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渠站在徐氏总裁的办公室门外任由秘书秘书打量。
白晴陪着她站了许久,她觉得这位很眼熟,165左右的个头,五官精致却又着股英气,浅灰色的修身薄呢大衣,黑色紧身牛仔,一双简单及膝平底靴,随意且大方。
她倚在大半人高的办公桌前眉上,看着咖啡的热气慢慢散去,“乔小姐,再不喝就冷了。”
乔渠笑,“我不喝咖啡。”
“那边坐会吧,我们徐总不吃人的。”敷衍疏远的笑终于叫她想起在哪里见过她。搭在手臂手下意识的恨掐了一把。
听说她自杀了啊!若不是传来她自杀的消息,也许她就是段太太了。
哼,段太太!白晴挑着眉看她,若她真是段太太,她还真不甘心输个这样一个人。
已经三四点的光景,还是有大片的阳光洒了进来。她摩挲着小臂看着站的笔直却侧耳关注内室的人,忽然想起了三个月前忿然离去的段明月。
那一天来的突然也毫不意外。
外人都说她手段一流,套住了风流多金的段明月。可女人的直觉向来精准,他只能是她一个无法企及的梦。靠的那么近却离得那么远,那么温柔的笑却又那么残忍的不愿给一个亲吻一个拥抱。
她忽然想起一句话,他若爱你天涯咫尺,若不爱你咫尺天涯。她想这说的便是她跟段明月。
明知道他不是良人却拼命留在他身边,陪他香衣并行耳鬓厮磨,陪他晴雨与春秋。在他的柔情里越陷越深,直到某一天她偶然看到他掉落的钱包。
网上说看一个男人爱不爱你看他的钱包就知道了。那里放着他的毕业照,帅气的少年乱着柔软的发,胳肢夹着一只篮球笑的连那身后那片花海都失了颜色。
她不知道自己为何想着去抽出那张照片,也许是那笑太迷惑人,也许是那少年太耀眼,她也许只是想拍进自己的手机里珍藏。
没想到后面藏了一张照片,依旧是一张毕业照,十七八岁的姑娘穿着校服站在丁香花下,笑的温婉而甜美。
她心凉的一阵阵的抽动,捏着照片跌坐在客厅的地板上,地板很冷却冷不过心。
同一片花海不同的位置,她透着光重叠,少年的手恰似搂住了她的腰身满足的笑,少女羞涩而甜蜜的微微低下头。
泪瞬间糊住了眼睛,他的心底果然藏了一个人,一藏数年以至于他成了一个有故事的男人吸引了她。
照片滑落不曾想又叫她发现了一个秘密,两张照片错着行“明月哥哥乔渠乔渠明月哥哥”,原来那个姑娘叫做乔渠,原来那个姑娘喊他明月哥哥,原来这就是为何他听到自己第一次喊明月哥哥的时候两眼发出耀人而炙热的光,原来啊,原来她不过一个替身。
她难过却又舍不得,可微小的细节在心底开出了一个又一个洞。他会细心的布餐却记不住她爱吃什么,他会带她去看电影却一个人枯坐到散场,他带她见一些朋友唱歌喝酒却始终没见过崔行,他从不曾给自己发过短信,对自己发过的短信要么置之不理要么就是“嗯”“哦”,他从不在自己的公寓留宿哪怕过来凌晨才来,他也从来没说过爱自己。
那些洞如同荒漠的流沙快速的盖住了她自以为的温情。他说要结婚的时候她无所谓的应了一声,等你离婚再说吧,他气急的扳过自己的身子问,你不相信?
她怎么相信?可眼泪还是流下了,很烫,可再烫也能看清他依旧没有帮她拭去眼泪,只说等我。
她想等的。他眼底的固执太可怕,她一直在害怕这一天的到来,她与那个人孰轻孰重,他比任何人都明白却跟个傻子一样骗着自己骗着她。
她又何尝不一样呢,她也是骗着自己骗着他的傻子。
他再次回来的时候脸上并没有喜悦,那是一种可怕的死寂。就像过去的三个小时,她坐在家里的沙发上,看着时光一点点的流逝,看着他与她的缘份慢慢走到了尽头怎么努力都抓不住了,不过九月的夏末怎能比冬天还冷呢。
那是他唯一一次留宿,她装着开心的给他做了晚饭,他一向吃的不快且吃相很文雅,她坐在对面细细的看着他,他难得粗心的没有发现自己夹着一粒粒的米粒无法下咽。
他长的真好啊,饱满的额头,不粗不细的眉毛,长长的连她都嫉妒的睫毛,像黑宝石一般亮丽的眼睛,笑起来的时候就像黑洞吸的她睁不开眼睛,挺拔的鼻子,鼻头圆润,唇上刮的很干净,几乎摸不到一丁点刺,若是长出胡子她想应该跟他头发一般柔弱,还有那双唇,不厚也不薄,那里吻上去应该也是柔弱的,这样的人怎么会如此的薄情呢?
他吃完后道了声谢谢便去了卧室。开着水她撑在流理台上痛哭,他到底是要多难过才能吃下那顿饭。
他不爱甜,所有的菜她全错放了厚厚的糖,腻到发齁的才他竟然吃了大半。
收拾完进去他已经和衣而睡,她看了两眼便到卫生间洗他在这边为数不多几件的衣服。
两件衬衫,一条西裤,一件羊绒衫,是她与他所有的过去,不对,还有一个杯子一只牙刷一块毛巾一瓶洗发水一瓶沐浴露,他总是在离开前洗个澡。
他说洗澡是怕困的开不了车,她小心眼的认为那是洗去她的味道,后来她偷偷跟过他一回,他并没有会那个她的家,所以她又一次成功的骗了自己。
她知道他的衣服是定制的,只是这个夜晚她不做一点事情总觉得难过,躺在她床上说着结婚吃着她煮的饭的男人此刻呼吸有点重,她甚至觉得他在哭,就像此刻的自己,默默的流着泪。
他被别人剐着心,她听着他的呼吸剐着身体的每一处。
三四件衣服她洗了无数遍,领口已经刷的发毛她也不在乎,她想只要衣服不洗完他便不会思考完,也就不会说出她等了一个晚上的话。
她猛地一用力,刷子刷破了手背留下几条血珠,她甩着手想这一点怎么会觉得疼呢,却不曾想听到“咚”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