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悉的衣物,那是邱凌——没错,是他!
他被他们绑起来,可是头被套住了,她看不到他的脸。
“怎样,可以交东西了没,小娘们!”横肉大汉欺近一步,脸上的肉一颤一颤的,看起来凶神恶煞。
丁语桐抚着胸口倒退一步,害怕——真的害怕到想尖叫,想拔腿就跑,可是她跑了邱凌怎么办?
“你们把头套住了,我怎么知道是不是邱凌本人!”这是她心底的疑问,就算再紧张,也不能乱了分寸,万一他们得到东西还不满意,那可得怎么办?
“你丫的,那么多问题,可以来黑社会跟俺们混了。小马,解下带子,让那人说话。”
小马手脚利索地解开。
“桐,救命,救命!”那人一得自由就高声喊着。
她一听到熟悉的声音,顿时乱了章法。
“好,东西给你们,人——可以给我了!”
她伸出手,摊出掌心里紧紧攥着的项链,对不起,虽然她很喜欢它,但是它能救邱凌的命,她有什么好舍不得呢。
绑匪迅速夺走项链,却没有放人过来。
丁语桐无视那些彪悍的家伙,冲了过去,扯开邱凌头顶的套套,刹时间惊呆了。“你们,你们骗人!”
上当了,完了,根本就不是邱凌,可是为什么声音是一模一样的呢?
“哈哈,骗人又怎样!我们是拿钱办事,对不住了,丁小姐!”
横肉大汉一使眼色,即时有一个手下过来,拿着一个精致的小瓶子,对着措不及防的丁语桐一喷,她瞠大双眸,来不及说一个字,就腿软软晕了过去。
自丁语桐一清早出去,妈妈的右眼就一直跳个不停,这都快中午了,语桐还没回来,妈妈沉重地挂下电话,打了好几个都是关机,她更加心神不宁。
蹭蹭蹭跑到丁语志房间,掀开被子就喊:“快起来,快起来!”
“妈,我告你非礼啊!”丁语志蜷成虾米,继续装死,大冬天的睡懒觉,那是高级享受呢,家里这两个女人,真是没一点分寸,还好他早有防备,要是像在校时穿着三角裤叉睡,那不都被看光光了。
“都日晒三竿了,还睡!快起来,你姐不见了!”
“怎么又不见了,妈,我姐又不是三岁小孩子,你就别操那心了,别吵啦,让我再睡一会,我刚刚梦到吃螃蟹呢,别吵——”
丁语志胡乱抓过棉被,嚷嚷着。
“你马上给我起来!”妈妈这回把被子全扯了过来,扬高声音吼叫。
“呜呜——人间悲剧——呜呜——”丁语志睡眼惺忪,低声哀嚎着,女人——跟恐龙一样,家里两个,加上那个郑晓薇,全部都不是正常的女人,日子那可真叫鸡犬不宁。
“你姐早上出去到现在,手机一直打不通,我急死了,你快去找找。”妈妈命令着。
“妈,你用用脑好不好,手机打不通就是没电了,或者信号不好,你急什么嘛!再说了,我姐那个恐龙样子,夜里都能吓死人,你说大白天的,谁敢招惹她!”
“你个死小子,有这样说姐姐的吗?马上去找!”妈妈伸出狼爪,狠狠地掐了丁语志一把。
“哎哟,疼呀,妈呀——”丁语志惨叫着,从床上蹦起来,动作迅速地套好衣物,就夺门而逃,这寒假什么时候结束啊,日子再这么过下去,他不疯掉也得傻掉。
丁语志闷头闷脑地走,与来人撞了个满怀,疼得呲牙咧嘴——“哪个石头做的,走路不长眼。”
“对不起,对不起!”邱凌抚着被撞得生疼的地方,一个劲地认错。昨夜的他喝得烂醉如泥,幸亏赵志为拖他去开了一间双人房,听了他一整夜的胡言乱语,当他清醒的时候,发现英俊的赵志为满下巴都是胡须渣,这才想起自己对人家的麻烦。
“你,你还来,想死了——”丁语志一肚子的下床气,正找不到人可以发泄呢,不由分说就冲上去揪住邱凌的衣领。
“干什么,干什么?”妈妈听到声响,从房里跑了出来。
“还真是死性不改——语志,快住手。”
妈妈失败地低吼,邱凌真的是不屈不挠,他们都如此冷嘲热讽,语志对他拳打脚踢,他还依旧如斯,这份勇气真是让人佩服。语志这个毛躁的小子,见他一次打一次,他呆呆愣愣的样子,就站在那里任语志暴打,她看了都觉得过意不去,急急忙忙地拉住丁语志。
丁语志推开妈妈,还想继续狂揍,忽听得妈妈一声低喊——“哎哟,哎哟,我的腰——”妈妈扶着腰,声音凄厉。
“妈,妈,你怎样?”丁语志收回铁掌,赶紧扶住妈妈。
“伯母,你没事吧?”邱凌也想去扶,到作慢了半拍,硬生生缩回手。
“差一点点就闪到了,臭小子,你是想把老娘的命都收了吗?”
“没有,没有!”丁语志挠着乱糟糟的头发。
“邱凌,今天你跟语桐有没有联络?”妈妈纵然再生气,还是将女儿放在了首位。
“没有啊,我今天来——就是想把事情跟语桐说明白的。”赵志为已经将实情相告,若不是昨晚他喝得不醒人事,早就冲过来抓人了,这个倔强固执又死要面子的小女人,他一定要好好揍她小屁股,胆敢欺骗他,让他那么伤心!
“这就奇怪了,也没去找晓薇,那是去哪了?”妈妈自语道。
“妈,你瞎紧张什么,姐有什么事,都是这个人惹的,全部由他负责。”丁语志声音凉凉的,老妈子真会装蒜,害得他穷紧张一把。
“说,你是不是还对我们家语桐纠缠不清?”妈妈对着邱凌,冷声喝道。
“不是,伯母,我是想跟语桐说明白,关于结婚那件事,真的是我母亲一手安排的,自始至终,我想娶的人一直是语桐,伯母,语志,请你们相信我,我绝对不会对不起语桐,请你们——给我一个机会!”
憋闷多日的话,终于一股脑倒了出来,今日他冒着被暴打的危险,视死如归,无论如何,都要向他们表明心迹,否则他跟语桐就真的完了。
重重地呼出一口气,将该说的都说了,平生第一次佩服自己,也有这等好口才,将话说得这么溜。
母子两个被他诚恳的态度镇住,看这情形——他真的是被逼的,出于无奈,可是木已成舟,他还想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