杨愣了一下，捂嘴笑问道：“那你是不是姓包。”合起来就是包青天了。
汤姆摇摇头道：“我姓戚。”
她哦了一声便没有多说什么，道别后就走出了TB公司的大门，那保安还在用他的家乡话说着什么，但她始终没有听懂。
看着昏暗脏乱的陌生环境，杨杨想到下午的那一幕，不禁有点害怕了，她走出去一问，才知道最后一班公交车已经走了，这里比较偏僻，所以很少有车到这里来。
杨杨欲哭无泪，拽紧了手中的包，想着是不是应该叫李宁来接她，但通常打完官司后李宁都会很累，律师是一门高度燃烧脑子的职业，犹豫着拿出手机，一个黑影便覆盖了过来，一把抢过她手上的手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