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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幻境亦是现实

虹起于天际,落于眼前。出现在大家视野之中的是一个蒙面女子,女子带着斗笠,一袭白衣,整件白衣上绣着几朵青色的荷花。女子莲步轻移,青丝无风自扬。

只是斗笠下隐藏着一双脉脉含情的碧眼,和眉心处一道淡淡的火凰烙印。女子出场时不像靖敖出场时般惊天动地,也不似妖族强者般悲壮凄凉,她就像一道虹飘落在衍法场上。学子们静静的看着,陶醉于这美丽的画面,场间也再度变得安静。

女子的出现位置不偏不倚,就在朱洛月的身旁。姜凡诚看出了这个服饰,然后陷入沉思。或许学院的学子认不出这服饰,但姜凡诚见过穿着类似服装的女子,那人就是朱洛月的师傅欧阳倩,很明显这个女子就是圣医堂的人。

女子出现在衍法场上,先向申明等大人物见礼,然后转过头看着朱洛月,脸上一抹笑意,看的朱洛月脸红心跳。

“见过师叔。”朱洛月施礼道。

女子视线右移便看见了姜凡诚,只是视线一掠而过,不曾停留片刻,然后便落在了妖族强者身上。

女子看见了妖族强者绷带下面的药剂,不管是灵药的选材,还是药剂的调制,都无可挑剔。药材选择的不多不少,药剂调制的浑然一体,药性最大化得以保留。无人可见女子面罩下嘴角微微上扬,露出欣慰之色。

直到她睁开法眼,看见了胸前皮肤下银白色的灵力波动,脸色有了一丝凝重。银白色的灵力流动就像是一扇纱窗,体内外的灵力保持着平衡。灵力从外界流向体内,又游走于全身各处,然后又从胸前流出。在灵气循环的过程中,有着丝丝灵力融合于血肉之中。

令人惊讶的是那窗框由真气形成,但那纱网却着实令人难以看破。这真的是点穴能够做到了吗?女子心中生出了质疑。

现代医学早已将点穴这种医疗手段淘汰掉,特别是在圣医堂的欧阳世家一脉中。欧阳家医疗一脉多数是由女弟子薪火相传,点穴这种治疗手段怎么能让人接受,特别是在病人身上点来点去,这成何体统,让姑娘家情何以堪。所以圣医堂的祖师开创了现代医学,避免掉了这种尴尬。

点穴这种手法盛行于灵气被污染之前。那时候修士受伤,只需要打开穴位,用灵气灌注进修士身体,灵气自主就会融入伤口,为修士提供修复的力量。然而现在被灵气污染,灵气在修士体中,被打上牢牢意志烙印。将自己的灵力灌注于其他修士体中,大多数情况下会破坏对方生机。

现代医学中,太极神术等高级医疗手段,早就解决了这个问题。现在点穴,针灸,拔火罐等医疗手段,只存在于资质低下的医疗术士手中。

当她用法眼看见了这薄薄的纱窗,生出的震惊不比姜凡诚看见“五雷明世”的震惊弱多少。

“你姓姜?”。女子看向姜凡诚突兀的问道,听不出喜怒。

“嗯”。姜凡诚应道。

女子自然猜出了姜凡诚的身份,这么问只是确认一下,不过现在却有更深层次的意味。

“挺能耐啊!,见到长辈连基本礼数都没有”。女子喝道,眼中满是愤怒。女子是朱洛月的师叔,朱洛月是姜凡诚的未婚妻,那么这位女子自然便是姜凡诚的长辈。

女子的这句话声音很大,就像是刻意让所有人听到。一些高层舒展的眉毛这时候有些拧巴,特别是从神测阁调过来的那位长老。衍法场上顿时议论纷纷,有好奇女子身份的,有看戏的,也有为姜凡诚祈祷的。

姜凡诚连忙施礼。“见过师叔”。

姜凡诚礼数可谓毕恭毕敬,可是女子明显不领情。

一道“虚伪!”声响彻整个衍法场,场间的气氛变得异常紧张。朱洛月深知自己师叔平时平易近人,自己和她的关系也是极好的,自己与姜凡诚的事没少与她透露,就算姜凡诚礼数欠佳,也不应该如此羞辱于他啊!

这种情况下,朱洛月自然要解释一番,只是她发现自己被禁锢住了,身体根本动不了。

姜凡诚抬头望着这名女子,双目对视,女子更加愤怒。

“还想顶撞不成”。女子又是一声喝道。

不过这时,姜凡诚感觉到了来自这名女子的灵力威压!

丰禹平定战争后的一段岁月,修士都认为是自己的修行使天地的灵气减少,所以修士们灵力内敛,压制境界不求突破,甚至有些修士为此丧命。直到后来,修士们知道不是自己修行的影响,但也不会过度浪费灵气。

直到后来,知道证天应命可以打破世界壁障,释放灵气,修士才开始无所顾忌的修炼。但也不会用灵力压迫比自己弱小的,更别谈对不会修行的人。

现在姜凡诚感受着,这来自朱洛月师叔的灵力威压,内心别提多憋屈。

姜凡诚岂是软弱之辈,虽然这威压越来越强大,但姜凡诚就是不屈服。他的背和膝盖开始弯曲,但他尽全力昂着自己的头,看着这名女子。

那位神测阁的长老看着这一幕,竟然比莫闻还激动,眼看着就要出手阻止。莫闻见此,当即一步迈出,挡着这位长老的前面。

“这毕竟是别人的私事,放心吧!这出不了事”。莫闻罢了罢手,感觉就像自言自语一般。

姜凡诚毕竟是不会修行的人,又怎么能承受的了这股威压,虽然这位师叔刻意控制了力道,但也不是现在的他可以承受的。女子见他始终不肯低头,便转过身去。姜凡诚一下感觉到,这股灵力威压开始加大,自己的头不得不低下。这一幕远远看去,就像姜凡诚在向这名女子行礼。

朱洛月看着从姜凡诚脚底板溢出的鲜血,心里好生难受。望着自己的这位师叔,眼神里充满了埋怨和不解。那些准备看戏的学子,看着这一幕,内心里竟生出了可怜。

姜凡诚的头埋的很低很低,他看见了他脚底板溢出的血,也看见了自己的双手。那是很干净很白的双手,姜凡诚从未如此认真的看着自己的双手。他在妖族强者的身上不知开出多少血洞,又怎么会是干净的双手呢?姜凡诚想着自己在给妖族强者治伤时,曾有段时间真气虚脱,出现过幻境。

现在恐怕也是幻境,姜凡诚这样认为着。

只是他不知道,那些鲜血渗透进了他的皮肤,融入他的血液之中,现在正游走于他全身各处。

既然是幻境,那么自然可以凭自己的意志破解。

“醒来!”“醒来”“醒来”······

姜凡诚大声的呼喊着这两个字,就如同妖族强者痛得在地上打滚般,整个衍法场的所有人都生出不解,很多学子看得心惊肉跳。哪位神测阁调来的长老,宽大的袖袍下双手捏的作响。不过在姜凡诚的咆哮声中,却显得微不足道。

姜凡诚的声音越发咆哮和愤怒,在这愤怒和咆哮中,女子确认了一些事情,然后姜凡诚就倒下了。

朱洛月在同一时间恢复了自由,连忙跑过去查看姜凡诚的伤势,幸好只是昏倒了过去。

大陆上很多人知道,有两位禁忌大人的子嗣不会修行。尽管很多人给他查探过身体,并且没有找出任何问题。这些给他查看伤势的人,自然都是大陆上的传奇人物,她也一直深信不移,这是天妒英才。

直到她看见了“那薄薄的纱窗”,内心顿时生起了疑惑。一个能化腐朽为神奇的人,这等资质怎么可能不会修行,那么此人必定瞒天过海、老虎扮猪,所以她用灵力威压来试探。

修士在受到危害时,灵力会随着修士意志的反抗而爆发。用灵力威压来试探,再合适不过。用灵力全方位包裹,如果姜凡诚会修行,那么他在这种情况下,一定会灵力外泄。因为这是自身意志反抗的体现,意志越是反抗,灵力外泄越是不可抑制。

在场的人中,恐怕只有对这名女子深信不疑的人,才会看出这层深意。

她想着结局应该是姜凡诚老虎扮猪而已,却没想到姜凡诚真的不会修行,刚才她除了感知到真气外,没有感知到一丝灵力波动。不过她却更加震惊,姜凡诚这等资质真是惊为天人。一个灵力都不会修行的人,能走到这一步真的太难了。

女子屈指一弹,一道光芒没入姜凡诚的体内,顿时姜凡诚睡意更浓,只见他的伤势在快速好转。

女子没有再去看姜凡诚,也刻意避开了朱洛月的视线,什么也没解释,然后转过头看向妖族强者。

“凰晴你应该等我死了才过来啊!,这样才好收尸”。妖族强者感觉并未看到之前那一幕,似笑非笑的说道。妖族强者清醒以后,他先闻到了淡淡的气味,然后便看见有虹起于天际,这似乎是在说:“我早就来了,可我就是偏偏现在才出现”。

凰晴来的时候,恰好看见朱洛月他俩正在和刑法队员起争执,故此并未现身。就是想看下,自己师姐调教出了怎样的徒弟。

莫闻等高层也是察觉到了凰晴的存在,所以才放姜凡诚他们进来。

“可惜你就是死不下去啊!这不我过来补刀,让你死个痛快”。女子笑道,说罢一掌拍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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