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呀？”展玖已经知道紫寒是在说那个书店里的女孩，他想知道关于她的消息，故意问道。
“还有谁呢？”紫寒索性把双腿搁在茶几上。
“当初你要是珍惜了，今天就不用这样了。”展玖道。
“她从一开始就没有答应我。”紫寒道。
“别人要考验的就是你这样的人。”展玖道。
“我还是放弃吧。”紫寒心灰意冷。
倪可可决定在紫寒的世界选择死亡。死了就不可能再活过来了。昆曲里面的传奇只用于两情相悦的。
展颜养尊处优的生活也渐渐倦怠了。有事没事就找女友们聊天、逛街。总之她需要有人在身边，否则坐立不安。
“喂，颜颜，今天的约会取消啊。告诉你一个好消息，他回来了，我要陪他。”德芙的幸福溢出了嘴角。
“嗯，好。”展颜木木的应着，还没完，就听见“嘟嘟嘟”的忙音了。
德芙迫不及待的放下电话，开始梳妆打扮了。已经大半年没见了。她的身材还算曼妙，脸蛋呢，还能掐出水来，一切都是令人满意的。
她充满了期待。
到很晚，男人来电话说，让她和自己的女儿见见。
德芙悲喜交加，他愿意把自己介绍给家人了，这说明她在他心中的份量；但又怕对方是刁钻蛮横的大小姐，弄得自己下不了台。
于是庄重的打扮了一番，看起来不那么妖娆了。便坐上了男人派出来接的车上。
司机不是平常的老周，而好像是展颜家的老张。“老张，怎么是你？”德芙疑惑了。
“展先生让我来接你的。”老张道。
“展先生？是展玖吗？那展颜又是谁？”德芙道。
“展先生的长女呀。”老张觉得这个问题和壹加壹等于几没有差别。
“老张，放我下去。”德芙道。
“这可不行。我回去不好向展先生交差。”老张面有难色。
“就说我胃病发了，来不了了。”德芙道。
“那……好吧，我送你回去吧。”老张两边都不敢得罪。
“不用了，我自己打车回去，你回去跟展先生说。”德芙现在欲哭无泪。
黑夜中的城市，灯红酒绿，远远胜出白天的景致。城乡差距在夜晚拉大了。
德芙无目的的在街上走着，像一个疯女人，不过是衣着光鲜的。包里的手机不停的响起，一定是展玖打来的。德芙索性关了手机。
“展颜。”德芙念叨着这两个字，怎么人与人之间就有这么大的差别呢，同样是女孩却是两种截然不同的身份和角色。一个令人唾弃，一个令人眼红。
撞撞跌跌，德芙总算是上对了公交车。坐在公交车上，德芙看着车窗上自己的脸，不知道怎么感到一种悲哀，心里倒安静下来了。那是一张有些抬头纹和鱼尾纹的脸。
她和展玖之间也该酒阑人散了，这最后的一点倚靠也舍弃她了。德芙紧紧抓住的那根救命稻草，如今看来也是纤丽细瘦的。她的爱是那样的有根有底，现在看来也是悬空的，没有底子的。
欲洁何曾洁，云空未必空。
“爸爸，她不来就算了。老张不是说她胃疼吗？”展颜道。她从小就对这样的女人没有什么好感。
“爸爸这一次是认真的。她大你一点吧，你们一定有很多共同的话题的。”展玖笑道，对自己的眼光很是自信。
“她还不接电话。”展颜吃醋了，那个隐形的女人显然分享了她的爱。但她乐意，因为还有一个更伤心的老女人。
“可能是没电了吧。”展玖总是往好处想。这也许就是他之所以这么成功的一个重要原因吧。
“老张，你再过去看看，有什么打电话给我。”展玖道。
“好的，展先生。”老张一脸虔诚的下去了。
“爸爸，有件事我一直想跟你说来着。”展颜忐忑不安道。
“什么事，说来听听，看看你有什么事爸爸不能办到的。”展玖如今越来越喜欢这个小鸟依人的女儿。她就是他心头永远的朱砂痣。
“我喜欢一个人……”展颜慢吞吞的。
“我倒要见见是哪个人这么胆大，什么时候安排爸爸和他见面？”展玖一开口就是满嘴的霸气。财大气粗，是也。
“就知道他叫川枫，其他的什么也不知道了。”展颜心里满是得意，只要是她想要的，还能得不到吗？
“这个简单，有名字就可以。”什么事在展玖看来都是简单的。
“还是不要了，你会把别人吓住的。还是我自己来。”展颜道。
“这可要不得，这么快就女生外向了。”展玖嗔怪。
“爸爸不是有人陪吗？都不管我了。”展颜道。
“乖女儿，爸爸这不是在陪你吗？”展玖爱怜道。
“爸爸，你就不用管我了。有什么事我自会跟你说的。”展颜道。
父女俩的烛光晚餐，其乐融融。
事情就是这样不公平的，贫穷的男人会永远记得公主对他的轻轻一吻；灰姑娘会把邂逅王子的记忆铭记一生，同样的人，对于他，你只是一个片花；而对于你，他就是一生，陪伴你的往往是他俊朗如昔的老照片，抑或初见时的躁动。
倪可可自见了展玖后，想了很多。觉得自己一下子成了哲学家了。看透了许许多多的东西。
也许那个男人没有当真，要不然这些天过去了一点动静也没有呢。
那么有没有可能他是另有苦衷呢，比如说他有妻子了，心里说：“我可以不爱这个女人，但我关心这个生命，我会照顾她一生。我也不想欺骗你，更不想伤害你，我怎能在你一尘不染的梦里，留下不该留下的东西。”
倪可可想，若真是这样，她的希望就只剩下绝望了。倪可可的日记写着：“你是谁，我思念又牵挂的……我正在哭泣。春天的时候，我已开始对你的思念，长时间以来，我一直在掂量着我对你的思念……”
倪可可的日记还要继续：“我要等你，等你的孩子离开，等你变成老头，等别人都嫌弃你的时候，我就来到你身边，照顾你，陪伴你，我们一起生活，好吗？……”爱已不是热情，不是思念，不过是岁月，年深月久，成了生活的一部分。
如果我可以不爱你，我一定不爱你。
“一日心期千劫在，后身缘、恐结他生里。然诺重，君须记。”
遇见，谁都没有关系。
展玖还是没有找到德芙。“她在玩失踪。”很多天以后，展玖才明白，当一个女人真心实意的要躲你的时候，你是无论如何也找不到的。这就是女人，可以弱智，也可以高智商。德芙是感到自己已经是当街裸奔了一样，贪欲、虚荣，所有一切女人的弱点，甚至是人类的劣根性都晾晒在了阳光底下，羞愧、难堪，奇耻大辱。
