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墙上掉下个婵妹妹
唉，想想这件事彻毛彻尾都是她自作主张，现在没有理由把怨气撒到别人的身上！
“那……能告诉我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吗？”曾轶凡问得很迟疑，用一种商量的口气，丝毫没有强迫的意思。
“对不起，不该跟你发脾气。”丢丢有点不好意思了，她长叹了一口气，“是……私事，和你没什么关系。”
“丢丢，除了工作关系之外，我们不是……朋友吗？”曾轶凡的语气里含着失望的意味儿，丢丢的话有点伤他的心，他没想到这些日子相处下来，丢丢的心还是离他那么远。
“你……还是不要和我做朋友的好，因为……我很烦人的，有时候乱发脾气，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伤到你，你……是那种很有教养的男生，我……不是，我有的时候很……粗，会骂人，会打人，我妈说我不高兴的时候就像得了狂犬病一样，逮谁咬谁……你还是离我远点吧！”
曾轶凡越理智，越有涵养，丢丢就越觉得自己和他的差距很大，越有一种“自惭形秽”的感觉，觉得他们是两个世界的人。
“我……已经在努力了……你多给我一点时间……”曾轶凡用一种近乎于渴求的目光看着她，这让婵丢丢产生了一种强烈的置疑。
“努力干什么？”
“向你……靠拢！”
曾轶凡觉得有点委屈，这好几天以来，他一直粘在婵丢丢的身边，就是想把自己变成象丢丢一样的“普通人”，他很向往这种生活，高兴了哈哈大笑，生气了就大声地骂娘、摔东西，而这一切在他北京的家里，在他家里人的眼皮子底下都是不可能发生的事情。可是丢丢似乎丝毫没有察觉到他的努力，而且把他向异已一样排除在外，这让他像一个没有得到糖吃的小孩子一样，心里很失落。
“为什么……要变得象我一样？我妈说……我有的时候很没涵养，说不定都嫁不出去的，你……”
丢丢确实不明白，人不都是要向高处走吗？没涵养还要假装出几分呢，为什么曾轶凡这么反常，反而要变得象她一样呢？她记起来了，曾轶凡这几天已经有点变“坏”了，说话好像也带过脏字，虽然听起来很假、很好笑，但……这是他努力的方向？
“丢丢，你知道涵养是什么吗？涵养象西游记里老干娘的黄金绳，越挣扎捆绑得越紧。你知道吗，活了二十几年，现在回想起来，直到遇到你之前，我都没有真正的笑过……也许你觉得不可思议，什么场合该有什么样的笑容，我受过专业训练，所以我的笑容会很得体……但是象你那样笑得肚子疼的时候，从来都没有过，我的培训字典里没有这样的笑容……”
这次，曾轶凡笑得很腼腆，可是丢丢从那种淡淡的笑容里感受到的全是苦涩和悲情的元素，象没加过糖的原汁原味的苦咖啡，越品越有味道……
那一刻，她有点失神，一种原始母性的光辉在她的体内升腾而起，她觉得曾轶凡是个可怜的孩子，一个连笑容都无法左右的人难道不可怜吗？
第二天，天还没亮，丢丢打电话把曾轶凡叫了起来，带着他到公园角上的一个广场里去跳迪斯科减肥操，一开始曾轶凡还觉得不好意思，后来在丢丢的强拉硬拽中发现，姿势不优雅不协调的人多的是，大家跳得就是一份心情，根本就没有人会耻笑你的动作不标准，这才放开来，直跳得脸红心跳，冒了一头一身的热汗，但感觉却是异常的放松，而且感觉精力充沛，周身充满了力量。
接下来，丢丢带他大辣辣地坐在街头小摊边，喝了一碗热气腾腾的小混饨，真是人间美味！若是在北京，是不会有人允许他这样做的，一是身份不允许，二是会觉得不够卫生，但是这一次体味下来，他觉得这街边的小吃真是胜过了五星级饭店的大餐。
上午工作到一半的时候，婵丢丢又偷偷地把他带了出来，而且名符其实地告诉他，这叫翘班。曾轶凡咧了咧嘴，人家翘班是怕上司知道，他呢？怕谁知道？
“翘班去干什么？”曾轶凡问得傻呵呵的，工作时间不工作，能干什么呢？
“什么都可以啊，可以做一切你想做的事情。”丢丢双手一摊，她觉得曾轶凡这个问题很白痴。
“我……”曾轶凡有点为难。
“哦，我知道了，你以前所做的每一件事都是有议程表的，秘书会帮你安排得满满的对不对？下一秒钟你要干什么，都有秘书来提醒你是吧，所以你从来没操心和安排过自己的生活……”
婵丢丢突然恍然大悟，看到曾轶凡点头，不由得重重地叹了口气，可怜啊可怜，真的是很可怜啊！
“现在我给你十分钟的时间，你来想接下来我们可以干点什么，OK？”丢丢直接扭过头去看街面，不给曾轶凡选择的余地。
丢丢小姐耐心地等了十分钟，笑嘻嘻地扭过头来，“曾帅哥，接下来我们要做点什么呢？”
“我们去……会馆吧！”
婵丢丢气得直翻白眼，真想用手去敲他的头，“这就是你十分钟想出来的结果啊？好有创意啊，亲爱的总裁先生，我早就应该想到，除了那些高级私人会馆，你不会想到任何地方。”
“我……是真的想去，就是上次我来这儿参加峰会的时候，去的那个阳城会馆，你不是也去过吗，我们就是在那里认识的？今天就算故地重游了，也好找回一点初次见面的回忆。”曾轶凡极力解释自己的构思。
“去那儿？除了可以回忆起你很有钱之外，我什么也想不起来！”丢丢一脸的失败感，看着曾轶凡，有一种孺子不可教也的无奈。
“可是……我真的想知道你在没有会员卡的情况下是怎么混进去的？这次给你增加点难度，把我也带进去？”曾轶凡却是一脸的兴奋。
“啊？”丢丢一咧嘴，这难度可是真够大的！但她又不忍扫曾轶凡的兴，更重要的是不想“抵毁”自己无所不能的形象，“没问题，绝对没问题。”
“真的？你打算用什么方法？”曾轶凡像个孩子一样兴趣极高，一个儿劲地催促丢丢把主意提前说出来。
“我……”丢丢心里暗自叫苦，心想我哪儿知道用什么方法啊，是你逼我这么做的，我心里也没底啊，虽这么想却又故弄玄虚地回答，“天机不可泄漏，本小姐自有妙计，你跟着走就是了。”
快到阳城会馆的时候，丢丢也没想起什么妙计来，如果掉头回去，实在是扫兴，如果故计重施，她到是有可能进去，但是曾轶凡呢？他怎么进去？
眼珠一转，丢丢扭回头色眯眯地看了一眼曾轶凡，“想进去可得听我的！”
曾轶凡很认真地点点头，好像要去执行一个重要的保家卫国的任务一样严肃。
“就是你还得装成曾小姐……”
“不行！”
丢丢话没说完，曾轶凡下意识地揪着胸前的衣服跳出一米开外，上次丢丢在他戴的假文胸里塞了两个硬馒头，来回摩擦得他身上都是馒头渣，想起来就觉得“后怕”。
“我就是走情色路线进去的，你如果不同意，那可别怨我，我可没有其它的办法！”丢丢巴不得曾轶凡不同意呢，那样的话，就可以名正言顺地掉头往回走了，而她的面子也得以保全。
“除了这条路线，你再想什么办法我都答应。”曾轶凡一把拉住婵丢丢的手，很渴望地看着她。
“还有一个办法，你肯定更不会答应。”丢丢信誓旦旦地说。
“我一定答应，你说。”曾轶凡紧追不放。
“唉，真拿你没办法，好吧，我告诉你，再有一个方法就是爬墙，从后院溜进去。”丢丢指了指会馆右侧的高墙，“可是，万一被人逮住了，会把你当贼逮起来，暴打一顿就是轻的，如果再扭送到派出所，你可就名誉扫地了，那样可是损失惨重……”
丢丢故意把语调弄得很夸张，把曾轶凡吓退也不失一个好办法。这是她最后的刹手锏了，堂堂总裁，不会真的为了体验一下平民生活，象个贼一样地去爬墙吧！
“好，爬。”曾轶凡回答得干净利落，好像是一件天大的好事一样，这到的的确确地让丢丢目瞪口呆了一把。
“真爬啊？”丢丢不确信地反问了一句。她不由得暗中乞求上苍保祐曾轶凡放弃这个她信口胡扯来的荒唐想法。
“怎么？你不敢了？”曾轶凡挑了挑眉头，有点揶揄的味道。看样子，就算丢丢打了退堂鼓他也不会放弃！
“我有什么不敢的？”婵丢丢无意当中又中了对方的激将法，她撇了撇嘴，十分倨傲地说道，“不就是爬个墙吗，这对于本小姐来说就是小菜一碟，想当年，如果有爬杆上梯比赛，本小姐铁定是第一名。”
曾轶凡嘴角上扬，笑容情不自禁地露了出来，丢丢就是和别的女孩不一样，象个假小子，也真是怪事，他偏偏不喜欢那种“女人味儿”太浓的女人。
两个人佯装成找僻静地方谈恋爱的一对情侣，相拥着围着后院的墙转了一圈，暗中查找最适合于攀爬的有利地点……
突然来了一个重要电话，因为内容涉及到一些商业秘密，君天策举着手机寻找一个比较僻静的地方。
刚刚挂上手机，正打算往回走，只听“咚咚”两声，有什么东西从墙外边被扔了进来，差点砸到他的头上，急忙闪身躲过，再低头仔细查看，原来是两只黑色亮皮镶钻的高跟鞋……
下意识地看向墙上面，如果不出预料的话，接下来还会有一些意外发生……虽然他并不是什么八卦的人，对于这些偷鸡摸狗的小事儿也不感兴趣，但是事情偏偏如此凑巧，人都是有好奇心的，就是总裁级的人物也不能超然事外！
再说墙的外侧，婵丢丢在曾轶凡的帮助下，很灵巧地就窜上了墙头，双腿叉开骑在墙头上，扭回头伸出手去招呼曾轶凡，“来，我拉你上来。”
墙里面的君天策眼睛瞪得象铜铃一样，他从来没有如此真诚地怀疑过自己的视力问题。
墙上的那个女孩是婵丢丢吗？不会吧！应该只是一个长得和她很像的女孩子吧，她一个大公司的副总编怎么可能在青天白日之下公然爬墙？可是那墙上的女孩不是她又是谁呢？这个让他朝思暮想的丫头怎么可能看错！
下意识地环顾了一下四周，君天策的心猛然提到了嗓子眼儿，万一被人看到，这……这可该怎么办啊？
丢丢啊丢丢，别人不是做新闻的，不懂也就算了，你本身就做过八卦记者，明知道有些事捕风捉影就能写出骇人听闻的东西来，为什么还要挺而走险呢！这丫头的思维还真是让人捉摸不透！
想到这儿，君天策觉得自己绝对不能坐视不理，他往前跨了两步，尽量压低声音喊道，“婵丢丢……”
这不喊还好，一喊着实把墙上的丢丢惊得不轻。
“啊……”丢丢身子明显地晃了起来，手一松，曾轶凡在墙的另一侧结结实实地摔了一个大屁墩，紧接着丢丢失去平衡，眼看着就向墙里边栽了下来。
君天策连忙一个箭步窜过去，伸开双臂牢牢地接住了她。
一张俊脸因为紧张和生气变得有点扭曲，心里更是又急又气又后怕，如果不是接住她，这丫头会不会摔个脑残啊，哼，大白天公然抓墙，不摔这脑子也属于二等残废一级的！一肚子的牢骚在瞬间涌上了他的大脑……
婵丢丢抬起头来的时候就看到了这样一张熟悉但冷得冒烟儿的俊脸，一切都像做梦一样，明明是掉了下来，不但没摔痛，而且掉进了美男的怀里，这真是做梦才有的情节啊……
如果按照既定模式发展下去，美男肯定会温柔地安慰她才对，但是……响在耳边的磁性声音差点震耳欲聋，“婵丢丢，你到底要干什么？”
“我……”任丢丢脑子再灵光，这个时候也找不到一句可以让这个场景合情合理的理由。
“你怎么在这儿？”搭不上话茬就马上转移话题，这是她惯用的方法。
“在这儿等着天上掉美女。”君天策没好气地说。
“那你……还真如愿以偿了。”丢丢厚着脸皮地笑了笑，暗中做了个鬼脸，这真是糗大了，摔就摔了呗，还偏偏碰到熟人。如果可以选择，她宁肯掉到地上摔个嘴啃泥，也不愿意碰到别人，尤其是君天策！
“丢丢……”墙外边响起小心翼翼且艰难的呼唤声。
婵丢丢一愣，这才想起，曾轶凡在墙外肯定摔得也不轻，听他的声音，就知道肯定是刚从地上爬起来，说不定这会儿一只手还捂着屁股呢……想想一个堂堂总裁被摔得呲牙咧嘴，完全没有了儒雅风度……她差点笑出声来。
“你还有帮凶？”君天策眉毛一挑，他还真是纳闷，这会儿婵丢丢小姐居然还能笑得出来。
“不要说得那么难听嘛，什么叫帮凶啊？”丢丢显然对君天策的说法不认同，但在他横眉立目的威逼之下，气场全无，不由得低下了头，并暗自祈祷曾轶凡不要再出声了，否则那才叫尴尬呢！
“哼，”君天策重重地喘了口粗气，然后无可奈何地看了丢丢一眼，“婵大小姐，你打算在我身上挂到天亮啊？”
啊？经他一提醒，婵丢丢这才重新审视了一下两人目前的关系，她象一只八瓜鱼一样死死地吊在君天策的身上，那模样要多糗就有多糗。
“是你舍不得松手，干嘛赖我。”要想让婵丢丢小姐在嘴上服输真是比登天还难。
正在这个时候，突然想起一声大喝，“干什么的？站在那儿做什么？”
两人齐刷刷一扭头，只见两个身着保安服的人一边喊一边急步向这边跑过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