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默然并没有给出明确的答案,只是颇具有大男子主义的说道:“你不信我能护得了你们吗?”
梅素听到这样的回答,心却一寸一寸地揉碎,又一点一点地被她粘合回来。
这个世界上,能够信任的,也就只是自己而已。
“恩,我自然是信你的,默然!”
梅素不清楚郑默然到底有没有相信她的话,反正也不过是一场逢场作戏。
收到郭浩的短信要求见一面的时候,梅素发现自己的心绪竟然没有半点起伏,这是一个好现象,不是吗?
约在了雅光咖啡座,要了一个包厢,梅素按时到达,看到笑得一脸愉悦的郭浩,却没有半点废话,直接单刀直入地说道:“郭浩,我答应了郑默然,以后会和你保持距离的。这是最后一次我答应出来和你单独见面。”
俊雅的面容此刻却难以维持一贯温柔的表象,唇角的笑容无端端生出几许苦涩,郭浩仔仔细细打量着梅素冷静的眉目,竟然无法从中发现一丝一毫难过的情绪。难道郑默然在她心中就这么重要吗?
“素素,我喜欢你!”
告白就这样不经脑子思考地脱口而出,明明根本就没有打算过在这个时候告诉梅素自己这份心意的。虽然郭浩知道,经过红芸那么一闹,梅素十之八九会知道他的心意。可他也清楚,就像红芸说的,他是郭家的长孙,即使他再怎么喜欢梅素,以梅素那样的经历,家里人肯定会反对到底。再说了,无论他怎么欺骗自己,都无法掩盖,梅素现在是郑默然金屋藏娇的娇客的事实。
可真的将自己的心意说出口,那种整个心神都放松的感觉,很好。郭浩的心,倒是真的变得澄澈安宁。
陡然听到郭浩此语,却让梅素平静的心湖再次起了波澜。不过,片刻,又恢复宁静,面上的冰霜也更甚了几分。
“郭浩,你喜欢我又如何,你是郭家的长孙,你的爷爷会容许你喜欢我?”看着郭浩似乎想要辩解的样子,梅素直截了当地说道,“我是郑默然的女人,这一点你也清楚了不是吗?”
郭浩的面色一阵青一阵白,他一直想不明白,为什么梅素会被郑默然包养,难道就因为被刑柯那个家伙伤害了,就自暴自弃:“为什么?”
这三个字吐出来,却又显得如此无力。
“你根本就不喜欢郑默然,不是吗?”
似乎为了证明什么,郭浩又急急地加了这么一句话。
梅素望着郭浩试图证明什么的凌乱双眸,心反而越发静了:“我喜不喜欢郑默然,都改变不了我被郑默然包养的事实。”
看着郭浩似乎又惨白了几分的脸色,梅素觉得快刀斩乱麻什么的,这个时候用起来还是很合适的:“事实上,无论怎样,就算郑默然厌弃了我,我也不可能和你在一起。郭浩你和郑默然比起来,还太嫩了。郑默然可以给我锦衣玉食,可以帮我疏通关系,进入一高最好的班级,可以给我请家教。最主要的是,他还可以帮我报仇。这一切,你都做不到。相比起来,你不觉得你的喜欢,太廉价了吗?”
不给郭浩辩解的机会,梅素又加了一句话:“郭浩,我希望我们以后还是保持点距离。我不希望因为你和红芸的事情,而连累到我。你就没有想过,我身后可没有红大小姐这么好的家世。红大小姐生气,这一次若不是郑默然护着我,你以为我还会这样好好地站在这里,听你的告白吗?”
离开了雅光咖啡座,面对灿烂的阳光,陡然觉得有些刺眼,心头一阵空茫,随即又被对父母的担忧,和对未来的彷徨所替代。
她迫切地需要成长,她不能再这样被动下去。郑默然,让她信他,可事实上,真的到了利益关头,郑默然根本就护不了她,更何况是她的家人。
开弓没有回头箭,她的执念,有可能危及她的家人,她还不成长起来,还是这样软弱又彷徨,根本就没有人能帮得了她!
她需要做些什么,过年的时候,帮妈妈想的卖麻辣烫的主意,让家里的生活条件又改善了不少,可不够,还不够,远远不够,她能够做些什么?
在大街上随意地漫步,周围熙熙攘攘的人群,却让梅素有种孑然一身的孤寂,似乎这个世界都在排斥着自己,目光在布置得琳琅满目的橱窗口随意地扫过,越是想要做些什么,脑袋反而越是不灵光,瞥到位于市中心最大的新华书店的时候,脑子里似乎闪过什么,可那念头闪得太快,快得有些捉不到边际。
买了菜回到公寓,简单地吃了饭,窝到书房,将作业搞定,又做好了复习和预习的工作。看了一会儿电视,打开笔记本,准备将还没有写完的小说接着写完。
等等,小说……
梅素从未来回到过去,自然知道未来几年国家的大形势,倡导可持续发展,文化发展战略,对于文化产业的重视更是提上了日程表,她因为喜欢看书的缘故,涉及庞杂,知道很多后世成名的作家、导演、明星。这些,是不是都可以利用起来!
朦朦胧胧的念头,随着梅素心跳的加快,似乎慢慢地在脑海里成型。
她这一世,因为自己写书出书的缘故,对于出版的一些流程也熟悉了起来,她是不是可以自己成立一个文化公司。至于启动资金,她写书出书赚的钱也有一些。
如果她真的要这么做,动静之大,郑默然肯定会知道,那么,她为什么不找郑默然做一些投资,这样一来,她做的一切,也算是有郑家在罩着,一些不必要的麻烦,一些手续上的简化,也都不是什么问题。
脑子里,兴奋得不行,梅素干脆在笔记本上敲敲打打了起来,将每一个跳跃闪过的想法,都一一记了下来。
经过整整一个星期的整理以及相关法律资料的查询,梅素才将那些琐碎的念头整理成册,还没等她去找郑默然谈判,倒是先遇到了一件事。
罗敏,竟然向她请辞!
“梅梅,大二了,我是学生会主席,有很多事情要忙,恐怕没有办法再给你补习了。”
梅素放在身侧的双手,不由得紧握成拳,她知道经过这么长时间的思考,罗敏到底还是没有办法接受她是人情妇的事实,也不愿意再给她当家教老师。
她从来就不是个会强人所难的,更何况,这件事情,如果放在她没有经历过一切之前,她定是也不愿意做别人豢养之人的家教老师的。
结算了前阵子的薪资,梅素做了一桌子的好菜,罗敏也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便坐了下来,两人便当做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般,说说笑笑,好不开心的样子。
罗敏其实心底也很尴尬,她喜欢梅素这个小妹妹,可每次只要一想到梅素情妇的身份,心底就又不自在,这阵子她因为这件事情深思不属,害得她的室友还以为她还在为那个踩高枝的前男友伤心,变着法子地哄她开心。偏偏这些事情,她又不好对自己的好友们说。
思来想去,罗敏总归还是忍不住这样辗转的煎熬,才有了今日的请辞。
“梅梅,你以后想考哪所大学?”罗敏心底尴尬,连说出来的话都有些不经过大脑。现在的学生,大部分在高一的时候,都对所谓的大学没有什么明确的概念,什么本科、专科的,下面又分什么一本二本的,就更是糊涂。甚至有些人就是到了高三也对未来要考哪所大学,学什么专业感到迷糊。直到成绩出来了,才稀里糊涂地照着分数线的情况,选了个大学。罗敏自己也是直到高三的时候,才有了个模糊的方向。她现在因为无话可谈的缘故,随便撤出来的话题,实在是尴尬。
梅素抿唇笑了笑,如无意外,她应该会选择S大就读,又或者是,三年后,她和郑默然之间再无瓜葛,她就会选择其他的学校就读,谁知道呢,未来的事情。
梅素岔开话题,问了一些罗敏学生会管理之类的事情,避免了场面的冷淡,只是两人之间原本谈话的无间,到底还是存了些许瑕疵,再难恢复往昔的坦荡。
送走了罗敏,梅素收拾了碗筷,呆呆地在客厅的沙发坐了片刻,才收拾好情绪,整顿心情,将有关文化公司的事情做了整理,又给郑默然打了电话,确定她明天会来公寓后,便洗漱睡了。只是,梦里,却还是皱着眉宇,似是有无限心事。
郑默然的二哥在军中一年三百六十五天都很难见到,昨日好不容易放假回家,他就放下所有的事情,回了家。接到梅素电话的时候,他刚洗完澡。
心底倒是很诧异,梅素素来很少给他打电话,更何况是约见他见面。梅素是个很让人放心的情人,不会太过歪缠,只是,这样的省心,有时候郑默然想起来,又有些不是滋味。心底琢磨着二哥明天上午就又要回军中,便应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