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煜打坐在床上,体内运转撼龙真气,心中细细回想与范长天那场大战的得失。也明白了自己缺少趁手的兵器,那把匕首虽锋利,却没有合适的武功招式来施展,才导致与范长天的战斗中步步受挫。先祖的长拳虽精妙玄奥,威力也是十足,但毕竟是肉身相抗,遇到擅长使长形兵器的就容易被对方压制。按照自己的战斗风格,刀类兵器最佳,却不是程大器那种朴刀,刀刃大概一尺半左右,自己最好能将徐福长拳融入其中。一边设想,一边以手代刀比划起来。
突然,一个下人气喘吁吁地跑进来。
“何事?”李煜很不悦有人突然打断自己的思考,轻皱着眉头问道。
“李、李少爷!程少爷在、在赌坊被人围住和人打起来了!”那下人上气不接下气的答道。
“带我去!”李煜一听,连忙从床上站起走出门口。
..。
李煜跟着下人拐过两条街,老远就听见程大器独特而风骚的怒骂声:“你们这群龟儿子,没钱开他娘的赌坊!输了钱竟然还污蔑老子出老千!是哪个王八羔子说老子出老千的,站出来!”
走近看到程大器双手插着腰,一张大脸涨得通红,“怎么,有胆说,没胆承认是吧!”浑身上下散发着一股强大的王八之气。
围着程大器的十几个人中站出个膀阔腰粗的胖汉,开口骂道:“是爷爷我说的,这老千你出也得出,不出也得出,乖孙子你带如何?”说完仗着自己人多,肆意的狂笑。
“真他娘的!”程大器大步上前,没等那胖汉反应一击重拳砸在他脸上,“老子不发威,当老子是病猫啊,奶奶的!”
“啊!”随着胖汉的一声惨叫,他那肥硕的身躯应声倒地,满嘴的鲜血。那胖汉因为疼痛似乎失去了理智,竭力嘶喊道:“上啊!上啊!给我坐了这小杂种!”
其他的一些喽喽正准备一拥而上,突然,从人群外飞入一锦衣少年,生得双眼狭长,鼻坚口方,单手把着腰间长剑,英气勃发的脸上还是稚气未脱。
少年大声道:“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之下,何人敢在此打架斗殴!还有没有王法了!”
喽喽中也不知是谁高喊了一句:“小娃娃,毛都没长齐,还学人家逞英雄做好汉,回家吃奶去吧!”
那锦衣少年眼眉一张,向前踏了一步,食中二指掐住剑颚,长剑夺鞘而出,指向那胖汉,“刚刚的话是谁说的,给小爷站出来!不然休怪我对着胖子不客气!”
李煜方才也是看走了眼,那胖子竟然也是武艺精熟,一见那少年前踏中宫的姿势就是要缩短距离,使敌人不能后退,将自己圈在剑势之中,身体竟出乎意料的灵活,左右躲闪避开,但那出鞘一半的剑势杀意十足,一个妄动,就难幸免,胖汉不禁额头流下了冷汗。
锦衣少年以剑势压住了胖汉,原势不变,开口讲道:“兀那胖汉,刚刚你的手下辱骂小爷,既然他们不肯承认,那就有你这个当头的来承担了!。”
一旁的李煜原想呆在后面看看程大器这段时日来的武艺是否有进步,现在识出锦衣少年剑法高超,但到底是少年心性,别人的几句戏话就能让他与人大打出手,便对身旁下人问道:“这锦衣少年是谁,用剑功夫到不差?”
身边的下人回道:“那少年叫张放天,是胶州知府张朝阳家的公子,听说自小得名师指点,武艺高强。”
那下人接道:“这知府家的公子凭仗武艺,专管不平之事,他来胶州也不过一个月,倒也深得乡邻所喜。”
“原来是他!”李煜恍然大悟,想到那张朝阳一脸正直刚正的样子,教出来的儿子倒也不差。
这时,从人群中又走出四个人来,都非常年轻,为首的一人蓝色华服,举手投足之间傲气十足,眉宇间让人看出什么情绪,显然城府不浅。华服青年左手边站得稍后的却是一位书生,羽扇纶巾,谈笑风生。还有一位是个铁塔型的壮汉,双目炯炯有神,四肢强健有力,一看就是个拳脚利索之辈。最后一人却是个身高仅有五尺的矮个男子,带着坏坏的笑,给人不好对付的感觉。
当中为首的华服青年走到张放天的面前,伸出右手在他的剑身轻轻一弹,顿时剑身“嗡嗡”颤抖,后者竟有些握不住自己的长剑,不自觉地后退起来。
高手!李煜和张放天同时生出这样的感觉。
华服青年微微一笑将胖汉扶起,“老四,没事吧?”
那胖汉拍拍身上的尘土,嘿嘿一笑“没事,这些小事都要麻烦老大您出马,小弟可真是汗颜了。”
随即那胖汉又恶狠狠地看向张放天,道:“小子,你金爷爷刚才一时不查,让你占了先机,嘿嘿现在你可要小心啦!”说着面目开始严肃起来,双手握拳蓄势待发。
华服青年搭住姓金胖汉的肩膀阻止了他的行动,对着张放天道“张家公子,今日之事本与你无关,看在你爹面上我可以不计较,你可以自行离去。”
张放天心有不服,欲拔剑相向,却见那华服青年周身气势猛涨,张放天只能顶着压力无奈的后退了。
华服青年转向程大器,一字一句道:“从来没有人能在我的赌场里出老千,你不是第一个,但也同样不是第一个能走出去的人!”
一步一步缓缓地走向程大器,步伐虽缓慢,每踏一脚就仿佛踏在程大器的胸口,让他感到胸闷无比,几欲吐血。
“同样也没有人能伤害到我的兄弟。”这时,一只有力的手按在程大器的肩膀上,后者身上顿时压力一松,猛然发现自己已经冷汗沉沉。
“哦?”华服青年有些意外突然出现的神秘高手,而且同样年轻。
华服青年依旧是不温不火道:“兄台何来?”
“与兄台一样,为兄弟而来!”李煜淡淡道。
“那可要看兄台有没有那本事了!”华服青年淡淡一笑,再看李煜时浑身散发的杀气凝成一股有若实质的寒流朝李煜和程大器狂飙而去。
李煜毫不为这扑面而来的杀气所动,伸出手来按在程大器的肩上,将他护在身侧,略带嘲笑道:“不过尔尔。”
“放肆!”华服青年长眸精芒乍现,修长身形一变,他右手以手代剑看似平淡无奇剑诀,刹那间周围众人只觉得他已化为一柄天地间最为犀利的神剑,人剑合一,达到了“一剑破万虏”的境界!再无任何破绽可寻,令人生出无比灰心无再战之意!
李煜的眼色越来越凝重,两眼死死盯住华服青年的右手凌厉的青色剑气,想不到对方已经凝练出这么霸道的剑意。遂后竟闭上眼睛,庞大的真气贯于全身,程大器被他的撼龙真气推向后方,免受波及。华服青年的剑气在他三尺外生生停住,三尺外剑气狂舞,而三尺内却是一片宁静,情形诡异无比。
李煜面色沉静,对空平淡无奇的一拳,霎时四周的剑气凋零消散
最后华服青年后退了半步,带着些许兴奋又落寞的复杂感情叹道:“好霸道的拳法,竟有以人力抗天之意,我输了!今日能有如此一战,此行不虚啦!那一千两白银就送与兄台了!”
他虽败了,却没有一点沮丧的感觉,身上散发出来的庞大战意并没有丝毫减弱,反而愈来愈强,李煜看他不过二十出头的样子竟有如此风范,他日成就不可限量啊。
“老大,你们还没开打呢,怎么就认输了!”华服青年身后的壮汉和胖汉都是不服气地站出来。
华服青年没有回头,摆摆手制止了身后两人的动作,后两者立即沉默不语,显然华服青年在他们中间的威望非常高。
程大器见李煜平平一拳就将危机解除了,不禁长嘘一口气,想不到他刚才出了几把老千,竟惹出这样大的事来。
“兄台,在下萧皇琊,可否赏脸吟风阁一叙?”华服青年走上前,带着儒雅的笑容。
李煜也不犹豫,朗声道:“相请不如偶遇,在下李煜,萧兄请!”
“张放天公子,刚才多谢出手相助,不如也一起去吟风阁坐坐?”李煜面带笑容,言辞诚恳。
张放天还在犹豫,只见一旁程大器,凑上来拉着张放天道“张小兄弟,刚才多谢你的拔刀相助,一起去吧,不就是多双筷子嘛!”
程大器又对着对面五人拱了拱手,道“我老程也确实出了两把老千,五位兄弟对不住啦,我也不好意思得你们这么多银两,这顿饭,我老程请了!”
萧皇琊和他身后的书生都只是笑笑,那两个高矮汉子都是一脸的无所谓,很显然这一千两对于他们来说无异于九牛一毛,根本不放在心上,只有那胖汉因为方才吃了程大器一拳,略有不服道“算你小子还算上路,你这朋友老金我交了!”
程大器哈哈大笑,拉起张放天真要走。
“可是,我怕我爹会怪我?”张放天犹犹豫豫地说出了心中的顾虑。
程大器不知道张放天的真实身份,很显然一愣,道“你爹?你爹是谁啊?这么大个人了,害怕你爹作甚!”
“我爹就是胶州知府张朝阳。”张放天这个武艺高强的少年竟然会是张朝阳的儿子,看张朝阳教儿子有一套啊。
“原来是老张啊,我跟他熟,回头我去跟他说!”说完,程大器拉起张放天朝吟风阁的方向走去。
“真的?”张放天有些疑惑的问道。
“那是当然!昨天我还和你爹畅谈到深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