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施知道自己失言,连忙挽住夫差离开的身体,道:“大王,我知道这个时候不该说这样的话,只是见到蔷薇才作此联想。”
夫差推开她的手,说:“如果你满心是我,看到什么都只会联想到我。”
“大王,我错了。”西施见状想到自己崇高的永恒,不能让没一个机会付之东流,连忙起身紧紧贴住夫差的身体,为他宽衣。
夫差一翻手却给了西施一记耳光,怒道:“我不要你这样来迎合我,为的始终是别人。”
西施连忙跪下,水路纵横,一跪跪到溪水里,冰冷刺骨,水晶奇寒,她的腿伤本就未愈,又刚刚被脱去中衣,不由得一个激灵,苦求道:“大王,同来吴国侍奉大王,不是每个人都有西施这般运气得大王宠爱,可是她们也不至于被人****啊。”
夫差看到她的样子,心头恨起,如果从此时此刻她愿意只做一个单纯的女人,他将用一切感谢上天,可是她没有,她用自己对她的怜爱来交换,身体的涌动与心中的怒火一起激荡着他,顾不得温柔体贴,一把将西施按倒在冰冷的水里进入她的身体,冰冷的水同样流过夫差滚烫的皮肤,刺激着他一下下更加用力,看着她在身下,就有一种将她揉碎了的恨意与难过,她是上天派来折磨她的,他也要折磨她,西施惊恐的眼睛越发大,他不想再看她的眼睛,那样会不忍心这样待她,但是他心里有一个邪魔,告诉他这样才能痛快,想到这里夫差的手上也重了起来,起身一把将西施拎起来让她跪在地上,胸口贴着冰冷的地板,让她背对着自己,进入她的身体,越发用力直到激情迸发殆尽,脚下的水冷得刺骨,他的心空得无边,看着她散乱的头发,撕破的衣服,看不到她的面容,一定痛苦万状,他还是不忍的,一把抓起自己的袍服披上,对她说:“你一定要救姐妹。”
“请大王垂怜。”西施趴在地上,瘫软成泥。
“那就跪着吧,在这里跪一夜,我就饶了她们,以后记住了,要是求我,就用求我的方式,不要用你自己。”夫差转身而去,在那一瞬间,他的心软了一软,痛彻心扉。
西施已经瘫软在冰冷的水里,没有力气起来,她宁愿就这样死去,结束所有的一切,被夫差折磨死也可以作范蠡心上最永恒的珍珠,但是当夫差这样说得时候,她还是强忍着跪了起来,跪得笔直,口中说道:“谢大王恩典。”
夫差本来想她会温柔地唤回自己,哪怕是为了求情的迎合他也可以接受,但是这句谢恩却让他真的恼怒了,原来还是一场交易,他已经将底线放得无比低,却仍旧换不来她的真心。
铜鼎里的香无尽无休,一直散发着隆重的味道,这里是夫差的御书房,没有旖旎的舞美,但是屏风后跪着衣衫不整的西施,增添了凛冽的香艳,流水从青石板到水晶珠,一点点冷起来,流过西施的膝盖,针刺一般疼痛,更漏在御书房中点点滴滴,夫差无眠,西施不知道跪了多久,只知道天色已经黑到极致,眼前也是极致的黑色,晕倒在水里。
清晨,一乘软榻将昏迷不醒的西施抬出御书房,众人只看到她脸上的红肿与青紫的膝盖,都道是她惹怒了大王,罪有应得,没有人知道,是夫差深夜送披风的时候发现了昏迷的女子,亲自用花雕酒研磨从前剩下的烈焰花,敲不开她的樱唇就自己一口口含了喂下去,并且抱着她一夜依偎,直到清晨确认无恙,才打发人送回去好好诊治。
虽然对她那样好,却也被她伤了心,夫差一直不肯见西施,蓝沁的美人计又一次完败,大王还发了盛怒,惩戒后宫手狠心黑的嬷嬷,连带着平了蔷薇园,蓝沁的心更加凉了,从前每一次都是成功的,偏偏遇到了西施,大阵仗丢大脸,小计谋丢小颜面,仿佛上天就是派她来折腾自己的,还有蔷薇园,那是她迎合夫差的喜好,精心打理十年亲力亲为的结果,每一株蔷薇都是珍稀品种,自己派人苦心寻觅培育的心血,想到这些,虽然有阿娘的从旁怂恿,蓝沁扶植西施的心也不再有一分。
西施虽然在夫差的照料下服过烈焰花,伤势没有加重,但是新伤旧疾加上冰水里跪得久了,邪寒攻心,虽然是七月份天气正热的时候,她却得了伤寒,缠绵病榻,夫差虽然叮嘱要好生看待,但是周围人最是跟红顶白,周围的人见她多日无宠,开始冷言冷语,齐姜暗地里威逼利诱服侍西施的宫女,在饮食起居上渐渐刻薄起来,乃至于连养心安神的汤药都不再奉上,有胆怯的宫女要回报夫差,延请御医,可是齐姜暗地里阻拦着,一面是已然失宠的越女,一面是生育公子的夫人,宫女们自然顺应实事。
宫女小秋侍奉西施最久,深知她待人宽厚,看她病得忧心,就自作主张暗偷偷到御药房和相熟的太医讨药吃:“姜太医,我近日不太好,浑身发冷,夜间还要发热,给些药吃吧。”
姜太医素来喜欢小秋谦恭和气,长得也似自己的二女儿,女儿远嫁鲁国,不能时时相见,有时候带些好吃的好玩意给小秋,以全自己爱女之心,听说她生病了,连忙让她坐下,给她把脉,疑惑地问:“撒谎,你没有病,给谁要得药啊?”
“我们昭阳宫后殿的浆洗嬷嬷病了,她腰腿疼让我替她跑一遭,拿些药。”小秋知道诳不过,早就编好了。
姜太医认真道:“医者父母心,既然求了我,我就要看了病人再拿药,你让她自己来找我吧。”
小秋笑眯眯耍赖:“姜太医,姜伯伯,人家不愿意来必然有不愿意来的理由,你就给些药吧。”
“小丫头,不是我不给你,你年纪轻不懂事,药这个东西不能乱吃,一个发热有寒症有热症,吃不对了延缓治疗,可不是儿戏啊。”姜太医学究气,说得一板一眼很是认真。
小秋知道这位老大人的牛脾气又上来了,只要央求:“姜伯伯,你就给我吧,人家有难处吗?”
姜太医狐疑地看着她,问:“是不是那一位又病了?”
“哪一位啊?”小秋明知故问。
“你小孩子不知深浅,她岂能随便吃药,有了毛病要请御医,请掌院,你随便拿些药给她吃,万一有个好歹,你不是白白赔上小命啊?”姜太医道。
小秋听着心里感动,也想着西施的难处,就哭了出来:“姜伯伯,你不知道,她病了,齐姜夫人拦着不让我们禀告上去,就这样拖着,饭也被克扣下来,药也没有,只怕没有几日了,她一个人那样好,对我也很好,我舍不得她死呢?”
姜太医看她哭得可怜,立刻安慰:“好孩子,莫哭莫哭,伯伯想办法,伯伯想办法。”
“能有什么办法,要救西施姑娘只有请御医,难道你不怕齐姜夫人,难道你不怕伍子胥吗?去请了御医来治好了她,饶上我们不成,您就给些药,我偷偷让她吃了,拖一日是一日,万一哪天大王又想起来她的好,就是她的造化了。”小秋虽然心软,但是在宫里这些年,也知道厉害,她见姜太医有些动容,又道,“救她治她倒不是全为她,也为了自己,大王待她那也好,万一死了追究起来,又动不了齐姜夫人,还不是拿我们出气。”
姜太医闻言动容:“你说得也对,不为她也为自己,她的药也好配,不过是些驱寒化瘀的药,只是不禀告大王,开不得珍稀药方,我拿不到稀罕的药材,先给你些普通的丸药吧,煎药惹眼,万一让人知道你也麻烦。”说罢开了药箱拿出几粒丸药,放进油纸袋子封好,对她嘱咐,“每日早晚拿热酒研了给那一位喝下去,没有了再来找我,我再给你配些。”
小秋闻言破涕而笑:“多谢姜伯伯,就知道你是救命大菩萨。”
“不要谢了,快去吧,别让人知道给自己惹祸上身。”姜太医叮嘱道。
小秋点点头,把丸药放进怀里,连忙回去了,回到后殿小厨房,热热地温了一壶酒,端着往西施的寝殿走,芳惠和一班宫女正在廊下吃西施的晚饭,虽然夫差不肯再见西施,可是并不苛待,叮嘱御膳房变换着花样儿送过来,芳惠仗着齐姜的势力,带着几个自己一派的宫女每天都将饭菜挑拣可口的吃了,剩下些残汤冷饭送进去,开始还有人说说她们,后来看着西施已然失宠,齐姜势力如日中天也就独善其身,不再管了。
芳惠最喜欢吃肉,今日的红烧鹿脯炖的稀烂,正和她的胃口,举着筷子不停夹菜,看到小秋端着酒壶过来,喊道:“你到会享受,还偷喝酒,快给我喝一口,这个鹿肉下酒最好。”
小秋沿窗棱站着,道:“这是西施姑娘要的,你自己去御膳房讨吧。”
“哎呦,她也配吃肉喝酒的,还是拿来给我享用吧。”芳惠起身拿过酒壶,闻了闻,“好香的酒,小秋你老实些,认清楚形势,等将来齐姜夫人赏了我作大宫女,你巴结我都来不及,一口酒也舍不得呢。”
小秋懒得与她计较,拿过酒壶就走,芳惠怒火中烧,一把将她推倒在地夺过酒壶,小秋虽然言语和缓,也不肯就被人欺负了,站起身来要和她夺酒壶,旁边的宫女见状立刻帮着芳惠推推搡搡,装着药丸的油纸包掉在了地上,有眼尖的立刻捡起来,质问:“小秋,这是什么?”
“我发热,这是药。”小秋不再要酒壶,过去夺药。
芳惠让人拉住她,自己打开油纸包,放在鼻子下问了问:“治伤寒的药,你病了不去看大夫,自己乱吃药,恐怕其中有缘故吧。”
有个宫女是御药房服侍的,最是机灵,道:“她怕西施病死,给她找药来吃,就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