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夏凉歌强制性地让剧组休息一天。本来之前因为加快进度就多拍出了很多场景,所以休息一天也没有大碍,何况他是投资人,要求停拍也没人敢站出来说什么。
她的烧其实早上醒来就退了,脖子上的伤也被夏凉歌小心上了药,又用纱布一圈一圈绕好。
他还亲自煮了粥,味道和记忆里的一样清甜。要不是早就清楚他的为人,她几乎就要感动到认为自己对于他还是很特别的存在。
她说:“我没有那么娇贵,为这点小病拖延剧组的进度,这架子端的未免太大了些。”
夏凉歌说:“我都没嫌你拖沓,谁敢在那里多嘴。易千诺,你真不让人省心,现在我回来了,一定要把你最近丢的几斤肉给补回去。”
可她实在吃不下,病如抽丝,抽到最后连她的食欲也抽走了。虽然知道以夏凉歌如今的身份下厨煮粥是一件多么令人荣幸到忐忑的事,她还是在吃到一半的时候放下了勺子。
“夏凉歌,你不去工作吗?”她不习惯有他在身边,又或许她只是害怕,面对他虚假的温柔太久了,自己的眼睛会变得不好使,没准一头扎进去,最后输个粉身碎骨。那太壮烈了,不适合她。
“难道你都不允许我休假吗?”夏凉歌优雅无比地握着手里雕着繁华的勺子,阳光照在上面,白玉一样的皮肤显得更加莹润。那真是一双漂亮的手,可惜之后握上了枪,“把我累垮了你怎么办?”
“你和我有什么干系?”她垂下眼睑,苍白的唇因为粥的缘故多少泛起了些水光,“维尔这次为什么来中国?”
“他需要一批游轮,而我手上刚好有。”
他说得轻巧,她明显不信,于是他又补充道:“当然,更重要的是,他最心爱的西诺盟主变成了一只中国小老鼠,这次他亲自来考察。”
她终于笑了一下,有点虚弱,但最起码心情看起来还不错:“我怕把意大利的老鼠带来后会把中国的草坪给吞光,还特地让人在中国抓了一只带过去……没想到最后会产生这么好笑的效果。”
“说起来你们真像,对自己有用的人难道只弄清楚她的行踪就足够了么?”她捏着中指上的戒指,微微出神,“也许这真的很厉害,会有她随时在身边的错觉,容易给人一种抓得住的安全感。”
夏凉歌不置可否:“在讨论这些问题前,最起码应该把你的粥喝完。其他的事我不敢保证,但这碗粥的味道我还是很有自信的。”
易千诺转了转眼睛,皱皱眉说:“坦白说,真的不好喝,太淡了。”
其实他作粥和五星级的厨师有一拼,那时候她还是叶落,太挑嘴,任性不好哄,他特意抽空找人教的。尽管他很天才地一遍就做成功了,付出太少,可她仍觉得开心。
夏凉歌哪有那么好骗,他歪歪头道:“本来打算带你出去玩的,既然你不吃饭没力气那就算了。”
这一招实在很有诱惑力,她在剧组闷了将近一个月,换做平时早就忍不住了,熬到今天只小病一场也称得上是个不小的奇迹。
她看看碗里剩下的粥,问:“只要我喝完就可以出去?”
夏凉歌笑眯眯地点点头。
她乖乖拿起勺子,一语不发地喝完,刚要放下手里的餐具,夏凉歌说:“锅里还有,是你自己去盛,还是直接用锅吃?”
她直想发飙,随手把碗往前一推,站起来说:“夏凉歌,我不喜欢文字游戏。带我出门。”
“那我们一人一半,好不好?”某个阴险腹黑的男人忽然一副小兔子的模样,一双湿漉漉的黑眼睛可怜巴巴地望着她。
她有点抵抗不了这种小孩子式的撒娇,心底暗骂道,人至贱果然很无敌。偏偏夏凉歌这副“贱兮兮”的表情看上去诱人无比。
“那……我们三七分好了。”他用了极度渴望的眼神,易千诺瞬间感到身边有股强大的电流飞过。
她终于在他的巴望里僵硬地坐了回去,夏凉歌笑眯眯地去给她盛粥,她似乎看到一条恶魔的尾巴在他转身的瞬间得意洋洋地甩了一下。
晃晃头,天,她是不是发烧产生了幻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