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那种女子,究竟哪种?
人来人往的数码城里,宋词只觉得一股冷飕飕的阴风潜入肥大裤管,从下往上窜。再看其它短信,除开徐远山疯狂道歉和唐宝贝不断追问,还有几条别的同事发来的,字里行间表达的无一不是对婚礼突然取消的遗憾。没心情回复他们任何一个人,她急忙拨通陈碧海的电话:
“为什么好像全世界都知道我不结婚了,怎么回事?”
“回去再说…”
“不会是他因为找不到我就发疯似的声称我失踪吧?”
想起那天迷糊中听到徐远山气急败坏的嗓音,宋词相信他不是做不出来。
“呸!”陈碧海重重啐了口,气道:
“他哪是发疯,是恨不得毁了你。不知怎么搞的,虞城大小报纸都刊登了徐家婚礼取消的事,把责任全推到你身上,隐晦指责你有新欢甩旧爱,还贴出一张照片,上面是辆黑色路虎,说什么路虎车主就是导致徐家蒙羞的罪魁祸首。你也知道如今传媒报道习惯捕风捉影,屁大点的事就能吹得像氢气球一样膨胀…”
铅云低垂,络绎不绝的数码城广场喧嚣吵闹。寒风穿梭,吹起无数颜色各异的衣襟。
宋词脑袋一轰,原地定住,骤然明白那些短信的意思——
所有认识的人恐怕都知道婚礼取消是因为她“红杏出墙”。
“消息是远山放出去的?”
“很明显,丢卒保车。靠,还捏造一个开路虎的男人,简直能去写小说…”
“的确有个开路虎的男人。”
“在哪儿,我去找你。”
说出地点挂掉电话,微抬下颌的宋词仰望灰蒙蒙的天空,一丝凉凉的笑意在嘴角荡开——
就算所有报道是徐家有意为之,她也不怪他们,只是,生活在短短几天内来了个三百六十度的颠覆,未免来得过于猝然和激烈。不好的预感在心湖里翻滚沸腾,她觉得自己掉进一个看不见的漩涡,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气息俨然逼近,所有宁静淡然都将毁于一旦。
头开始剧烈的疼,许多支离破碎的画面像玻璃渣子似的扎向神经,痛得令人心悸。
待陈碧海赶到,蹲在报刊亭侧边的宋词满身是汗。
不想让好友再为自己操更多的心,她只字未提。庆幸的是,上车几分钟后,症状开始减缓。
周五的城市,拥堵得厉害。
心事重重的两人都没心思吃饭,陈碧海提议去泡吧。
华灯初上时,宋词将所有事情完完整整说了一遍。
收到短信的唐宝贝匆匆赶来,她们正讨论如何修理徐远山,陈碧海突然站起,两眼放光:
“是他!”
“谁?”两人茫然回头。
“欧黎。你们等等,我去打个招呼。”
传说中的极品男人现身,留在原处的她们忍不住跟从好友的身影看去。
隔得有点远,立在暗影里的男人身姿挺俊。
不知道笑靥动人的陈碧海说了什么,宋词觉得他正往这边眺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