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晚上蓝炎豁的话彻底让颜雨秋明白自己应该怎么做了,她知道自己不能再错下去了,也不能再让她们三个人这样纠缠下去了。
她已经答应了蓝炎豁,那就必须给凌越涛一个交待。
想到了凌越涛,颜雨秋的心口就会隐隐作痛,虽然她并不爱他,但看到他痛苦和伤心,她的心还是会痛,想到他的这些痛苦和伤心都是她所造成的,她就觉得对凌越涛的愧疚越发的沉重。
她想,也许这辈子她对凌越涛的愧疚都无法卸除去了。
但她也明白长痛不如短痛,只有让凌越涛彻底放弃了她,他才能重新去开始新的生活,他这么优秀,而且正值男人的正好年华,肯定会遇到一个比她好几百倍的女子陪他走完人生之途。
她打电话约了凌越涛在“午后咖啡馆”里见面,这间咖啡馆是她们重逢后第一次见面的地方,从哪里开始就在哪里结束吧。
凌越涛在电话里沉默了良久后,轻声说道:“好,我去你家接你。”
“不用,我自己过去好了,你过来接我再过去要绕一段路的。”
凌越涛在电话里又沉默了下来,五秒钟过后,他在电话里低声说道:“雨秋,就让我来接你吧,我真希望绕走的这一段路永远也走不到尽头。”
颜雨秋的眼眶里不由自主地溢满了泪水,她轻轻地应了一声:“好,我在家里等你。”
电话里,凌越涛重重地吸了口气却没有说话,颜雨秋轻声说了句:“那我挂了,我们一会儿见。”
颜雨秋说完没有听到凌越涛的回应,就拿着电话等了一会儿,但电话里仍是沉默一片,她在心里轻轻地叹了口气。
就在她刚准备挂断电话时,电话里却响起了凌越涛的声音:“雨秋,这是你第一次对我说:‘我在家里等你’,我觉得像在等我下班回家一起吃晚饭呢!”电话里传来一声低低的却深长的叹息声。
这一声叹息如一根针般穿透电话钻入颜雨秋的耳朵,又扎在她的心口上,她的鼻子一酸,眼泪再来控制不住地滑落下来,她低声说了句:“等会儿见,”便迅速挂断了电话。
颜雨秋从电话里已能感觉的出,凌越涛可能已经知道她约他的原因了,这段时间以来的相处,颜雨秋也许并不爱他,但确实很喜欢他,有时候颜雨秋在想,如果没有蓝炎豁,她也许真的会爱上凌越涛的。
她想着一会儿将要对凌越涛所说的话,她的心口就不由地主地发疼,她可以想像当那些话说出来后,对凌越涛将是多大的一个伤害,她的眼前已经浮现出了凌越涛伤心绝望的神情,一想到这,颜雨秋甚至产生了干脆不去见凌越涛的退缩想法。
但她知道,她必须要硬起心肠来去走这一步,蓝炎豁说的对,拖延的时间越久,伤害就会越大。
她要去见凌越涛,现在,她不能再心软的犹豫不决了,而且如今也不允许她再犹豫不决了。
颜雨秋和凌越涛约的是下午15点在她家门口碰面,14:55分颜雨秋已经锁好院子大门站在家门口的马路边等凌越涛了,她知道凌越涛一向很准时,她们以前约会时,凌越涛经常都是提前早到的。
颜雨秋站在路边一直等到15:30也没有看见凌越涛,她突然开始担心起来,她想到之前打电话给凌越涛时,他在电话里的情绪并不好,难道开车分神了……会不会……
颜雨秋不敢往下想,如果凌越涛发生了什么意外,她觉得自己的罪孽这辈子都将无法洗脱,她慌乱从衣服口袋里拿出手机,迅速拨通了凌越涛的手机。
手机铃声响了五遍,也没有人接听,颜雨秋的心已提到了嗓子眼,拿着手机的手不由自主地握紧了机身,当铃声响过第六遍时,电话终于通了。
“越涛,你在哪里?发生什么事了吗?”一听到手机接通了,还没来得及听到凌越涛的声音,颜雨秋就急急地问道。
手机那头传来一丝微弱的呼吸声,但却没有人说话。
“越涛!越涛!是你吗?你还好吗?”颜雨秋突然心慌起来,她慌张地急叫起来。
“雨秋,我没事,不用担心,你站在路边别动,我马上就过来了。”电话里终于传来凌越涛低沉的声音。
“你真的没事吗?咦?你怎么知道我在路边?你已经到了吗?我怎么看不到你?”听到了凌越涛的声音,颜雨秋的心稍稍放下了些,但没有看见他的人,她仍是担心不已,她一边说着,一边迈开步子,四处张望着急目搜寻着凌越涛的身影。
“雨秋,你站在路边别动啊,当心车子,我过来了,靠路边,站在人行道上等我。”凌越涛的声音里带着一丝着急。
“越涛,你在哪里?我怎么没有看见你?”颜雨秋往四周又望了一圈,仍没有发现凌越涛的身影,她焦急的声音里竟带着一丝哭音,她真的害怕凌越涛发生了意外,却在故意安慰她。
突然一只手从颜雨秋的身后揽住了她,接着她被环进了一个温实的怀抱里,耳边也响起了凌越涛厚实的声音:“我在这里,我没事。”
一听凌越涛的声音,颜雨秋急忙转过身望向凌越涛,看到他毫发无损地站在她面前,她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眼泪却在眼眶里打起了转。
她拉开凌越涛环着她的手,把凌越涛从头到脚地仔细地打量了一遍,才含着泪叠声道:“没事就好,没事就好,你一定要好好的。”
凌越涛猛地一把将颜雨秋揽进怀里,紧紧地抱着她,过了好一会儿,他才低声说道:“雨秋,你心里是不是真的舍不得我?”
颜雨秋的身子一僵,刚才在电话里她只是感觉凌越涛可能猜到她约他见面的原因,现在她已确定,凌越涛心里已完全明白了她的选择。
可是这个时候,颜雨秋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凌越涛,她无法点头,又不忍心摇头,她只能僵在凌越涛怀里一动不动。
凌越涛也感觉到了颜雨秋身体的异样变化,他慢慢松开颜雨秋,细细地端详了一会儿颜雨秋,突然轻笑了一下:“雨秋,你刚才是不是担心我被车子撞死了?”
“越涛,你说什么呢?不许胡说。”颜雨秋急叫道,眉头也皱了起来,虽然也刚才心里却是在担心这个,但现在听到凌越涛这样说,颜雨秋觉得心里很难过,对凌越涛的愧疚之感谢又涌上心头,她垂下眼睫不敢看凌越涛。
凌越涛目不转晴地凝视着颜雨秋,眼里闪过一丝喜色,瞬间又转成了失落,接着又变成了哀伤,过了良久,他伸手用食指轻轻抚平颜雨秋皱着的眉心,轻声问道:“刚才真的很担心我?”
“嗯。”颜雨秋抬起着眼睫望向凌越涛,诚实地点了点头。
凌越涛又笑了起来:“你这样担心反而让我心虚起来了。”
“你为什么要心虚?”颜雨秋不解地问道。
“我觉得好像是我做错了什么事才让你担心了,看样子为了不让你担心,我一定要长命百岁。”
想到自己刚才的急切,好像凌越涛真出了什么事一样,颜雨秋有些不好意思起来:“越涛,我不希望你有什么事,希望你一直都好好的。”
凌越涛勾着唇角笑道:“那我也必须要长命百岁是不是?而且一百岁还不行,要两百岁才行?”
颜雨秋被凌越涛的话逗乐了,她抿着嘴也笑了起来。
凌越涛望着颜雨秋的笑靥,在心里长长地叹了口气,他伸手揽住颜雨秋的肩说道:“走吧,现在碰到面了,我们该去约会了,我可不想在马路上约会。”
听到凌越涛说“约会”两个字,颜雨秋的脸色僵了一下,她轻轻地叫了一声:“越涛……”
凌越涛瞥了一眼颜雨秋,迅速接口道:“我们不是约好要到‘午后咖啡馆’会面的吗?简称约会对不对?”凌越涛的脸上仍带着一丝笑,但语气里却有一丝不易觉察的涩然。
颜雨秋有些愧意地低下头去,轻轻地“噢”了一声。
凌越涛在心里又叹了口长气,他牵着颜雨秋的手往公交车站方向走去。
颜雨秋挣扎了一下便放弃了,这也许是她和凌越涛最后一次这样亲密的在一起了,她能体会的到凌越涛的心情,今天一切都随他吧。
颜雨秋看到凌越涛带着她往公交车站方向走,她四周张望了一下,没有看到凌越涛的车,便轻声问道:“你没开车过来?”
“同事借我的车用一天,我乘出租车过来的。”
颜雨秋轻轻“哦”了一声,觉得自己刚才真是有些担心过急了。
“今天我们乘公交车吧?我们以前出去还从来没有一起乘坐过公交车,今天就体验一次如何?”凌越涛望着颜雨秋说道。
凌越涛的口气带着征询,但眼里却有一丝期许,颜雨秋想着乘坐公交车到咖啡馆也没多少路,便轻轻地点了点头:“好。”
走到公交车站,一辆公交车正好进站,凌越涛拉着颜雨秋就上了车。
“这辆车不到那家咖啡馆的,”踏上车门时颜雨秋惊叫道,她拽着凌越涛就准备下车。
凌越涛却拉着颜雨秋投了币径直往车里面走,车里的人并不多,还有很多空位,凌越涛找了两个并排的座位拉着颜雨秋一起坐了下来。
颜雨秋刚想开口说话,但听到凌越涛说道:“雨秋,今天听我的安排好不好?”
颜雨秋看向凌越涛,发现他的脸色有些异常,她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轻轻地点了点头。
凌越涛带着颜雨秋并没有直接去“午后咖啡馆”,而是去了另外的一个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