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7 章
“班长，锦绣为什么没来啊？”韩天趴在白慕轩座位旁边有些焦急地问道，后天就是他生日了呀，可是早上听班主任说锦绣请了一个星期的假，这个锦绣，怎么能说话不算话呢，明明说好了要去他家陪他一起过生日呀，这还是他第一次请一个女孩儿参加他的生日聚会哎，太不给面子了吧，郁闷地瘪瘪嘴，韩天不死心地问道
瞥了他一眼，白慕轩自顾自地收拾好书本准备去吃饭
“喂！问你话呢，锦绣到底为什么要请假啊？！”拦住白慕轩，韩天有些恼怒地问道
“我不知道，她都没告诉你，我又怎么会知道。”白慕轩淡淡看他一眼
韩天被他噎了一道，直直地立在那里不知道应该说什么，这个白慕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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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叔叔您好，我是司锦绣的同学，今天老师说她不舒服，想来探望一下她，方便让我进去吗？”
“哦，您找小姐吧，只是小姐现在不在家里，要不您留下电话，等小姐回来我让她打给你。”王管家小心道
“她不在呀，那算了吧，我再来看她好了，麻烦您了，叔叔再见。”
王管家无奈地叹口气，他也想见见小姐，唉……早上先生打电话回来说这几天和小姐都不会回家了，本来这个家就没多少人气儿，现在只剩下自己，也不知道小姐到底怎么样了，虽然先生不让问，可他又怎么会感觉不到呢，作孽哟……
“锦绣，吃饭了”司城唤锦绣。已经很久没有下厨了，也不知道味道怎么样，可他想亲自做给锦绣吃，他想给她一切，也许不是最好的，但一定是最真的
轻轻走到餐厅，看着还在厨房里忙碌的男人，锦绣不知心里是什么滋味儿，她真的恨他，恨到骨子里，却总为他不知所措的讨好心疼
司城围着围裙端着一个精瓷小碗，“锦绣，喝碗汤吧，尝尝爸爸手艺怎么样好不好？”小心翼翼地把碗放到桌子上
没有说话，锦绣拿起一把青瓷花纹的调羹，淡淡的墨绿色花纹缓缓蔓延，精致小巧，清淡的汤晃着下面的墨绿，让人不禁食欲大开，轻轻抿了一口感觉居然还不错，锦绣的眼中不禁掠过一丝笑意，但那丝丝笑意太快了，快到司城以为是自己的幻觉，从昨天开始，锦绣就没和自己说过话，即使昨夜她就在自己的怀里，却总觉得她像不真实一样，仿佛如果自己没有抱住她，下一秒，她便会消失，那么羸弱，自己却……
坐在锦绣旁边，看着她慢慢喝着自己精心熬出来的汤，心里很甜，却看到锦绣放下了调羹，起身走回了卧室，她是在折磨我还是在折磨自己，从昨天到现在她都没有吃过东西，连自己亲自做的东西，她也不想吃么？
关上门，锦绣无力地倚着门缓缓滑下去，下身还很痛，这种痛在不停地提醒着自己一个可笑的事实，脑袋一片空白，她真的不知道应该怎么办，现在是司城，那司杰司儒呢，他们会放过自己吗，自己会不会永远陷在这泥淖之中无法挣脱，到底应该怎么办……
轻轻地敲敲门，却不见回答，司城在门边坐下，手心攥的紧紧的，想用疼痛压住心口的绞痛，天堂和地狱从来都是一线之隔，天知道，锦绣比他的命都重要，他那么那么的爱她，那么那么的想保护她，可现在，自己居然亲手将她拉入了这不伦的深渊？
他知道是自己太过急躁了，可是，他的宝贝，他真的没有想过要伤害她啊……
阳光穿过层层树叶映在锦绣沉静的面容上，微风吹过时，随着婆娑树影的摇晃，闭上眼睛感受脸上阳光的斑点的荡漾，心里好像很柔软，却又像是被这阳光穿透，直照进内心的污秽之处，一个个空洞的斑点，不知是温暖还是残忍。她知道司城就在门外，他好像一直都在默默守护自己，只是，从来都不是以一个父亲的身份……
时间过得很快，一个下午在静默中滑过，司城呆呆地在门外面坐了一下午，一扇门，却隔出了两个世界，他是不是再也没有理由没有资格没有办法去触碰她的心，他甚至不敢打开这扇门了，他害怕锦绣脸上厌恶的神情，那样的眼神真的，会让他生不如死。
赵翼打电话来通知司杰的婚期已近，是时候准备了。司杰，还有司儒，他又怎么会忘记他们呢？步步紧逼只为卿，他不是不爱他们，只是，终究有道坎，磨光了彼此之间本就不多的亲情。重重的叹口气，司城不知应该如何告诉锦绣这个消息。他宁愿自己欺骗自己……可现实又会给他多少机会？
夕阳在最后一次闪耀之后沉入山的那头，渐渐阴沉的天似乎也在预示着即将到来的风暴。锦绣摸摸冰凉的脸颊，天，黑了呢。她是不是又要面对司城了？……
“锦绣，乖，天晚了，出来吃饭吧。”有些无奈地笑，似乎他也只有资格说这句话了吧
在门前顿了一下，深呼吸，打开门，看见站在门边的司城，愣了一下，随即若无其事地走到餐厅，“晚上吃什么？”看着空空的桌子，锦绣疑惑的问
司城呆愣地立在那儿，似乎不敢相信，脸上涌上狂喜的表情，锦绣无言地看着他，心里一阵酸涩，面前这个孩子一般的男人，真的是那个在A市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人吗？到底是他毁了她，还是她毁了他？
过了好一会儿，司城才开口回答道，“今天爸爸忘记做饭了，带你出去吃好不好？”带着点恳求地望向她
可锦绣却惊恐地向后退了一步，像是见到了洪水猛兽一般，她不要和他一起出去，她现在不想让任何人知道，不想让任何人知道，他和她，不想！
捂着耳朵蹲下，蜷缩的身体轻轻颤抖着，司城慢慢握上拳头，只是这次，心里的抽搐似乎已经不可抑制，他想抱住她，告诉她不要怕，可是他迈不出这一步，迈不出去，他要如何才能让自己忘记，让她忘记，他司城才是伤她最重的那个人，才是让她变得如此脆弱的那个人，才是让那种纯真笑容永远消失的罪魁祸首，他要如何才能，如何才能……感觉到脸上慢慢滑过的冰凉，司城无奈地笑了，原来自己还会哭，只是现在，即使他要死掉锦绣也不会再看他一眼了吧，不会了，永远都不会了……
司杰趴在吧台上，烂醉如泥，嘴里轻轻念着什么，却听不真切，旁边是一口一口慢慢抿着酒的陈墨，在澜，每天这样的组合有无数对儿，只是这其中的内幕又有谁能想得到呢？他知道司城带着锦绣消失了，他找不到，司杰更不可能找到，他现在是前有狼后有虎，司城不会放过他，王家父女又何尝会让他好过？他的婚期，到了呢。其实他并不在乎这场婚姻，因为，不管是他，还是王碧如，他们永远都得不到他，而他与王碧如的区别也就在于，他知道，他了解，他珍惜却也愿意放弃。不是他伟大，只是他知道，司杰心里除了锦绣，已经装不下任何人了
可是他心心念着的人儿，现在到底在哪了呢？她和司城，现在又会是什么情况呢，会和他一样，煎熬吗？
一个星期后，锦绣背着书包，重新开始自己的学生生涯。一切好像都和从前一样，韩天为自己缺席他生日宴会的抱怨，白慕轩依旧温暖的笑容，连老师嘴里的唠叨也没有变过；可是锦绣知道，有些事，已经再也回不去了。就像自己再也没有办法恣意地笑恣意地哭；就像自己已经连面对他们的勇气都已经没有了。窗边的法国梧桐，树叶已经因为冬天的到来掉光了，A市的冬天，今年似乎格外的寒冷呢……
韩天还在为锦绣没有出席自己的生日宴会而生闷气，其实他生气的不是锦绣没有去，只是锦绣竟然没有通知自己一下，甚至到现在也不肯说她到底为什么请假，他觉得自己的自尊心受到伤害了，他把锦绣当亲妹妹一样，可是锦绣却防着自己，这个认知让他心里烦闷无比。转头着了一眼沉静的白慕轩，他看不懂他，明明他应该和自己一样生气的，可是为什么他却什么反应都没有呢？
锦绣有些歉疚地看着韩天，轻轻扯了下他的衣服，可是韩天一把把衣服拽了回去，锦绣无奈，为什么这些天她老是会遇到这么孩子气的男生啊……轻轻说了声“对不起”，锦绣想退回自己的座位，可韩天却忽然转过身，一把拽住她的手，“对不起的话就告诉我为什么不来上学，要不你就是没有诚意！”锦绣静静地看着他，目光变得清冷，告诉他？告诉什么，告诉她不来上学是因为被自己的爸爸强奸了？可笑，拉回自己的手，锦绣慢慢走回座位，她知道，以韩天的性格，恐怕从此以后他们就再也不是朋友了，心里有些难受但并没有哭，她似乎已经不会哭了呢……韩天腾的一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冷冷说道：“你要是走回去，那就算我韩天白认识你了！”这里的争执引起了班里同学的注意，几个女生吃吃笑着，似乎这出戏码很对她们的胃口，男生们也惊愕地看向锦绣，不明白这具小小的身体会做了什么事情让韩天如此愤怒，只有白慕轩，依然沉静，默默地看着书，像是守着自己的一方小天地。
锦绣继续向座位走去，似乎那里有她的坚持一般，目不斜视，没有回头。韩天又惊又怒，她，果然没有在乎过自己，自己却像个傻瓜一般向她献殷勤，她恐怕早就在心里笑开了，把自己玩弄于股掌之间，很好玩儿是不是？！
锦绣心里如海浪一般翻滚着，冷汗出了一身，手已经无法控制开始颤抖却仍死捏着拳头，强制自己坚持下去，你的肮脏已经配不上他的真心相待了，这样，对谁都好，对谁都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