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旦结束后,乔渠上班去了,去的是段阿姨的一个子公司。
她并没有想这么早工作,可不曾想段阿姨找了上来。那天她正趴在阳台上看这个热闹的世界,姹紫嫣红却没有属于她的热闹。
段明月离开后她又在医院躺了两天,期间王重阳裹着围巾偷偷摸摸地来探视她,故弄玄虚的说是自己的磁场不稳定才导致了虚弱。
她连连说他英明神武,乔红旗不放心做了一系类的检查没有发现任何问题。
他还想吹捧一下自己,不料崔行来得太快,丢下一支未拆封的手机迅速的跑了。
她打趣崔行你们可真是对冤家。
没想到自己不过一句调侃崔行竟跟自己说了他和小疯子的故事,末了语重心长的告诫自己,再恨恨不过生死,你不知道有多少人想再见一面是要有多难。
她望着崔行许久才问一句,你说这一辈子只爱小疯子一人,若是有个姑娘硬是在你身边呆了十年二十年,你还会只爱小疯子吗?
崔行摇头说不会。
乔渠笑,最后都笑出了眼泪来,是不会爱,可是时间太长岁月太冷,你舍不得那一丁点的温暖。
崔行再没有说话,他忽然觉得自己又能理解乔渠了,他曾经看过一首煽情的诗,今生将不再见你,只为,再见的,已不是你,心中的你已永远不再现,再现的只是些沧桑的,日月和荒年。
乔渠将段明月封在十年前的岁月里,十年的日出日落怎能停住脚步呢?她已经脱离了那段岁月成了可以独舞的云,而段明月想抓的却已经成了风。
他与小疯子分离也有七年,若是她也有幸去了别个地方,他也……他也希望有人能够疼她护她,带着些许的温暖走过孤寂的流年。
12月的最后一天乔渠出院了,约着道士和乔红旗在家吃火锅。
道士本来就是没心没肺,一边吃饭一边讲着无厘头的笑话,叫乔渠忘了这是她陌生的城市,也渐渐的放下了这几日堆积起来的不快。
乔红旗看着越聊越投机的乔渠和王重阳即开心又担忧,开心的是乔渠似乎慢慢调整回来,担忧的是可怜的段明月别又晚了一步。
那天段明月走后,她当着乔渠的面也不好问他怎么连着两天没有出现,按他那日的执着不该不露面的。
趁乔渠去洗手间的时候她偷偷问了下王重阳。
王重阳正屁颠屁颠的啃着苹果,风轻云淡的说,回西山了。
乔红旗想估计段家知道了这件事,按照段司令的脾气少不得要好好管教一顿,稍稍放了心便收拾了行李回了庙里。临走前给乔渠留了一大笔钱,只说乔家的女儿怎么也不能太苦了自己。
乔渠没装清高直接揣兜里,现在她要什么没什么,要是再没有钱她准得去大街上乞讨去。
小长假结束后她准备找工作,可她一摸口袋,坏了,什么证件都没有的自己能干嘛?就算去给人洗碗,人家还特么要健康证呢?
于是乔姑娘纠结了,给不给段明月打电话变成一个非常严重的问题。不过她也就纠结了一顿饭的工夫,就在她要不要睡个午觉起来再思考这个问题的时候,段夫人来了。
跟自己记忆里的一样,高贵且冷漠,她以前就怕段夫人,无论她怎么对自己好,总觉得那双眼睛凌厉的可以看透她的那些坏心思。
想到了这里她不由对段夫人傻傻一笑,大人怎么会看不懂孩子的心思呢,不过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总归段夫人对自己还是很不错的。
她勤快的给她泡了杯玫瑰花茶,当年为了讨好段明月,她历尽千难的学了一身讨好的本领,无奈攻克了城堡唯独攻不了他的心。
“阿姨,你找我有什么事?”她性子直,以前因为对段明月患得患失才学着不冒失,后来野了十年,哪还能恢复假装的蕙质兰心善解人意。
“你该叫我一声妈。”段夫人一直很喜欢乔渠这个孩子,可恨段明月着实太伤人,但再怎么恨那也是自己身上掉下的一块肉,自己也看不得他一错再错。“听你姑姑求说,你想离开这里?”
“我还是叫您阿姨吧。”不是乔渠扭捏,虽然段夫人对自己和记忆中的那位一样和善,可要自己代替曾经的乔渠活成别人记忆里的乔渠她做不到。“阿姨,你不觉得我的出现很奇怪吗?”
段夫人摇头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不是,你真的不觉奇怪OK?”乔渠对他们的不奇怪感到非常奇怪,这种匪夷所思的事情搁谁谁都不信,崔行信是因为有寄托,道士信是因为他的胡言乱语,乔红旗信是因为她可以对自己催眠,可段夫人也相信,她觉得很不正常。
段夫人觉得她的表情实在是太可爱,忍不住勾起了唇角,白露说的不错,性子很奔放。
若是乔渠,压下心底的苦涩,到底是不一样的两个人,从手袋里掏出一个袋子递给她,“这里面是你所有的证件。”
“这么多?”乔渠不敢置信的盯着那个鼓鼓的袋子,又想起自己的举动有失文雅,对着段夫人难为情的解释,“呵呵,我就这性子,您见谅。”
段夫人表示不介意,她是喜欢这样性格的,热热闹闹的看着也喜庆。她性子闷不大爱说话,老段是典型的军人作风——话少,段明月口灿莲花那也是在外面,原指望段白露给家里添点人气,没想到这小孩子打出生就不爱哭也不爱笑。
乔渠打开袋子之后两眼发虚手里直冒冷汗,且不说跟那边一样的身份证,且不说没有改动过的户口本,且不说结婚证,这一堆证都是神马啊?
钢琴?毛笔?好吧,琴棋书画在乔家是必学的,这些她十八岁之前都学的不错,至少在别人眼里是这样的。
插画?刻章?陶艺?烘培?厨艺?
她多么想仰头大笑两声,呵呵。无奈段夫人一脸慈爱的看着自己,她只能一边挖宝一边感叹乔渠的变态,没事学那么多手艺干什么?又不能当饭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