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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30)

那老者拉着龙,底气足了许多,昂首叫道:“你快走吧!我说了一时炼不出药物!你再不走,我便要动手赶你走了!”

无涯缓缓走了过来,对他深深一揖,沉声道:“请求方神医,救人如救火,你当真忍心见一个人因此丧命么?”

龙忍不住吃惊地望向这貌不惊人的老头儿,他竟然就是名震四国的方神医?!他不是在东良么?怎么会来到北陀太云山?

方神医只是摇头,“我纵然有心,却无力!解药需要的一味药草,要到九月间才能成熟,没有材料,你让我拿什么去救命?只能说你妹子运气不好,实在爱莫能助!”

龙道:“是一一姑娘中毒了?!”

“一一姑娘?她是谁,怎么你们认识?很熟?”婉奇怪的问道

无涯深深看了他一眼,终于慢慢直起腰,傲然道:“是又如何?与你何干?你不是不喜欢令妹嘛?现在妹妹容貌被毁更是不会再来纠缠你了,你大可放心好了”

婉见他眉宇间满是绝望,突然有些不忍,忍不住轻轻扯了扯方神医的袖子,轻道:“方神医,不如你就试试没成熟的秋叶黄吧,然后再配一味解秋叶黄之毒的解药……说不定可以的……”

方神医瞪了她一眼,“胡说!你当这是加减乘除?!那是药!哪里会这样容易!”

无涯不待他说完,便深深一揖。朗声道:“既然如此,算我叨扰了。告辞!”

他转身就要走,婉忍不住又道:“你算什么神医?就会拒绝人家!难道一点办法也没有?哪怕多配几味药也没问题!那是人命!你当久了医生怎么也开始麻木?!”

方神医正要骂她两句,忽然想到了什么,眼睛一亮,懒得与她废口舌,干脆捋着胡子开始冥想。

无涯冷冷转身看着婉,半晌,才道:“不需要你们的假好心,你这么费劲来讨好我做什么?在你心中,你们看不惯我家小姐。何必现在还要假惺惺地做好人?!就算做了好人又如何?想让我再我家小姐面前给你们说好话吗?呵呵……真是可笑至极”

在遇剑诀

她看了他许久,才正色道:“总是这样自以为是,这个世界上,不是每个人都要来讨好你的,也不是每个人都需要看你的眼色。我告诉你,我不是为了任何人,我只是在乎那条人命,无论那人是谁,都是一条生命!虽然我不知道一一姑娘是谁,但是我只知道女以悦者为荣,若是容貌被毁,恐怕连活下去的心都会没有了吧?到时必定一心寻死,你真的是她的表哥嘛?我怎么看你像是一心要她死呢?真搞不懂你,我尊重生命,你呢?你懂得什么叫做尊重吗?!”

无涯无言地看着她,说不出话来。婉还要再说,忽听后面的方神医用力拍手,大笑了起来!

“好啦!我总算想明白该用什么药了!丫头,你的胡言乱语倒提醒了我!无涯,你等一会,我马上去配药!包你妹子没事!还你个漂漂亮亮的大姑娘”

他大笑着,手舞足蹈地跑去后面药园,戴着手套去摘还没成熟的秋叶黄草。无涯一听有救,眼中顿时有了神采,他看了一眼龙,再看看婉,良久,才低声道:“……谢谢。”

婉随意摆了摆手,“这有什么好谢的!下次见到你希望你别在一副谁欠了你八百万两银子,还不准备还你的样子就行了”她早就跑去方神医旁边,问道:“这是秋叶黄?怎么是绿色的?”

“额……这丫头还真敢说别人,不知道自己以前也是这副别人欠了她八百万不准备还的样子嘛?”龙心道

方神医小心翼翼地连根拔起三株秋叶黄,一面瞪她,“秋叶黄秋叶黄!到了秋天才会变成秋叶一样的黄颜色!你这个没常识的丫头!快给我让开!谁准你来我药园的?”

婉靠在龙身上几乎要睡着了,忽听方神医大叫一声,然后他从屋子里冲了出来,手里用力搓着两丸还在冒热气的黑色大药丸。

“好啦!药配好了!”他用一个小瓶子装好药丸,递给无涯,一面说道:“我加了三味不同的药来抵御秋叶黄的毒性,只怕这药有些猛,吃下去之后会腹痛三到四天。这三四天绝对不可进任何肉食,只能吃稀粥小菜。待腹痛缓解之后,毒便完全解了!”

无涯双手接过小瓶子,呆呆看了半晌,忽然伸手入怀,取出一个小匣子,轻轻打开,里面居然是两颗龙眼大小的明珠,玲珑可爱。

他把匣子递去方神医手上,沉声道:“救命之恩,无以为报。这两颗明珠是东良翠海底捞上来的极品,请笑纳。”

“东良?我现在听这个名字就有不好的感觉,不过应该会是巧合,对了,你到底是怎么认识无涯的,还有他那妹子,看来是倾心于你被你拒绝的人吧?”婉问龙说道

“就是我出去玩的那几日,看到了叶碧,看来叶碧也是异能行者,要不然怎么她也能来古代”龙说道

方神医随意把匣子夹去胳膊下面,挥了挥手,“走吧走吧!赶快回去救你妹子!”

无涯对龙微微一揖,又深深看了一眼婉,这才转身飞快离开,不一会就消失在小路尽头。婉伸了个懒腰,站起来道:“总算圆满结束啦!咱们也该告辞了!”

她拉着龙的手,正要走,忽听方神医在后面叫道:“别走别走!老夫今天心情好,留你们吃一顿饭!不许不给我面子!”

龙看了看婉,回头说道:“既然如此,恭敬不如从命!神医你会做什么菜?”

方神医吹胡子瞪眼睛,“什么都会做!包你吃的舌头也掉下来!别废话了,快进屋子坐着!”

两人跟着他进了屋子,却见里面倒也整洁清雅,有好几个巨大的书橱,上面放满了书,另一面墙上则挂了一些稀奇古怪的字画。两人正在四处打量,方神医早已端了茶进来,用珐琅的杯子装着,揭开盖子,茶色微红,异香扑鼻,连一向不喜欢苦涩茶味的婉都忍不住陶醉。

“这是成熟的秋叶黄根泡的茶,可以明目清肺,年轻人多喝些。”他说着,却自顾自端起来喝了一大口,享受地眯起了眼睛,这才离开屋子去后面摘菜做饭了。

婉喝了一小口,味道有点甜,还有点涩,并没有一般茶水的苦味,她忍不住喝了许多,回头忽见龙站在一幅字画前发呆,她走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奇道:“你在看什么?这么入神?”

龙怔了半晌,才道:“这幅字画……上面写的……是苏白剑诀里面的内容……!”

婉一惊,赶紧从怀里掏出剑诀,翻去后面,两边一对照,果然一字不差!婉喃喃道:“他怎么会有剑诀的内容……?这是怎么回事?”

龙笑道:“先别想这么多,咱们待会吃饭的时候问问他”

虽然方神医信誓旦旦说自己做菜一流,但当他端上两盘炒糊的青菜时,龙还是忍不住想笑。这一顿晚饭,大约是他们吃得最痛苦的了,明明菜忽咸忽淡,还得装出一付很好吃的样子。方神医自己显然也觉得不好吃,不过还是厚着脸皮替婉夹菜。

“多吃点肉,你太瘦了!”

啪,一块黑乎乎的肉放去她碗里。婉在肚子里大叫,忍不住抬头去看龙,他面上毫无表情,可是眼睛里满是忍耐之意,大约是吃到盐块了,他脸色一变,急忙捞起茶杯,喝了一大口茶水。

“怎么了?”方神医关切地问着,龙急忙摇头,“不!没事!很……很好吃!太好吃了!我自离家的时候从来没吃过比这还好吃的饭菜了,神医,今生有幸遇见你,真是让我父亲的厨艺望尘莫及,原来神医不仅医术过人,厨艺也是前无古人的好”

方神医满意地点了点头,“好吃就多吃点!我好多年都没有人陪着一起吃饭啦,今儿真是开心!”

婉同情地看了一眼龙,轻道:“您老没有儿女么?一直一个人多寂寞啊。”

方神医眼神一暗,挥了挥筷子,“吃饭吃饭!说这些做什么?!老夫一个人才快活呐!要那些不肖子孙来只有气我的份!”

龙又道:“说的也是,只可惜了您老一身医术和绝世武功,都没有传人啦。”

方神医吹起胡子,“小子胡说什么呢?老夫要是有绝世武功,还会来找你们帮忙赶走那人?不过老夫别的不敢说,医术倒还是有些信心的,没有传人……那也罢了。老夫生平所学的一切,都写进了医学总论里面,供后人参考也好。”

龙故作自然地笑道:“怎么没有武功?我刚才看墙上那些字画,不是武功心法么?难道那不是你写的?”

方神医一愣,“哦,那些啊……那是老夫一位故友相赠的。当年他发誓要参透一本所谓的武林宝典,可是怎么也参不透,于是来找老夫一起研究。只可惜他一直到去世也没研究出来,最后只留了一些遗墨,老夫加了一些批注,当作缅怀而已。”

婉张口就想问是不是苏白剑诀,可是又怕自己沉不住气,只得向龙使眼色,要他自己问。龙又喝了一口茶,去除嘴巴里面的咸味,这才说道:“那也真是可惜,只是不知那武林宝典最后落去何处了。研究了一辈子也没研究出来,只怕是当世奇书了。”

方神医叹了一口气,放下筷子,“他去世之后,我将那书连同他的尸首埋去一起。可是第二年我去上坟的时候,却发觉他的坟不知何时被人刨开了,书自然早就不见。只可怜他为了宝典追逐一生,到头来死了也要曝尸荒野。武林啊……江湖人追求的到底是什么,老夫始终不明白。”

龙轻道:“武学境界高深,一旦踏入其中,便身不由己。方老先生,那部奇书当真那么难参透么?”

方神医摇了摇头,“其实他去世之后,我闲来无聊,将他的遗墨看了一遍。此书不只是武学招式,更包含了奇门八卦,百脉气血等等高深的东西……怎么说,不是无法参透,只是所知太少。我花了近十年的时间,也不过写了一小半的心得,便再参不下去。只有等待高人了。”

说着,他脸色忽然一暗,沉声道:“只是老夫实在不明白,我一介医者,与武林纷扰向来没有任何牵扯,在东良的时候,却不断有人前来骚扰,要我把什么什么剑诀交出来,真是可笑!”

婉和龙对看一眼,都不知是否该把剑诀拿出来请教他,正犹豫间,却听方神医淡淡说道:“你们两个小鬼,自从进了我的屋子就开始神色慌张,眼珠子乱转,到底在打什么鬼主意?”

两人都是一惊,也不知该怎样说,方神医悠闲地喝了一口茶,又道:“不说也没关系,反正老夫早已在菜里面加了一些料。毒不死你们,不过腹泻个十天八天却是在所难免的。老夫生平最厌恶鬼鬼祟祟探人口风的人,原本觉得你们是好孩子,却想不到也给我玩这套把戏,真让人失望!”

婉一听要腹泻十天八天,脸都白了,当场拍着桌子道:“你好毒啊!我们又没害你!你居然给我们下药?!”

方神医挥了挥手,“别急,别跳。你不说话不跳或许还能撑个半天,给我乖乖坐下来。有事说事,不然休怪老夫狠毒。”

心得赠送

婉冷漠的说;“你真的就以为这样就能治住我了吗?快点把解药交出来”

“嘿,怎么小丫头,你不怕被毒死?”方老神医兴趣盎然的说着

“我就算是想死恐怕也不是很容易”婉稳稳的做回凳子上拿起筷子又吃了一口米饭喝了一口酒,至于那些盘子里的菜婉是不想再动一口了,实在是在摧残自己的舌头,人吗,犯不着和自己别扭,委屈自己,对不?

“喂,婉,你……这饭菜里有毒啊?你怎么还吃,还喝?”龙诧异的问道

“小丫头,你不会是准备破罐子破摔了吧?反正也是有毒多毒一点也是死,少毒一点也是死的心态?”方神医笑眯眯的问道

“呵呵……神医见笑了,不过我倒还是不至于不知道少毒一点解毒的可能性就多了几分这个道理的”婉淡笑对答

“那你怎么还吃?”方神医问道

龙也坐了下来,准备听答案。

“因为,我万毒不侵”婉淡淡的回答道

“什么??”龙和方神医吃惊的叫了出来

“我小时候尝过百草,早就炼制了百毒不侵之身,后来,机缘巧合,落入了魔龙岭又遇到的魔龙,杀了他吸食了他的血,连我的血都是有剧毒的”婉解释道

“魔龙?可是头上有角的那个?只听过书中记载,没想到,今日,竟然能被人证实,还是被你这个小丫头”方神医感慨的说道

“所以,我倒是不怕你的毒,不过没办法,我朋友只能让你解毒了”婉无奈的说道

龙沉吟半晌,最后还是从怀里掏出了苏白剑诀递过去。

“方老先生,其实我们只是看到墙上字画与这书的内容一样,所以才觉得奇怪,又不知该怎么问,所以一时心下有些着急,让你为难了。”

方神医一见苏白剑诀四字,悚然变色,一把抓过那书,厉声道:“是你们……!你们去刨他的坟墓?!看你们也是个好孩子,没想到你们去做这种事情,你们……你们就不怕报应吗?就不怕那墓碑的主人化成厉鬼来找你们报仇嘛?你们晚上睡得就安心嘛?”

婉淡漠道:“谁要去刨死人坟墓?!这书是长云派掌门欧阳惊风掉下来的,我不过运气好捡了回来而已!喂,我说,那是不是你朋友啊,你期望他化成厉鬼啊?你就不期望他早日安生,投个好胎?你看看你,你这不是诅咒他呢吗?”

方神医到没在乎婉说的后面的话,只是一听见前面那几个字,就开始喃喃道:“长云派……?原来是他……原来是他!怎么会是他呢?当初我怎么会没有怀疑是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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