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宁口中的他指的是瞿限,她从来都不肯叫瞿限一声爸爸,因为如果叫了瞿限爸爸就意味着她对和瞿羽锡的关系做了妥协,她不会这样做。但是她却是真心喜欢这个继父的,瞿限是个合格的继父,他对她甚至比对瞿羽锡还好,就是为了不让她感觉到孤单,让她溶入这个家来。如果不是因为瞿羽锡的存在的话,她相信她是愿意叫瞿限一声爸爸的。
顾美惊惶的后退了半步,她憎恨的望着顾宁,那眼神中的恨意完全不加以掩饰,在座的人毫不怀疑,就算顾宁现在死在这里,顾美都不会流一滴眼泪,甚至会拍着手掌庆幸的说,死得好!
“我报复的人是你,你别往其他的人身上说,你就是一个虐种,你就该去死……”顾美一碰到顾宁就会失去理智,一看到顾宁那双有些上挑的凤眼她就会情不自禁的想起顾宁的爸爸,那个魔鬼一样的男人,而一想到顾宁的爸爸,她就忍不住要把所有的恨都发泄到顾宁的身上,虽然这对顾宁来说有些不公平,但是谁让她的爸爸是那个人呢?父债女偿,这本来就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更何况顾宁流着那个男人身上一半的血,她就该承受她的恨意。
“是!我是该死,既然你这么想着我死,那我刚出生的时候你为什么不把我掐死?你知不知道我宁愿死了也不愿意有一个你这样的母亲!”
从婚姻大战转到母女大战,此时的顾宁一边要应对着母亲的攻势,一边还要在瞿羽锡和风灵的问题上为难纠结着,顾宁的脸色变得煞白,她气若游丝,呼吸困难,一双妖娆的凤眼却亮的恍若着了火一般,透着浓浓的决然和刻骨的恨。
她为人做事一直都低调,从来都不去招惹什么人,但是还是逃不掉被伤害的命运,既然如此,那就大家一起痛吧!让那些伤害她的人也尝试一下被伤害的感觉!
“我是你的母亲,你竟然对我这样说话!”顾美瞪大了眼睛,伸出手指,厌恶憎恨的看着顾宁。
“为什么不可以?你也知道你是我的母亲?那你可曾给过我一丝的母爱,我从小到大,你可曾关心过我,我的生活你从来都没有参与过,你还有什么资格在这么多人的面前说你的是我妈妈。有哪个妈妈会恨不得自己的女儿死?有哪个妈妈会在自己女儿的感情上做手脚,又有哪个妈妈会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女儿痛苦,而她自己却觉得痛快的?”
顾宁从来都没有这样在顾美面前这么大声说过话,她对顾美一直都是小心翼翼,如履薄冰,生怕会惹恼了她?她也曾经想让妈妈接受她,但是她永远都忘不了,忘不了五岁那年妈妈生日的时候,她曾经偷偷的和家里的厨子学了做长寿面,当她把面端到妈妈的面前时,妈妈厌恶的眼神和毫不犹豫就把面倒进垃圾桶的举动,忘不了七岁那年她用攒了两年的零花钱给妈妈买了一条她一直想买的一条项链,当她把项链送到妈妈面前时,妈妈鄙夷的神色,妈妈没有接受她的礼物,而且从那之后再也没有戴过项链,忘不了小学毕业那年,妈妈把她送到最远的寄宿学校,就是为了让她远离她,忘不了……
原来曾经竟然有过这么多次的伤害,只不过她从来都不曾表现过来过,可是没有表现就代表忘记了吗?不!她永远都忘不了母亲憎恨厌恶的目光,那样的目光像是沾了毒的利箭,直直的刺进她的心里,毒入肺腑,无药可救。
以前她曾经无法面对这样的眼神,也曾经觉得妈妈对她从来都不给公平,但是现在她已经不是以前的那个她了,她面对这样的眼神,甚至能冷笑着回望她,只是心里的那个巨大的窟窿却越来越大,越来越深。
顾美指着顾宁的手指微微颤抖,不是因为顾宁话里的指责,而是气的,她的脸上涨红,深深的恨意从眼角渗出,她说不出别的难听的话了,只能一遍一遍的重复着,“你怎么不去死……你怎么不死……”
“阿美,你冷静一点,那不是别人,那是宁宁啊,是你的亲生女儿,你怎么可以这样诅咒她?”瞿限现在可以说对顾美失望到了极点,以前他以为顾美对顾宁不好是看她不顺眼,可是从来都没有想过她竟然恨宁宁恨到这般的地步。
乔云帆见事情越来越超出众人的掌控,他眉心微微蹙起,对着方妍使了一个眼色,让方妍扶住顾宁,而他自己则是走到了红毯的尽头,走到了教台处的话筒边,此时的牧师已经被这一番惊人的变化打击的不知道该如何是好,现在看到乔云帆走过来,竟然提前就给他让开了位置。
乔云帆拿起话筒,皱眉看着酒店中现在乱的如一锅粥的人们,他目光微凝,声音沉稳,“各位朋友,不好意思,瞿先生现在家里发生了一些事情,所以婚礼暂时不能举行,各位请先散了吧,瞿先生的家事就让他们自行处理,今天的事希望大家在走出酒店之后就忘记,谢谢大家的合作。”
乔云帆的身份不一般,现在这种情况也只有他的身份能镇压到众人,而酒店里的人对乔云帆也颇为忌惮,且都是在商业界的老油条,此时听了乔云帆明显赶人的话,虽然心里很好奇瞿羽锡家里的八卦,但是还是理智的和乔云帆打了招呼,然后匆匆的打算离开酒店。
“等等!”
众人一惊,向着台上望去,刚才说话的人竟然是险些被众人遗忘的新娘子……风灵。
“你还有什么事吗?”乔云帆皱眉看着从教台上拿出另一支话筒的风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