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人一听赵正豪的声音,便知他刚刚下朝回来,以往他都有是晌午到家,今日却一下朝就回府,看来是惦念着这个刚进相府的女儿。
她急忙从椅子上站起,匆匆出来,正欲开口,却见赵正豪满脸盛怒,冷扫了她一眼,自是把吐到唇边的话咽了下去。
当赵正豪的目光落在赵若染身上时,已是满眼的痛惜,只见她脸色惨白,额头冒出滴滴汗珠子,虚弱地趴在长木凳上,秀发乱了,散落在脸颊处更显得她娇弱凄楚……心中刺痛传来,他忙抱起她,疼惜道:“染儿,爹爹回来晚了。”
若染见赵正豪如此疼爱自己,尽管受了皮肉之苦,疼痛难忍,可心中不无有了一丝得意与心安,只要这个相府有他维护自己,她定能在这儿立足。
想到此,她微微睁开眼,眼底已如一片汪洋,声音细如蚊蝇:“爹,女儿疼……”
这话让赵正豪心痛不已,他眸色一沉,转头对赵大富说:“把打板子的这两个婆子给我拉下去各打三十!赶出相府!”
两个婆子一听,悚得直朝赵正豪叩头:“老爷饶命啊!老爷饶命啊!”老身子三十板打下去,哪走动得了路?
赵正豪不理,他抹去若染脸上的泪珠,抱起她就朝紫竹园走去。
赵大富望了一眼忤在门口气得发抖的大夫人,微叹口气,让身边的两名家丁拉起跪在地上哆嗦的两个婆子去领板子去了。
“娘,娘,这是为何?”赵之燕拉着母亲的手,很是不解。
“为何,为何?我也不知为何?!”大夫人气恼地一甩手,忽然她头一晕,身子微晃,心芸与奶嬷急忙扶住了她。
“扶我进房休息!”她声音弱下,在下人的搀扶下慢慢朝后院厢房走去。
紫竹园。
赵大富拿来一瓶伤药交给候在竹苑门口的惠子:“拿房里去,给你主子抹上。”
她朝赵大富躬了一下身,然后拿着药进了屋,外室的圆桌旁坐着赵正豪,他见惠子进来,便问:“药拿来了?”
“是,老爷!”
赵正豪挥手:“那快进去,”见惠子急急掀帘子,他又嘱咐一声,“轻一点,别弄疼了四小姐。”
正走到门口的赵大富一听,稍缓了脚步,他环视了一下这竹苑的环境……确实很幽雅,也很宁静,一片紫竹随风轻摇,一座假山绕着青藤,上面还有一注泉水“叮叮咚咚”地落下,转出一小圆门,便是九曲回桥,那景色更是美了。
赵正豪能把二爷的园子给了这个赵若染,想来他是多么地疼爱,庶女的地位在府上诸多人的眼里显然与嫡子并起并住。
如此,四小姐以后在府上只能更遭人妒忌,更难以安宁。
叹口气,他步入屋子,赵正豪见他进来,便问:“二爷他人呢?”
“老爷,听说他在风荷园,早上让四小姐推入湖中,许是受了凉,现正躺在床上呢。”
“怎么可能?这么个大块头跌入池中会受了凉?”赵正豪从桌旁站起,迈步就要出门,可刚跨出门槛,他又滞了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