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子游服了药,感觉好多了,身上的香气一点点消散,只是心中的火气却一天胜过一天。想起香香,真是又爱又恨。哎,他老早就知道香香是个宝贝,血可以解百毒,有它在身边,真是如虎添翼啊。他真的觊觎香香已久了,已经在她面前是旁敲侧击好多次了。可是现在它真的是他的了,他却郁闷得发狂。她可以在任何时间用任何一种方式送给他,他都会喜之欲狂,可是居然在这种时间以这种方式送给他,简直是奇耻大辱!
这几天君子游很老实地呆在家里,香香猪最终还是没有送到厨房剁成肉泥。这不,它现在正生龙活虎地放在石桌上,与君子游大眼瞪小眼。
这几天,君子游身上的香气在慢慢消失,可是这该死的小猪还是那么香,真是受够了那该死的香气,居然跟他原来身上的香气一个味道,真是士可忍孰不可忍!而且他更见不得那该死的三个字,所以他无数次想把它生吞活剥了。可是无数次又在最后一刻改变主意。这个宝贝不能吃啊!那真是暴殄天物啊!就算是真要吃了它,也得把它身上那该死的香气和那更该死的字去掉。可是那该死的香味,越洗越清幽,那该死的字,起洗越鲜亮!那小猪,顶着君夫人的名头,大厨也下不了手啊。据那厨子说,这传出去不好听啊,君夫人被他在厨房被剁成肉泥了,不知道的人该怎么看他。当然这还不是主要的,主要的是,他实在是手软哪,他实在是笑岔了气,手软得提不起劲来。不过,这一点,打死他也不敢说出来。别说是他,任谁都下不了手,这小猪实在是招人喜爱呀!乌溜溜的大眼睛机灵极了,肥嘟嘟的身子憨态可掬,可爱逗人的造型让人捧腹,还有隐隐约约淡淡香味沁人心脾。真长见识了,原来猪里边也是有香喷喷的美女啊,这位绝对闭月羞花沉鱼落雁倾国倾城的天下第一大美猪!
君子游一动不动地盯着香香已经一个时辰了,香香,不,新上任的“君夫人”早不耐烦了,可是这么高的桌子也不敢住下跳,所以只好在桌上不耐烦地直哼哼,不停地转圈圈。
不会是想尿尿吧。雪鹰直犯嘀咕。
这几天,公子没发话,谁也不敢随便处置这么新上任的君夫人,所以还得好吃好喝地供着它,晚上还跟厨师睡一间房。这会儿它吃饱喝足,也该排泄一下了。
君子游的手上还拿着那块鸳鸯戏水的小肚兜。他拿起它左看右看,是块上好的丝绸,绣工也不错,针法也很特别,他敢肯定是小扫把的手笔。想着小扫把在灯下一针一线地为“君夫人”绣肚兜,他的嘴角不由自主地微微有点上扬。
“公子,它怕是要尿了。”青龙实在有点同情君夫人。
君子游看着有些浮躁的小猪,忽然心情好了很多,也许,事情也没有那么糟。他轻笑出声,打趣地对青龙说:“那你就服侍它出个恭吧?”
青龙一愣,倒是雪鹰跑得飞快,乐呵呵把小猪抱下来。小猪一下地,马上迫不及待地找个树脚拉了一大泡。一身轻松了,一身通畅了,小猪开始在院子里找乐子去了。雪鹰的目光一刻不离,他对这个可爱的香家伙有无比的兴趣。
青龙见主子心情似乎不错,小心翼翼地问道:“公子,它怎么处理?”
蓝狐一脸期待地看着君公子说:“公子,不如交给我吧。”
君子游神秘地笑了,把小肚兜递给蓝狐说:“好好养着,它要是有个闪失,唯你是问。还有,我瞧它这么打扮得挺好看的,以后每天都给它好好打扮打扮,以后见了旧主人也好交待。还有,把它身上的字想办法给我去掉。对了,既然她的主人吩咐了,我们也不能怠慢啊,过两天,你再给它找个好老公把事儿给办了。”
青龙一本正经地想着怎么把事儿给办了,瞧公子这样子,莫不是还要敲锣打鼓拜个堂?一想到这儿,沉稳的青龙咧着大嘴笑了,真的好期待啊。
蓝狐笑着抱着君夫人出去了,一边走一边说:“美女,转眼你也要出嫁了。看上了哪家的小子?我好给你去提亲哪。”
君子游听了,乐得哈哈大笑。
“你就一个个猪圈带着它去逛,这事儿不急啊。要是你拿不定主意,我给你参谋参谋。”雪鹰正好听到了这句话,扯着嗓子喊。
一屋人都乐得不行。君夫人的到来,给大家带来了无穷的乐趣。
小白这几天也被香熏得不行,早就很不义气地逃之夭夭了,躲到隔壁去了。现在见到府中恢复平静了,才又飞回来。一见到香香,高兴得不得了,成天围着变了样子的香香转个不停。果然是人要衣装啊,香香换个行头,真是猪不可貌相啊,气质完全不同了。最重要的是,现在再也没有人说它不厚道了,现在香香猪也来了,不知小金是不是也快来了呢。想到花间三神就要在君府胜利大汇师,它心中无比激动。
就在君子游与香香猪纠结的时候,含笑做了一个重要的决定。
百花庐有蓝狐在,所以她不担心。那天史书呆说动了她,她决定跟史书呆一起离开。有些事情她想亲自去解决,有些人她想回去看一看。她不想让君子游知道,这些年她麻烦他太多了,她在他的保护下过了无忧无虑的四年,现在她想靠自己。而且她想给彼此一个距离,她需要冷静下来仔细看清楚自己的心。君子游太复杂,她看不透他,他的心思太深沉,她猜不透。而且海棠红的存在,也是她心中的一根刺。
她走的时候没有告诉任何人,留了封书信在床头,然后对她们说要出门两天。丁香见她没带什么东西,还以为她像往常一样过两天就回,笑嘻嘻地对她说:“早去早回。”紫苏想同去,含笑告诉她只是有史书呆陪着,紫苏才没做声。
城门口,史敬文静静地在一辆马车前等候着,那天他们约好在这里为他送行。含笑到的时候,史书呆很是惊喜。
“史书呆,出发吧。”含笑脆生生地说。
史敬文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没有想到含笑真的会与他一起离开,这真的是太意外了。虽然他奢想过,可是真的听到的那一刻,他竟然欢喜得要飘起来了。
“你,真的要和我一起走吗?”他紧盯着含笑的眼睛不确定地问,真的害怕是一场梦。
含笑布衣荆钗,身上只有一个小包袱,实在不像是要出远门的样子。
“当然。快走吧。我偷偷溜出来的,谁也没告诉。”含笑笑着催促他。
“好!”史书呆这才如梦方醒,傻呵呵地笑。看着含笑只有一个小包袱,皱着眉头说,“只是你也太简单了,哪有女子出门什么都不带的?”他姐妹甚多,哪一个出门的时候不是大包包的行李,像搬家似的。所以看到含笑这么简单,竟然有些不适应。
“不是有你么?”含笑促狭地看着他说。如果没记错,某人每次出门都是带足了盘缠的。史书呆一向大大咧咧,又书生意气,见到不平之事就喜欢仗义疏才,再加上对于钱财毫无概念,经常走到半路就盘缠用尽,所以为了以防万一,每次出门必定带足盘缠。
“是的,一切有我呢。”史书呆一点也不计较含笑的取笑,他很开心,真想一辈子对她说这句话。
城门口一个卖唱的女子正唱着小曲:“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从此随郎去,天涯共携手。”含笑闻声不假思索地脱口而出:“好像要私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