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裳见他为自己出头,说出了自己相问不敢问的话,不禁对杜锦城多看了两眼,美目星辉闪耀,看得杜锦城干吞了几口口水。
“你说,可怎生安置呀?”思言捏着嗓子低声揶揄。
君子游也不恼,深情款款地看着她,抓起她的手放在胸前,含情脉脉地说:“我听你的,你让我往东我绝不往西。”
台下又是一阵喧哗,有人竟然吹起了口哨,君公子竟然可以如此深情地对着男子说着情话,真是敢做敢当的大丈夫本色啊。
“哎,这几日胃口不太好,就想吃茶。我瞧着,这里的茶水当真不错。”思言游轻轻抽出手,端起茶杯优雅地抿了一口,眉眼含笑地对着君子游说。如果到现在她还看不出君子游这家伙葫芦里卖的什么酒,那这些跟他斗智斗勇的日子就白活了。做戏是吗?她也会,且看她也来添油加柴火烧连营。
“是吗?这茶水的确不错。想来,美人泡的茶,你一定更喜欢。不如让她回去天天给你泡茶?”君子游这只狐狸会心一笑,也学她端起茶杯,在鼻下深深一嗅,满面享受,然后桃花眼里盛满了笑容,一往情深地看着她,入了戏。他声音洪亮,下面的人听得一清二楚。
思言装作一脸欣喜与感动地看着他,笑如春风过岸,眼角却偷偷往下一瞟,正好瞧见云裳姑娘的脸刷地就白了,苍白的脸,衬着鲜红的纱衣,凄美得像雪地里的红梅,孤单落漠地绽放着,让人忍不住心疼。她死死咬着唇,一双水汪汪的大眼水气氤氲,楚楚可怜。
杜锦城看上去心疼不已,挺身而出。
“君公子一向怜香惜玉,今日何以如此作践姑娘?”他愤怒地看着楼上深情对望的二人,冷言以对。
“我自是怜香惜玉的。”
“呵呵,那是,君公子怜香惜玉是出了名的。”老鸨打着圆场,满上的菊花褶子堆成堆,一脸讨好地说,“君公子向来对云裳疼到心坎上,怎么舍得让她干这些端茶倒水的活儿呢?”
云裳一脸期待地看着君子游。
“是啊,这么白嫩的一双手,我怎么舍得让你干这种粗活呢?”
君子游伸出手,目光痴迷地在思言的脸上逡巡,温柔流连,右手轻轻地勾起她的秀发,陶醉地在鼻下深嗅,“你才是我心中的玉,眼中再也容不下第二枝花了。”
云裳的脸红了又白,白了又红,又羞又窘,又气又怒,伤心欲绝,刚刚飞上云霄,又被人狠狠地踢了下来,摔在众人面前,丢尽了脸。
思言也是且喜且羞,面上强撑着笑,心里却不停地唾弃着:这个色胚,这个坏蛋,这个骗死人不偿的花狐狸!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难怪阮家那个嫁不出去的老姑娘也不要他,原来竟是龙阳君!”杜锦城大概是气疯了,竟然口不择言。
思言闻言狠狠地望了过去,这个人,竟然敢在大庭广众之前说她是嫁不出去的老姑娘!当年自己害得他半年卧床不起,他莫不是仍然怀恨在心?今日竟如此抵毁她!如果不是怕暴露身份,思言真恨不得再送点礼物给他补补身子。乌鸦不发威,你真当它是青鸟啊!
虽然这世道真的很开放了,逛逛青楼的那是风流才子,偷偷养个小倌的也没人笑话,可是似君公子这般公开宣扬的,可是空前绝后呀。
有人唏嘘,有人起哄,有人鄙夷,有人称道,早忘了今天是要干什么的,现在所有人的焦点都是君公子,都在讨论君公子是断袖这个问题,然后所有人都想知道:这个让君公子散尽千金只为买青楼第一美女洗手煮茶的小子究竟是谁?云裳孤零零地站在台上,尴尬得恨不得凭空消失,她从来没能像今天这样被人彻底地漠视过。
“君公子,你这样,可对得起阮姑娘?”突然,嘈杂的人群中响起一个声音,如平地惊雷,那么地愤慨,痛心疾首,吸引了所有人的眼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