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成子闻言只得低声道:“姑娘自从坐镇行菀,那些江南官员就争相巴结,再加上主子又到了婚期,因此送来的侍女不下百名,但由于处理的很多公文都事关朝廷机密,自是不敢让这些人近身。闵公爷自是有空皆陪在其旁边,只是宫里有规矩,君臣名份自是也得知礼数,因此她身边真正能用的唯有娟儿,只是那丫头自得了宠就变的娇纵些了,平日里打骂低下奴才是家常便饭,再说她只是略识些字怎能看懂那些奏折,小姐对她已有了戒心,也不太常侍唤就是。”
英王爷闻言暗自责怪自已粗心太意,怎么忘记给其找个贴心的丫头,于是打发了小成子才命人传来福晋,两人对坐之后各自品了茶。
英王爷才道:“夫人,你也知道如今这王府的富贵荣华皆在新儿与云儿的身上,新儿是你我亲生对他的品性自是了解,将来承爵即位是无有问题,唯有这云丫头看似娇弱可怜,却是个治国之臣。只是这丫头心思过重,我们即要宠她也要防她,你帮本王想想能不能找个人放在其身边。”
福晋闻言略带几许不安道:“王爷,可还记得她借着和硕明珠格格将我们对耍一番的事,其实她是要我们明白她不同于其额娘柔弱可欺,事实也证明的确如此,这些日子我也听闻了些她的事,皆说她表面上是与睛岚共同坐堂理政,但实则上只要是重要的文书档案她皆会自行处理,那六名扬州知府贪墨的案子派了多少大臣都无结果,可她就上了一道奏折将人给发配了,皇上还赞她具有公正之心,是治国之才。要在她的身边放个人虽不难,但要得其信任怕是太难了,王爷,你还得慎思才是。
英王爷闻言轻声道:“本王听说她曾经和御使言管郑风的女儿见过数面,颇有些交情,如今这郑家范了事,家眷已被卖为奴,我已派人去宗人府里将她们卖下了。“
福晋闻言点头,才轻轻道:“王爷,我前两天进宫去给慧贵妃见礼时遇到了四阿哥,他送我出宫之时说皇上已下了喻旨要给云儿封为一等子爵,真有此事吗?”
英王爷淡然的道:“皇上已和我谈过此事了,觉的以云儿的品性才貌嫁给闵静元一个二品汉人巡府是太委屈她了,只是日后琳格格肯定要回京的,他需要一个亲信之人替其掌控江南七省,而以云儿的才干当得其职,他要让我放心,定会补尝云儿为大清所做的牺牲,和硕固伦格格已上了奏折要本王接掌正黄旗,另外我们家清儿的婚事也有着落了,皇上做主将她赐给前不久继承爵位的郑亲王海伦为福晋,那才貌品行在朝中年青一辈之中可谓是百里挑一的,更何况这婚事是他自已提的,那本王的心就更安了。”
福晋闻言顿觉心喜若狂,但冷静下来轻轻道:“王爷,皇上除了对四宫格格这还是第一次对朝臣如此恩宠,妾身虽觉高兴但也不觉有些为清儿担虑,这丫头与云儿相比除了容貌之外还可以,那性子你也知道实在是过于懦弱,我怕她过了门之后要吃太亏,如今,趁着云儿即将成亲将她送往苏州,让她多学些待人处事的道理,免得将来吃亏。”
英王爷闻言慎思之后才道:“你这法子虽好,只是得快点准备妥当将其送去,来人,派人将清儿给唤来,本王得多嘱咐几句。”
原本正在芸心阁内与丫头们一起做女红的二格格月清闻听自家阿玛让其去,敢紧更换了一袭淡蓝色的真丝锦袍,略为装扮就在侍女的搀抚之下步入厅内,心不觉有些着慌,自行磕了头见了礼就略带几许不安端坐在下首的椅子上低垂着头,玉手不停的绕着帕子,这种样子望进英王爷的眼里却多了几许不悦,耐下心说道:“你总是这样子怎让本王放心你嫁到郑亲王府里去,我和你额娘商量好了,趁着你云姐即将成亲就将你送去苏州,好让她教你些为人处事、治家之道,免的将来因这性子吃了亏,只是,你云姐是和硕明珠格格身边的红人,如今格格外出私访,她非但要管着府里大大小小的事情,还要统管着江南七省的百官,事务繁杂,因此,你此次去可得处处留神,不要去给她添麻烦,那府里还有一位睛岚姑娘,是和硕多萝格格最为宠爱的丫头,你见了她可得格外客道,免的不当心给自已惹了灾,懂吗?”
月清平素与云萝并无交际,但这些日子已听多了关于她这位姐姐的事,心里虽有些惊奇但总觉的一个女儿家要学男人家治国理事总是有些荒唐,只是这些心里话自是不敢说出唇,口中应道:“女儿明白,自是处处听云姐的训示,不敢给她添烦恼。只是,此次去苏州怕是要待上一段的日子,女儿素来用惯了雪燕与紫儿,可否一起带去。”
英王爷闻言点头应允,就命其自行歇去了。自有小侍进来行礼道:“回王爷,奴才遵爷的吩咐化了三百两银子将沈家的内眷都买下了,如今那沈婉华已净了身更衣在门外候着。”
“传她进来。”门外自有人传话,自有侍女领着一袭素服的沈婉华进了屋内,英王爷见自已面前跪定一位略显娇弱的丫头,只得淡淡道:“听说你读过诗书,略懂笔墨,在本王想来理该是明白事理之人,如今你与府里的内眷都脱了罪籍,成了本王府里的家生奴子,可知这是为什么?”沈婉华虽是官家千金出身,但这些日子尝尽了世态炎良的辛酸,虽是脱了灾但已然宛如是惊弓之鸟,战战惊惊道:“奴才虽不知因何顾,但想来王爷定是个善心之人,才能救奴才一家脱灾祸得福了,如此的大恩,奴才自会用一生的忠心来报答。”
英王爷闻言只觉这丫头的确是个可造之才,于是正色道:“你是个聪明之人,本王也不和你兜圈子,这次将你们一家买回来是因为我家的云萝得了当今和硕瑞莲格格的宠,成了一品女官,如今正坐镇在苏州别菀,掌管着江南七省的所有事务。而她身边缺一个贴身的丫环,本王知道你与她有过交际,对她的喜好也有所了解,就想让你去侍候她,可愿意吗?”
沈婉华闻言可谓是满腹委屈险些哭出来,因为她的父亲就是因为上了一本参奏和硕瑞莲格格的奏折才遭到了易祈的陷害,落的这样的下场。如今,同样是因为一个人,可是境遇却是天差地别,她想怨想恨却无力承受这巨大的压力,英亲王却别有深意的道:“婉华,你要记住害得你家破人亡的是你那固执假作清高的父亲,格格豆寇年华入宫,青春貌美自是吸引无数年青显贵的目光,翼亲王与格格相恋,这是世人都知道之事但却很少有人将其说出来,可你的父亲却硬是要犯这个忌讳,那不要说是翼王爷就是皇上也不可能让他再活着开口,懂吗?”
婉华顿然泪流满面,傻傻道:“父亲一生清高孤傲,自几位格格入宫之后,这世界的一切都因为她们而改变了,皇上赐死家父的手喻之中写着:朕要的治国救世的之能臣,而无需多嘴绕舌的蠢才。当初我不明白这其中的道理,如今,我懂了,在皇上的心里,四位格格纵然任性荒唐,但在处理朝政国事之时却从不拘于常理,行事通达实在,因此才能在朝廷有着这么高的威望,谢王爷指点,从此放下心中的怨恨,好好侍候云萝姑娘。”
英王爷闻言就命其下去歇息,自已却与福晋商量起以后的事情。
平日里一向十分热闹的碧芸宫里翠云阁内厅室里端坐着一男一女,俩人之间的气氛却格外凝重,康熙皇帝温和言道:“灵丫头,你我之间本该同心,可是你却被私情迷住了心再也认不清身边的人,老二、老四、老八、老九、老十跟了你朕并没说什么,那是因为知道他们离了你会惹出大乱来,依林是你的丈夫,所谓名正言顺朕也给你他名份,可老十三至今来为你做过什么,有什么资格呆在碧芸宫,朕给他纳个妾也是为他好,你何需如此动怒。”
灵惜冷冷道:“皇阿玛,你贵为一国之君就应该清楚君无戏言的道理,十三哥如今已有了六个儿子,二个女儿,你如果有无后为借口逼他成亲是行不通的,数年前,为娶福晋的事闹的整个皇宫险些出了大乱,你才让他跟了我,可现在再下旨逼他,可不是要送他的命吗?”
康熙闻言淡然道:“朕让他跟你学本事,可他学的只不过是怎样装病,少做些得罪人的事情,朕为他燥的脸红,既如此,还不如打发他成亲,朕再另寻合适的人服侍于你。”
灵惜站起身大声道:“我不管你是怎样想的,今天我就话说明白了,十三阿哥从今个起除在我这碧芸宫,那里也不许去。你要指婚可以,除非你不顾我的身子,将那些抹惯了俗香的女人送到这里来,否则就免开尊口。”
四阿哥此时端着两杯茶进来各自呈上之后才轻声道:“皇阿玛,儿臣知道我们弟兄在你眼里只不过是一群不成体统的东西,可你不懂我们自所以要呆在惜妹身边,是因为她给我们的温情是这座皇宫永远不可存在的,我们离不开她,如果你再逼我们那儿臣不敢保证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凡儿先喝参汤免的身子禁不起折腾。”
灵惜闻言自是将参汤饮下了,只觉那苦味让她难受之极,不自觉的竟将其全部吐出来,这样一来竟弄的这座皇宫人仰马翻,平日里一向高高在上的康熙帝脸色变的雪白,双手将其抱在怀里,大声叫嚷道:“老四,还在这愣着干吗,去叫太医啊,我不再管十三了,你喜欢就让他陪着你,皇阿玛只要你健康快乐的活着。”
灵惜只觉身子格外不对径,疼痛让她全身都是冷汗,但神智格外清明的道:“四哥,怕是有人在参汤里做了手脚,让八哥去查。”
说完,整个人皆陷入昏迷之中,康熙帝脸色铁青冷声笑道:“老四,传朕圣旨,命老八、十三带领二千名御林军彻查整个皇宫,无论是谁只要敢伤我的凡儿,那朕定会让其受尽折磨,太医,在那儿。”四阿哥只觉整个人皆陷入慌乱之中,此时其它之人也得了消息,浩宁首先赶到,见灵惜面色苍白昏睡在皇上的怀里,心里不由多了种不祥之感,直接走到四阿哥面前,伸手抓住他的衣襟冷冷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先前还不是好好的和我们说笑,不过一会就变成这样,你是怎么侍候的。”
“我也不知道,只是按平时的习惯,给她送了一碗参汤,只饮了一口就变成这样了……”
浩宁闻言感紧将盛放参汤的金碗端起来略为闻了闻,这才怒火中烧的道:“你是怎么试的药,这人参根本是被人为的渗了毒,这怎么办,她的身子根本是闻都闻不得,喝了下去怕是会送命的,要是她有事我一定会杀了你。”
边说边抱着灵惜大哭出声,他的情绪立既让胤禛陷入了崩溃的边缘,他整个人瘫软在地上,先是傻笑再大哭,最后哽咽反到冷静道:“是我的大意才会害她落到这个地步,用不着你们费神,她去了我自是要陪着,我会哄着她睡觉,陪着她赏花,为她画眉更衣。”声音越来越低,而手已伸向了放在桌上的参汤,而此时其它数位情郎皆到了,八阿哥面色肃冷如寒霜,行至其四阿哥身边冷冷的道:“你想寻死滚回你的屋子里,不到最后一刻我决不会放弃,老九,你亲自去请娆苒与靓倩,怕是再无有人能让灵妹回转人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